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稽算子觉得奇妙,自己发觉的暗门可谓是五花八门,还以为已经摸透了其中的奥秘,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横门?
“算子有所不知吧?”韩濡依反倒是不觉得奇,只叹着世间竟能如此的崎岖,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到底也有年份,时日一久,自己也怕记错,就日日在书阁之内一遍再一遍的去把瑶距水关里头的机关暗门复了个透彻,一日都未曾停过。
“我倒是不知,没韩公子你知道的多啊。”稽算子笑笑,又问:“那你可有后一步的法子?”
“自然,不过就是不知他们能否配合了。”韩濡依眼里流露出了担忧。
“既然让你做了军师,想必也是无比的信任你,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呐。”稽算子用着坚定不移的目光注视着韩濡依,那仿若泰山一般的重量,紧紧碾压住她。
惹得韩濡依都想一拳揍过去,自己哪有这么神奇,他竟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自个儿怎么不把活儿都揽过去,简直叫人难受,看到了一旁的水,拿起来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下肚,才舒服了些。
“诶,对了……”
见稽算子还要再说,韩濡依赶忙制止,“要是算子没别的事情,还是早点回帐的好,免得到时候饭菜送到帐里了,却凉了。”
一见日头,今日倒是不错,午时也升了阳。
“这么说也对,我就先回去了。”稽算子也知道不能吃力不讨好,不能惹人嫌。
“算子慢走。”韩濡依未有做出要送人的举动。
“韩濡依,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见我给你说不出个什么好主意来,就这么急得给我轰走啊,万一我有的什么好主意,可不是错失了我这么一个得力之友了?”
“算子你是什么心性我会不知?不逼你一把,总是会觉得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很,此刻倒是没什么脾气了吧?”韩濡依暗暗嘴角一抹笑意,心中的这块石头已然落地,亲自为其倾倒出了一杯茶,客客气气的双手递放于对面,右手掌心向上,双目直视稽算子不见转移,以示尊重,气定神闲,开口:“入座吧。”
“我本来想激一激你,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会激人,算是跟你比不过了,一浪更比一浪强啊!”稽算子坐落到了位上,拿起茶来,高高举起,一饮而尽。
“到底算子是前辈,晚辈在您的面前只能谦让,不可胆越,还请算子不吝赐教。”韩濡依双手而合,掌心向内,掌背向外,尊尊有礼。
“算你也是个好孩子。”稽算子不算得什么年纪大的老头儿,也是个面容姣好的才俊,可惜这话里话外总透露出一股子老气横秋之感,实在是不见得年纪轻轻的口吻,“我也无妨与你直言,你所想的法子,行不通。”
“算子知我的法子?”韩濡依本还觉得奇怪。
但见这稽算子笑得不语,单手成一兰花指,却不是掌背向上,而是掌心,大拇指向着剩余的四根手指反复跳跃,像是推测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久而,一闭眼。
再一睁眼,叹气。
“你深知这瑶距水关的地理地势,也清楚这里头的道道,此战役该是中了敌人的请君入瓮,两败俱伤之局,对方也会做出殊死搏斗,就此,你的法子是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步想的无错,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韩濡依咽了咽,好似平平无奇,这种事儿推测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把事儿往后一顺,也就会如此,不至于太难,更好奇的是接下来的走向,问:“既然难于登天,那算子以为如何?”
在韩濡依看来,话,自己是接不住的。
稽算子既然抛出来了,说明他会有解决的办法。
果不其然。
眼一眯,笑一灿。
稽算子双手紧握,开口:“韩濡依,百密一疏,你可知疏在了何处?”
“何处。”韩濡依不知。
“疏在你把所有人想的都过于聪明。”
“不至于吧?”韩濡依并未这么觉得。
“你能保证得了所有人都能记住你所画的图纸?”
“日夜熟记,我不信他们记不住。”韩濡依将正常人代入,该是觉得都会记住才是,又不是傻子。
“参军之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不在少数,可知?”稽算子问。
“知。”韩濡依点头。
“那你又怎能保证他们就算是记住了,到时候不会反应不过来呢?”稽算子拿着食指点了点茶杯的口儿。
韩濡依听得也上头了些,自然乐意倾倒出了一杯茶,看他还能口灿出什么样的莲花儿来。
稽算子拿起茶杯来,抿了小口,舌尖有了些湿润,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要是此刻能再有一大块的酥饼,可谓是更加叫人流连忘返,吃茶吃一日都不会觉累。
“算子,这下能说说法子了吧?”韩濡依看得出来他自有一套法子。
“这法子你再想想也必然会知。”稽算子像是笃定了她会想到。
哑迷打起来叫人心痒难耐。
韩濡依谈不上什么急性子的人,稽算子这招对她而言自然使不上劲儿。
不过外头一闯进来的尚崇劫倒是激动不已!
“稽算子,你来这儿做什么!”尚崇劫一把拎起,跟个拎小鸡崽儿似的。
“尚将……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哒?”稽算子一脸的赔笑,自己搭上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还在之前为尚崇劫挨了几刀,现在他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我拿你也是当兄弟,你可别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来。”尚崇劫见他也没那个胆子才对,缓缓放下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能做出什么啊,再说又不是没心上人。”稽算子说着嘟起了嘴,想是自己好不容易瞒到了现在,一下子说出了口,有些羞涩。
韩濡依一听差点一口水呛到了自己,这稽算子不会是还想着自己的阿妹吧。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尚崇劫见韩濡依不正常的样子,还以为她心中已然有了稽算子,那就更加奇怪了,自己哪里比不过这个稽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