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是我们赵家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这孩子是赵家唯一的根呀，你不能拿掉”
唐雅使劲的摇晃林玉，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母亲，不愿意生孩子的女子
她恨不得抽她
林玉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是不是你换了我的药，是不是？”
啪
唐雅也抽了林玉一巴掌“林小玉，林家送你来这便是为了给赵家生孩子的，给我当儿子的，你不生也要生”
“我偏不”
两人瞬间扭打了起来，林玉趁机抬着自已的肚子往墙角上撞
赵平连忙拦住，吓了一跳：
“阿玉，你听你表姐的，生下这个孩子，赵家会好好对待他的，也会好好对待你的”
他紧张又焦急，将林玉狠狠得锁在怀里
“阿玉，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林玉被按在地上，渐渐在无法动弹得禁锢缓和了下来，她的眼泪似流干了，神色疲惫而又空洞
“快快，拿绳子将她绑起来”
唐雅见状连忙招呼小梅和车夫，拿着绳子再次将人绑了起来，这次她们不敢再松懈，打了铁链将她锁在房间的床头
“夫人”赵平忍不下心来，过来劝阻
“老爷，你若是还要这个孩子，便不能心软”
赵平一僵
唐雅扭头叮嘱一旁的小梅：“白日里晚间，若是她喊了便把她的嘴巴塞上”
可是林玉自这次发了一下疯后，竟半点也不哭不闹
小桃夜间醒来只看到一个身影凄美的人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始终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被束缚的双手无法碰触到肚子，可那肚子还尚且干瘪
“姑娘，喝点水吧”
林玉撇开头，她干渴得嘴皮都裂了，可是她依旧不想吃喝
“你这样下去，孩子也是掉不了的，夫人已经买了两头羊，若是你再不吃喝的话，她也会强喂你喝羊奶的”
“姑娘，别跟自已过不去了，你不可怜这肚子里的孩子吗，她还那么小就要死了？”
“生下来跟你一样吗？”
林玉扭头看了一眼小桃手腕上粗略包扎的伤口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她知道自已咬的有多重
小桃失血过多的脸上惨白一片
可是她当时还是紧紧的抱着她，执行她主子的命令
不过休息了半日，这人便又被派到来照顾她了
对方畏惧又妥协的守着她
若是她的生下来是女儿，也是如同她这般做了别人奴婢，还不如不生
“姑娘，你的孩子怎么能跟我们一样，她以后可是府里的公子小姐”
“若是我有了老爷的孩子，我一定生下来，他一定能活得很好，家里年迈的父母和姐弟也能活下去”
“你不知道老爷夫人对你有多好，若不是老爷瞧不上我们，我和小梅都愿意给老爷生孩子的”
小桃眼底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
林玉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生孩子可是会死人的？”
现代的医疗生孩子都会死，何况这里，只怕九死一生
还是生下不爱之人的孩子而死
会死不瞑目吧
小桃忍不住笑了：“姑娘，这城里城外每日不知道死多少人，谁又能抗拒生死”
“你刚才还说不想死？”
“苟活也是活，为什么要去寻死？”
小桃艳羡的看着林玉，视线逊郡在她的脸上：“若是我能有姑娘这般好看，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得很好”
“你就不怕哪天被人卖到勾栏院里去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美也是原罪的
“姑娘，夫人不会这么对你的，你们是亲姐妹，而且老爷也会护着你的”小桃以为她害怕夫人
是也不是
“小桃，你能给我松绑，我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对不起，姑娘，你别为难你我了，不说夫人会罚，再被你咬上一口，我就别想活了”
小桃苦笑着揉了揉自已的手腕，手腕处的鲜血似乎又渗出来一些
“你还是去医馆看看吧，伤口若是感染加重可是会要人命的”林玉皱了皱眉头，她不想理她，可这里黑漆漆的地方只有对方陪着她
“姑娘，什么是感染？”小桃疑惑道
“风邪”
“不懂，它过些时日自个就能好了”小姑娘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姑娘，你还是第一个关心小桃的人，你真是个好人，小桃愿意一直伺候姑娘”
“你多大了？”
“十六了”
她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跟她一般大
夜渐渐寂下去
屋子里的炭火灰忽地扬了一下
黑色人影坐在林玉的身旁，手勾勒了一下她疲惫沉睡的脸庞
良久
视线落在她的小腹停了一瞬，转身离去
.........
