叶希诀说完这句话便停顿了一下,等着看沈落姻的反应。
他的视线没有移开过沈落姻的脸,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站在了她这边,维护了她,她心里应该是感激的吧。
而且沈落姻是喜欢自已的,听到他突然提及了即将到期的协议,她会怎么样?
难过? 悲伤? 惊慌 ? 还是……
怎料。
沈落姻粲然一笑,魅惑的桃花眸微微眯起,全然没有半分叶希诀预想中的情绪。
她语气悠长,尾音微微上扬:“谈一谈? 那…是要终止协议吗? ”
“也对,毕竟你都不喜欢这替身的正主了,我这个替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说的,对吗? ”
的确也没剩多少天了。
虽然现在还没看腻了叶希诀的这张脸,但她也不是什么“强人所男”的人。
她注定是要离开这里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叶希诀抿唇不语,凝视了沈落姻半晌,确认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难过的情绪,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冷淡?
呵,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离开自已!
他冷冷勾唇:“谁说我要终止协议了? ”
沈落姻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希诀,红唇轻启:“哦? 希诀,你的意思是…还要续约? ”
“嗯,明天给你新的协议,在原有的待遇上,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不过分。”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说是谈谈,其实是他单方面宣布的决定。
抛去情感不谈,叶希诀也并不认为沈落姻会不愿意。
无论是从他的身份地位、财力,又或者是他的相貌,沈落姻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他这种条件的金主。
然而沈落姻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叶希诀摸不清沈落姻的真实想法,他轻轻皱眉,黑眸渐沉:“只要你听话,我可以一直养着你。”
尽管叶希诀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好像对沈落姻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感情。
沈落姻忽地轻笑出声。
叶希诀不解:“你笑什么? ”
她从餐椅上起身,缓缓走在叶希诀的身边。
在叶希诀幽深的目光中,沈落姻径直坐在了叶希诀的大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丝毫没考虑过对方会不会推开她。
叶希诀微怔,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揽住了沈落姻的肩头,将她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沈落姻弯了弯眸,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微凉的指尖轻抚上男人的薄唇,与他四目相对。
叶希诀抿唇凝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危险至极。
女人的唇角带着笑意,眉眼精致如画,美得惊心动魄。
她似是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只要我听话,一直养着我? ”
不知为何,明明沈落姻只是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叶希诀却觉得自已全身血液都要沸腾,他悄然红了脸。
这女人就是个勾人的妖精!
他佯装镇定:“…嗯。”
沈落姻唇角的笑意加深,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希诀是要一辈子养着我? 嗯? ”
叶希诀犹豫了一秒,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一辈子太久了,以后的事情都是未知,他又怎么可能许给她一辈子的承诺。
沈落姻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她“哦,那我换一个问题吧……你以后结婚了的话,也要养着我? ”
结婚?
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如今的叶家足够强大,不需要他联姻,他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心爱的女人结婚。
“……”叶希诀垂眸,眼神闪了闪,缓缓回道:“我不知道。”
沈落姻眼底的冷意散去了一些,她的声音很柔,把叶希诀的话重新改编了一下:“好,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多陪陪你。”
叶希诀皱了皱眉,一时有些没理解沈落姻话中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要他听话,她多陪陪他?
“你……唔……”
叶希诀刚要开口说话,便被沈落姻的吻堵上了嘴。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得很凶,似乎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
叶希诀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已无暇再思索沈落姻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就这么抱着沈落姻从椅子上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
她这般热情,这般想要与他亲近,定然是喜欢极了他。
…
*
是夜。
清苑。 沈落姻私人别墅。
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停驻在地下车库的入口处。
车的后排,一个约二十四五岁的男人慵懒地靠坐着。
男人生得极为俊美,栗棕色的短发,剑眉星目。
他的上身着一件浅灰色衬衫,最上边一颗纽扣解开,领口松松散散,隐隐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
高晨阳转头,朝着后排坐着的男人说道:“江哥,到了。”
男人的声音清冷温润,好听极了:“嗯,辛苦你了。”
在他下车之前,高晨阳没忍住又开口说道:“江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时知顿了一下:“你说吧。”
高晨阳指了指眼前这栋从外观来看就富丽堂皇的别墅,神色复杂:“江哥,最近三个月你总来这儿,虽说这是京城最高级的别墅区,但这也太危险了…”
“你这么频繁的过来,万一被狗仔拍到了的话……”
江时知弯唇一笑,不以为意:“拍到了又会怎样? ”
看到江时知的反应,高晨阳急得不行,他苦口婆心道:“怎么样? !你能不知道吗? 一旦被拍到,那些狗仔们全都会造谣你被富婆包养了!”
“呵呵。”江时知轻笑,眼角的泪痣也跟着晃动。
“江哥!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
高晨阳简直快急死了,江时知最近就跟着了魔一样,无论每天收工早晚,都要来这里。
江时知拉开门把手,他的唇角带笑,声音却又无端让人听出几分落寞来。
“那不是造谣。”
“我的确,被她包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