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带着尽力把金羊扔入营帐……
尽力随手一推,金羊步履蹒跚绊倒在榻上。
刘宣拉着尽力背手一笑,得意道:“那就请鬼公子在此好好做客!”
金羊抬着他那双布满黑眼球的眼睛,低沉笑道:“好呀!不过营外的将士们可不会想让我在这儿做客……“
咧嘴欢笑着,“甚至……还会杀了我!”
此刻刘宣觉得金羊真是无邪貌,毒蛇心……
尽力上前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刘宣拉回尽力,指着金羊压低怒火道:“是你小子下的毒!毒害军中将士!
“没错!”金羊安然无恙似的站起来,闲庭信步走在他身前,慢悠悠开口:“半月前,我与季秋阿哥向山脚下那条河流投了毒药,你们饮水得此毒初时便会双目通红,四肢瘫软,慢慢五谷不分……”
又凑上前紧盯着刘宣大笑道:“最后癫狂燥热,见人乱咬,似是疯狗……”
“哈哈哈……”金羊癫狂得意的笑声传满整个营帐。
啪一声让笑声戛然而止,金羊被刘宣一巴掌扇在榻上怔住。
“我要禀明父皇,把你就地正法!”
“好呀!”金羊头一抬嫣然一笑道:“不过……你们还得等着我救呢……”
“杀了我,你们可就无性命苟活于世了!”
“白珏也不会杀我,我要让你们好好供养与我,风风光光把我送回!”
刘宣又想上去扇一巴掌,却被尽力拦住。
宽袍大袖胡乱飞舞,刘宣吼道:“你痴心妄想!”
“非也……”禁锢住的双手慢慢拂上脸的方向……
睫毛挡在眼前,金羊看着紫绫痴笑,“你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下的剂量小,被毒害的可不止白龙军,而是……你的龙吟子民!”
“你!……”
刘宣挥袖向前,“我现在就要把你就地正法!尽力!别拦着我……”
尽力强拖着刘宣出去,边走边急道:“殿下,我们还是先与将军商讨对策,再禀明陛下收拾他!”
尽力咬着牙打横提溜起刘宣,“切莫心急啊!殿下!”
刘宣看着金羊慢慢手拂上到脸,阴冷笑道:“下次可别再打我了……”手指把嘴角的血往回掖……
低头望着沾上血的紫绫,伸出舌尖舔掉嘴角残留的血迹……
“我的血……可是很宝贵的!”
秋风瑟瑟,吹进如同飞絮一般飘零的白臻……
“小郎君安好?”
此刻白臻扶住屁股蹒跚进来,定睛一看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门神怎么躺在他榻上!
白臻指着他急忙问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金羊侧身悠然自得躺着,打着哈欠看着白臻笑道:“做客呀!”
拽着紫绫一头提溜起金羊,“你出去!去俘虏的营帐里待着!”
金羊跟着白臻还没走两步,突然手就抓住他。
白臻吓得后退道:“你干什么!”
“下毒啊?”金羊像逗弄玩物一般笑着,又小跑向他,“要不然干什么?”
“啊……”白臻吓得连连后退,边跑边说道:“我要去告诉将军!弄死你!”
金羊追出营帐时,被士兵们用红缨枪拦住,只得站在帘后嘲笑。
大声喊道:“记得捂住你的屁股!伤太轻了,小心又挨一顿打!”
金羊像小时候药浴过后一样,贪婪吸食着日光,抬着头意犹未尽感受这温暖,两个小兵看着他雪白的脸却感受不到善意,只有嘴角边的猩红血渍阴暗独存……
金羊襒下头望着两个小兵笑道:“两位大哥?已至正午时分,我要用午膳!”
转身返回来侧目时,盔甲的银光正好折射在金羊的脸上,金羊邪魅一笑道:“要快哦……”
“将军!将军!”白臻慌慌张张跑进帅帐,捂住屁股扑通跪在地上,此时众人正在为刘宣接风洗尘宴饮……
白珏握住酒杯愤然砸桌,冷冷道:“没看到正在为二殿下接风洗尘嘛,如此没有规矩!白臻你是还要领二十军棍吗!”
