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话百思不得其解,韩濡依细细端详,再听得来者不拒一词,不由得恼怒起来,自己怎么就能在尚崇劫的心里头落下这么个映象了?明明不过是找稽算子商量个如何能做到让敌方惨重,而让我方能较少损失的好法子,怎么就成了尚崇劫嘴里说的来者不拒的人了?
见她不说话,尚崇劫感到不自在,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再加上惨白的脸,无神的目光,甚至好像还夹杂着些对自己生气的意味,可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不对,自己绝无可能理解错,就是韩濡依做的太过分,越想越气,喉咙往上一高,吼言:“你怎么不服嘛!”
韩濡依不想于他有争执,只能独自按下自己的火苗,尽力不去触碰到心中的鞭炮,略带冰冷的问:“将军说的这叫什么话?”
瞧她这不知所谓的样子,尚崇劫自不会放过。
“我说的叫人话,你是没长耳朵吗?”
“将军请待濡依为宾,再如何都不能叫人肆意侮辱。”
“你自己不都在侮辱你自己不是吗?”
韩濡依如夜间黑猫,恨不得警惕的后背拱起,她的双肩已然是陡峭起来,眼神就差散发出恨意。
“那敢问将军,濡依如何侮辱自己了?”
“夜不归宿。”
“在下身为男子,又非入赘之婿,独自一人,为何一定要归?”
“所以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是不是?”
“尚崇劫你做什么?!”
韩濡依见他直接拽住了自己的衣襟,吓得赶忙捏住了他的手。
可他却不见得退步,一点松手之意都尚未有。
尚崇劫威胁道:“你不是记不得了吗?要不要让你自己看看?”
啪!
清脆的响声落在了尚崇劫的脸上,瞬间升起了红彤,像是日出那般迅速。
“疯了吗?”韩濡依顾不得他会如何作想,只知道身处危险的人是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再对自己无理下去。
平常力道的捏扯不会对他一个大男人造成什么威胁,只能是狠狠的拿手指尖戳下去,估计他才会松手,可还没等这一步施行。
只听得耳边传进了一声。
“韩濡依,你是我当上将军之后,第一个敢这样对我的人,很好,够有胆。”
韩濡依听到这几句话,眉间一皱,话本看多了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搭救落难千金的唯美爱情故事吗?
“所以呢?”
“所以,为了惩罚你,留在我身边吧。”
“尚崇劫,你脑子没问题吧?孤男寡……男的,别人不会误会你吗?”
“能误会什么?你都说了你是男子。”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同理,观者也有意,他们怎么就不会认为你有断袖之癖?”
“那就让他们这么说好了,又不止将来。”
“尚崇劫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天下一统,安居乐业?”
“没忘,我只不过是请韩公子到我的帐内悉心规划一下军策事宜,有何不妥?”
“不妥。”
“由不得你说。”
一个放手,韩濡依整个人都被丢开了一样。
见他转身离去,韩濡依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尚崇劫!”
“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先去带兵操练。”
无论得韩濡依再怎么叫他都是无济于事。
气的韩濡依跳下了床,往自己的身上裹了件昨晚上穿戴的披风,里头都是暖意十足的白毛,贴着衣物紧实而暖和,才让韩濡依有了些冷静。
反正自己的帐是还在的,韩濡依这么一想,提起步子就往自己的帐走去。
可还没出帅帐,就被看守的两位士兵给拦住了。
“二位这是?”韩濡依不明所以。
此时一胡子小哥回话:“韩公子您莫要把罪过扣在我们头上,实在是尚将军吩咐过,韩公子受奸人挑唆酗酒,以致脑中不清,就此不得已得将您留在这帅帐之内小心看住。”
另一位面容清秀些的小哥又搭话:“韩公子您是不知尚将军对您的一片良苦用心啊,看到您今早那一副酒气昏熏的样儿,一来就吐了尚将军一身,可都是尚将军无微不至的伺候您的,万望韩公子您以后不要再酗酒伤身了,否则如何帮得我们尚将军攻破瑶距水关啊?”
“就是就是。”胡子小哥应和。
韩濡依一听这话耷拉下了脸,话说的有一茬接一茬的,倒是让自己没法反驳了,说的好像真是自己的不是,哑口无言,只好换个说辞:“我回去看看我帐里有需的日常书目,好带过来查阅,且出谋划策也不是全凭我一人之功劳……”
点提的叫人是欲罢不能起来。
清秀小哥问:“那凭的谁?”
“凭的……”韩濡依故意拖长了调调。
胡子小哥起了烦,直道一句:“韩公子,你就直说好吧。”
“行行行。”韩濡依这才开口:“凭的乃是前人的智慧与今人的局势转变而来的,并非是无缘无故所得的结论,二位兄弟可听得明白?”
迷迷糊糊,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总觉这不是自己这等没读过几年书的人能懂得的道理,要是贸然放了出去会有所影响才是。
知道很难在那些让他们云里雾里的话中被说服,但现在明确了他们害怕的点在哪里,直击痛处!
“二位这样,我就简断截说了,你们想想是尚将军一时的命令重要,还是军策的关危之大呢?”
一对比,二人下定决心,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恭恭敬敬的请了韩濡依出去,但也有要求,免得让他们二人难做,需得在尚将军操练完兵之前赶回来。
韩濡依还当什么事儿,毕竟这操练兵将的,一时间也难以回来才是,一口应允了下来,就此,得了自由身,出了帅帐。
本还兴高采烈,得了一会儿小功夫的自由身。
边走还不住的嘴角上扬,可知不能太过得意,收敛些许。
哪成想到了自己帐所在之处,居然看到的乃是“尸骸”!
面目狰狞,怒目圆睁。
小拳紧握,脚卷抓地。
恨不得是将人碎尸万段!都敢这样对待自己了。
“尚崇劫,你大爷的,简直是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