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归的话能听出很明显的依赖感,甚至有些不敢看辞倾,“就算皇姐要去,也得带上朕。”
辞倾平静道:“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
“朕想跟着皇姐。”
“没听懂?”
见她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郁归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只落下几句话,“好,朕明白,边关危险,你……”
他艰涩地吐出一口气,“注意安全,朕等皇姐凯旋归来。”
……
三日后。
皇宫城墙外。
辞倾在郁归以及众多官员的注目下,骑马带着将士,领着粮草渐行渐远。
他们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郁归的视线,他忍不住攥紧拳头,皇姐……
你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别让我独自守在这深宫中……
求你了……
“皇上。”
这时,有人跑到郁归身边,不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毫无情绪的脸倏地难看起来……
另一边。
担忧的话响起,“长公主,您的身子可能受得住?咱们不如慢些?”
“许大人,你不知现在是何情形?岂能因身体的原因而放慢速度?”
许大人讪笑,“这也是,微臣是怕您受不住嘛,慢点也无所谓,只要半个月内能抵达睢城就行。”
睢城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此次来犯的敌国是远洲国,国力远远没有他们漠川国强盛,没有他们的将士骁勇善战。
但不知为何,却总是打得他们接连败退,丢失了好几座城池,最终被逼到睢城,倘若他们晚去几天,说不定这座城也丢了。
许大人想到此,不免一阵叹息,“长公主,您说他们这远洲国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强大?”
辞倾瞥他一眼,“本宫又不能算卦,如何能得知?”
许大人:“……”
“别担心,到了就能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本宫保证,在十日内到达。”
“什么?!”许大人震惊,“这么快?!您莫不是在诓骗微臣?走水路至少得耗费半个月。”
辞倾淡淡的道:“本宫厉害。”
“……”
长公主何时这般自恋过?
许大人嘴角抽搐半秒,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确实如辞倾所说,他们在十日内抵达睢城,中途遇到的很多危险被她轻而易举解决。
许大人是武将,从小就崇拜厉害的人,以前长公主算一个,但不是最崇拜的,结果经过这次运送粮草的事,她成为他心里最崇拜的人。
辞倾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且嘴上最常念叨着三句话,“长公主,您饿了吗?”
“长公主,您累了吗?”
“长公主,您睡了吗?”
譬如此刻。
许大人站在辞倾门前,轻咳道:“长公主,您睡了吗?”
没听见回答声。
他又问:“长公主?您睡了吗?我有点事想……谁啊?!”
许大人的话音突变,猛地扭头定睛一看,瞬间吓得他一个激灵,胆战心惊地拍拍胸脯,“将……将军,您出现怎么都没声啊?”
将军蹙眉,“许沧,你整天围着长公主作何?”
许沧清了清嗓子,控制内心的激动,“我准备拜她为师,让她传授我功法,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将军摇头,“长公主方才不知感受到什么,午膳都没用完便离开了,谁都无法得知她去了何处。”
与此同时。
敌军营帐。
他们口中讨论的辞倾看着眼前虚弱的少年,准确来讲,他应该不算少年,而是一只拥有鱼尾的人。
他是鲛人……
被铁链锁在一个装满水的狭窄箱子中,整条尾巴的色泽漆黑,明亮得耀眼,美中不足的是,上面的鳞片被拔掉了很多,白皙的肌肤上还多出类似于过好敏的红点。
辞倾见状,心里的暴怒愈发严重,她温柔地靠近他,但对方特别恐惧她,抱着尾巴怯弱的想退后,却没法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伸进水里,“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少年鲛人以为她跟那些人一样,会拔掉他的鳞片,他害怕的直抖身体,生疏的开口,嗓音又软又弱,“不……不要……”
辞倾压着怒火,温声安抚他,“别怕,我帮你解开它,你看。”
啪的一声,铁链在她手中化成粉末。
“没……”少年鲛人不可置信地揉揉眼,“没了……”
“要跟我走吗?”
少年鲛人警惕地盯着她,快速蜷缩成一团,藏进水里,好像这样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她会不会也想要他的鳞片……
会不会打骂他……
可……是她帮自已解开铁链的,如果想伤害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辞倾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认真的说:“我不要你的鳞片,我带你去杀了伤害你的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