白臻委屈跪步挪向前,望着众人又不好意思,只得弱弱飘出“将军……”
白珏恨铁不成钢,无奈拍桌,“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说!要作甚!”
“将军……阿臻不要跟那个门……,不!那个小毒物共处一室!”
白臻欲哭无泪道:“求将军把他扔进俘虏营……”
白珏微微一笑道:“我们还得靠着他解毒,阿臻呐,他虽是俘虏,但得优待!”
“将军!那我也不跟他共处一室,他让我们那么多兄弟遭了罪,万一哪天也把我毒杀了,你就见不到阿臻了!”
白珏猛的拍桌,“白臻,你胡闹!”
刘宣起身劝道:“那你就不想救与你朝夕相伴的兄弟们了吗?待在他身边借机寻到解药,这可是世伯倚重你呀!”
白臻双目流转下来,仔细想想确实也是……
少微坐在一旁,起身附和点头道:“如今军中患了病的兄弟,只是被我用药减轻了下来,归根究底还是得要解药……”
往上一拜白珏,赔礼道:“是少微无用,辜负了白兄的信任,这毒我根治不了,如今连这位白臻兄弟也不愿……”
“诶……”唐少微掩面故作哭泣。
白珏起身回礼道:“唐兄弟不必自责,如今此事谁又能料到呢……”起身愤然离席仰望青天,悲声道:“我只恨不得拿我的性命,去换诸位兄弟的安康!”
白臻忙的转身跪向白珏,高声道:“将军,我去!我去!只求你不要作此悲声,白龙军还需将军稳中帐中,才能击败那凤鸣人!”
白珏扶起白臻,拍着他的手欣慰道:“阿臻!你是个好孩子,去吧,要牢牢看住他!”
“是!将军。”
“记得,他在你的地盘上你定要寸步不离,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要不然又做出什么事来,军中大乱啊!”
白臻坚定抬头点头道:“阿臻明白了!“
拽住白臻预离开的手,轻声嘱咐道:“还有……虽是优俘,但在你帐中你要做什么事,我都毫不知情……”
“嗯!”白臻抱拳坚定离开。
白珏定眼一瞧总觉不对,怒声道:“白臻!你二十军棍领了之后还能跑这么快!”
“什么……将军?”白臻佯装听不到,大声回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完成好你交代的事!”一溜烟人就没影了……
白珏无奈摇头,回身拱手行礼道:“白珏在此多谢殿下,唐兄弟与我作这一场戏……”
“无妨,无妨,世伯接下来可有闲时?我有不解想向世伯讨教一番……”
白珏静静坐下,哀声道:“如今军中出了事,哪里还有闲时……”又抬眸问道:“殿下不是要宣旨吗?既如此现在宣完了便早些回去,这边关可不太平,迟者生变啊,殿下!”
刘宣强压着不知所措的样子,缓缓道:“世伯,这是那两凤鸣人的托词,我是来替故人见世伯的……”
白珏眼眸流转,似乎来了兴趣。
忽然笑起来问道:“是家事?还是国事?”
“若是家事,白家早无人了……若是国事,还请殿下快快讲来,事毕之后白珏好送殿下回宫!”
刘宣恭敬行礼,谦卑低声道:“是私事……”
“那便是无事了……还请殿下吃完这顿粗茶淡饭,回宫去吧!”随即白珏行礼告辞出帐……
唐少微跟了上去,却在刘宣二人面前顿步。
不屑吭声,行礼道:“草民有眼无珠,曾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也未等刘宣做出什么回应,气愤挥袖离去……
此刻刘宣心肌要梗塞了,扒住尽力,带着哭腔道:“一个二个都是这样……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嘛!”
“好了,好了……”刘宣抬头望去尽力的脸,好生好看……
刘宣摸上尽力的脸,尽力终于打破了他那张冰块脸,抓住刘宣向上来的手,揉着自已的脸庞,又抓住另一只手捂住自已的胸口。
顿时感觉春风徐目,世间仿佛安静了下来,刘宣只见他眉眼如弯月,笑如皎白梨花,让心泛起无限涟漪……
“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殿下,殿下却在尽力心里,是唯一不可多得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