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来铲除你的,再说了,你不也知道了在尚将军的心间,你是无法撼动的吗?”韩濡依推测出纸条上所写的大致内容,差不多明白了一些,也就能知道她不是真的做了敌方的细作,而是余蒙涯的一种手段,他们清楚能想出这种打法的不是当初的谋士,而杨幼必定受到了影响,就此靠着心战,才有今日这烧成了这番样子的纸条。
“韩濡依,你可真是个危险的人,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你要是背叛了崇和军,是不是更加的叫人捉摸不透了?”杨幼说着,缓缓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力道没用多大。
韩濡依感到跟挠痒痒似的,淡然道:“你未做出什么事儿来,不过是想摆出一副你什么都做了样子而已。”
“所以?”
“所以杨幼,你嫉妒我,对吧?”
“韩濡依你还真是脸皮够厚的啊。”
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招笑,韩濡依嘴角一勾,手动把纸条扔进了火盆之内,顷刻,化为灰烬。
“你……”杨幼看得云里雾里。
“我与你同为尚将军做事,跟你斗反倒让尚将军难做,只要你别因为我而做傻事,我都无所谓。”韩濡依为大局所虑也不是一日两日,这下子算是手里没威胁她的东西了。
“装出这样一副嘴脸累不累,我都替你……”
“不必替我累,杨幼,你本就无多少的气度,更别说现在了,是要恼羞成怒的姿态。”韩濡依支起了双臂,环抱起了自身,她不必跟这种人去欧气,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才是。
“韩濡依,你给我离开这里。”杨幼指着帐帘。
“我得尚将军的应允住帅帐,凭什么我离开,而不是你?”韩濡依有理有据。
杨幼却觉得他实在是在趾高气扬,故意与自己作对才是!
“你说,到底要什么好处,才能不与我作对?”
“你先说,你为什么要给尚将军下药。”
“崇劫很累,我只是给他放了些安眠的药草,煮在粥里面,别的我一概没弄。”
“如此简单?”韩濡依多多少少不信。
“这么怀疑我,你明日好好在崇劫的面前说我不就好了?”杨幼冷笑。
“你笃定了我把那证据给烧了,所以你自然能这么大放厥词。”韩濡依恨不得是翻一个白眼,却还是克制住了。
杨幼不回答,反倒在心里觉得韩濡依真傻,自己就是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到,他既然还把自己的把柄给毁了,就是个脑子有病的人,真不知道尚崇劫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来给崇和军当谋士,笑话!
“还不走?”韩濡依见她脸一会儿镇静,一会儿又狂喜的,跟个疯魔了的人似的。
“我为什么要走?”杨幼抓住了韩濡依的腰带,道:“该走的人,是你。”
“你想做什么?”韩濡依眼神放空,她忽而意识到一个事儿,这个杨幼毕竟是个女子,该不会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杨幼实话实说:“韩濡依,我不想你在崇劫的身边了。”
韩濡依不甘示弱:“杨幼,在尚崇劫身边的人必定是我。”
却听得帐外头响起了甜腻的声线。
“杨幼哥哥?”
第一声没有多少的反应。
“杨幼哥哥,你在里面吗?”
第二声的时候,却还是见没有回应。
韩濡蝶心想明明记得杨幼是来帅帐送小米粥的呀。
帐帘掀开。
映入眼帘的人不是杨幼,而是韩濡依。
“阿哥?”韩濡蝶疑惑:“杨幼哥哥在里面吗?”
“她在。”韩濡依点头,让开了身子。
里头的杨幼换上了一副淡漠的样子,却见韩濡蝶的一刻,眼中多了些宠溺。
温温柔柔问:“蝶儿怎么过来了?”
“见杨幼哥哥好久不回去,就想着来寻你。”韩濡蝶蹦蹦跳跳的走进了,拉上了杨幼的手。
见她这么欣喜,韩濡依皱眉,问:“蝶儿,你很欢喜杨幼吗?”
本还有了些犹豫的韩濡蝶,在一刻之内,瞬间点下了头,向来小任性的她,竟也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顾及起来,“嗯,蝶儿自然欢喜杨幼哥哥。”
杨幼像是心中有愧,在韩濡蝶未看见的一旁面无表情,正巧被韩濡依看得真切,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泥沼真就不是一般人能踩的进去,一旦踏入,万劫不复。
话都明白,此言之意,稽算子又何尝不跟自己有讲。
“走吧,杨幼哥哥。”韩濡蝶一个转脸,笑得如同向日葵般夺目璀璨。
感化了不禁面色竣容的杨幼,她也随之一笑,被韩濡蝶拉出了帅帐。
韩濡依看着,咂摸两声,难怪叫一物降一物呢。
外头下起了微微细雨。
可因着夜色,看不正,却听得清。
雨声凝落,鸟儿的声都小了许多。
转醒时,韩濡依倚着桌,坐落而息。
桌面之上的蜡染尽。
此也已然天色微亮,身上披着尚崇劫的衣物。
床上不见他的身影。
韩濡依细观昨晚所作的瑶距水关图,才不过三分之一,里头把机关暗门处都一一标注了清楚,这一图就是破关的重中之重!
看来不可久等,自己作完这副图得花个不少日夜,估摸后日才可,若叫别人只是来看记住怕是在痴人说梦,得叫来画师把东西都一一标注,复刻画出十几幅才是。
稽算子在帐外宣自己进入。
帅帐之外有人把手,韩濡依掀了帘去,才能把稽算子给请了进来。
“韩公子,可有进展啊?”稽算子晃着一把破羽毛扇,自以为是纶巾羽扇,好比那诸葛在世。
韩濡依深深吐气,道:“有些许,稽算子来是送什么好东西?”
“我可否看看?”稽算子询问。
“自然。”韩濡依点头。
大方把图纸给了稽算子。
得到图纸的稽算子细细观摩,却觉着不对劲。
“这一块,未有暗门才对。”
“算子何以见得?”
“瑶距水关之内我也进入过,里头大致我也都会记得,再有了,若这处有暗门说不过去。”
“为何说不过去?”
“流通水域之处,地下必定修一条大通,怎么可能能修筑暗门。”
“算子见到的暗门为何等?”
“未有竖,至多顶两人。”
“不,横,至多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