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般直白的裴云归,谢晏微微侧开脸,竟一时有些失神。
重活一次,裴云归真的变了好多。
若换做前世,耿直内敛又极能隐忍的裴云归,几乎是不可能说出‘想做且愿意做面首’这般话的。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亲近谢晏。
而眼下他虽面颊红了些,却是主动揽上了谢晏腰肢,而且这也不是重生以来裴云归第一次主动亲近谢晏了。
谢晏抬眸望向对方,突然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呢?
前世,他们至死也没能再见一面,所以,是因为前世弥留的遗憾吗?
谢晏就那般静静的微微仰头看着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裴云归再次开口问:“殿下在看什么?”
“很明显,在看你呀!”谢晏终于回神。
而她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对方的狡黠笑意,眸子一转,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轻笑开口:“好啊,裴小将军真真是出息了。”竟然调侃起她来了。
说话间,双手不再刻意挡在二人之间,反而顺着对方衣襟、交领处向上游走,再次抚上颈间喉结游移着。
明明揽在腰上的手力道并不大,谢晏却故意借着那细微的力道将身躯朝对方贴了上去。接着她便再次如愿看到裴云归红了大半脸颊,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还欲往后退去。
但她不给对方退却的机会,一把揪住衣领将人拽了回来:“不是要做本宫的面首吗?躲什么呢?”
裴云归眼神飘忽吞吐起来:“没……没躲。”
可他还是听到了自已砰砰的心跳声越发清晰,被他揽住的腰肢仿佛变的滚烫起来,惊的他一下收回了。
“又躲什么呢?”迎接他的是殿下的又一声轻笑:“不是要做本公主的面首吗?”
男人喉头再度滚了滚,喉间涌出一声轻‘嗯。’
谢晏的手一直向上游走,抚过男子下颚又探向了唇线优美自然、薄而精致的红唇。
两人贴的越发近了,彼此呼吸痴缠交错、游走于咫尺之间。裴云归闭了闭眼、又闭了闭眼,呼吸都放轻了,心间小鹿狂乱。
谢晏真的太会了,总是撩人于无形。
只听她又问了句:“那你可知?身为公主面首,都要做些什么?”
“不太……清楚。”
“啊,不太清楚呀?没事,本公主会让你清楚的。”
说罢,再度仰头凑近男人薄唇贴了上去。
谢晏想着:做面首就要有做面首的觉悟嘛。
当然了,面对谢晏的亲近,裴云归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觉得自已有些不堪,但事实上,他很渴望与谢晏的亲近。
他想:幸好有身份的压制,让他不敢过多放肆。就如此时,虽然他极力让自已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早已汹涌狂乱。
反观谢晏,自然没想那么多,只是她想亲近他,就那般做了。
就在她主动抬手揽上对方脖颈想要将吻加深时。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殿下……”裴云归猛的退后一步,神色甚至有些慌乱。
“公主恕罪,是奴婢僭越了。”知夏也赶忙低下头,暗恼自已的擅自闯入,就要退出去。
“等等。”
知夏:“公主还有何吩咐?”
谢晏倒是丝毫不慌乱:“将衣袍留下,再备碗姜汤来。”
“是。”知夏将衣袍留下,又连忙去备姜汤,虽然,她觉得裴将军一个大男人就淋点小雨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吧。
不过,她们公主愿意‘宠着’,她们做下人的自当领命。
“喏,先去将湿衣袍换下吧。”谢晏将干爽衣袍递了过去,又朝里间看了一眼示意裴云归去更换。
裴云归将衣袍接过,却有些犹豫:“要不臣还是去偏殿客房换吧。”
谢晏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说:“你人都已经在房里了,刚刚不是还说要做本宫的面首吗?怎么?这会儿倒矜持起来了?”
“没有,臣只是……”
“行了,快去换吧。”
在谢晏的命令下,裴云归还是乖乖去里间换了。
等他换好出来,便见谢晏重新卧回了小榻上,正托腮看着他,秀眉却微微皱起。
“殿下为何这般看着臣?是衣袍不合身吗?”
看着他身上的茶白锦袍,自是极衬他的。以往她很喜欢看裴云归穿白色衣袍,可如今再看,却有几分不喜欢了。
“裴云归,你往后还是别穿白色的衣袍了吧。”
裴云归微愣,分明是殿下喜欢看自已穿白色衣袍,他才会偶尔穿一穿的。
“好,殿下不想臣穿,臣往后便不穿了。”但他没有多问,只一口应下。
谢晏拍了拍小榻,裴云归便坐了过去。
“刚刚知夏进来,你那般慌张做什么?”谢晏问:“怎么?怕被人看见呐。”
“嗯。”裴云归垂着眸,轻嗯了声。
“你说什么?”谢晏眉眼微拧,有些不高兴了:“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接着又偏过头去嘀咕起来:“胆子这般小,还做什么面首呢?”
裴云归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袖,有些许不满的控诉起来:“看吧,殿下又误会臣了不是?”
谢晏没看他:“本宫误会你什么了?”
裴云归倒不恼,认真解释起来:“被人看见,臣自然没什么好怕,只是与臣在一起的是殿下,臣不想因此给殿下带来困扰。”
世间总有口诛笔伐者,从而导致诸多流言蜚语,若流言蜚语泛滥,即使位高权重者也会困扰无比。
“为避免流言蜚语,有些事,还是莫叫人撞破为好。”
听得他的解释,谢晏有些脸热。不曾想他是为了自已着想,倒是她独断了些。
“裴小将军想的真周到,本宫心甚喜。”
谢晏也告诉她:“不过,我身边的人不是外人,她们不会多嘴,你不必担心的,而且……”
说话间突然一把拽过对方衣领,迫使对方逼近自已,嘴角噙着笑开口:“如今你已是本宫的面首了,在本宫面前,不必太过拘谨。”
谢晏又岂会察觉不到面对自已时裴云归的拘谨呢?
“好。”裴云归自然乖乖应下。
顿了顿,他又问:“但臣有个问题想问殿下?”
“问吧,本宫自是有问必答。”
裴云归半垂眼眸才问了出来:“臣,会是殿下唯一的面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