“夫人让我告诉你，表小姐现在怀了老爷的孩子，你一定要仔细照顾着”
“我知道的，小梅，请你转告夫人，我一定能够照顾好表小姐的”
屋外，天光蒙蒙未亮，小梅和小桃已经起身在干活了
冷风顺着门缝呼呼的灌进来，又被挡在了外面
入冬有些时日了，屋子里的越来越冷
小桃将早食放在了桌子上
手指上冻出了一圈的冻疮，干巴巴的的指间泛着紫红
“小桃，昨晚，你一直守着我吗？”
拿着炭火的手猛得一颤，猩红的木炭落在地板上发出响声
“你怎么了？”
“没什么，姑娘，我这就收拾”
小桃蹲下身去拾地上的炭
“昨夜，我一直陪着姑娘，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昨日里她累极了睡去，手上的伤口猛的发作疼痛不已，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家老爷叫她起来回自已的房间，不准出来走动
这屋子里便剩下了姑娘一个人和老爷
许是昨晚又发生了什么，可是老爷让她不要声张
她低着头不敢跟林玉对视
困在床上的林玉扭回头，望着头上的床顶：“谢谢你了，小桃，我昨晚休息的很好”
“不用这么客气的，姑娘”
小桃将炭火添得更大一点，将林玉扶起来，在腰后垫了一个枕头，端起碗筷，舀了一勺还散发着热气的粥递到她的嘴边
今日的早膳是红枣花生粥，一份羊奶，外加一份蜜饯
果然如小桃说的一样
唐雅买了一头脯乳期的羊回来了
她不吃就得逼着喝羊奶
林低头就着勺子一口口吃完了粥，小桃又端来了奶过来，她避开了散发着腥味的羊奶，忍住将要脱口的呕吐感
“以后不要给我送这个东西了，我会好好吃饭的”
“不行，夫人说了，这是给姑娘补身体用的，不管你吃不吃饭都得喝”
“小桃，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不若你帮我吃了吧”
“不行，这是姑娘跟肚子里的孩子吃的，我怎么能吃？”
小桃对于唐雅的命令分外的执拗
“姑娘，你一口喝完，再吃点蜜饯冲冲味”
拿着碗的手微微发抖
林玉这才发现
好几日了，小桃那伤口不仅没有好还渐渐渗出一些浓水出来
已经溃脓发烂了
“你的手怎么了，打开，我看看，估计是感染了”
“姑娘，没事的，我等会下去再上点药，你先喝了这羊奶吧”
大冬天，小桃的额间微微泣出汗来，一直这样举着碗看来是极疼痛，十几岁的小姑娘，脸色微微惨白无了血色
林玉又气又恨又微微不忍，就着她的手忍着恶心将碗里的羊奶喝掉
“谢谢姑娘”
小桃感激得道谢
“小桃，你还是去看看吧”林玉望向她溃烂的手腕，她始终做不到坐视不理：“那柜子底下我放了一些银子，你取了去看病吧”
“谢谢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小桃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小桃”
林玉想唤住她，可是对方忽得低头跑得飞快，等午间回来送饭的时候，手腕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似乎已经处理过了
“姑娘，我花钱看过了，大夫说很快就会好了”小桃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那就好”
林玉心中的愧疚散了很多，按理她不该愧疚，可是犯不着毁了别人一只手，这个时代相当于要了别人半条命
屋子里的炭火霹雳巴拉的烧着，愈来愈劣，溅起了火花
小桃慌慌张张得去拿镊子拨弄，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由捂着手腕疼得蹲在了地上，手腕又泣出了鲜血
她皱了皱眉，连忙低头拿衣袖遮住，端起了一旁的保胎药让林玉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