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韩濡依算是能下地行走,虽说行动缓慢了些,但却是丝毫的不影响,手中虽拐着一根杖,可也并不在意,反倒是越发的思量自己之后该如何。
望着将士们一个个的关怀备至,自己也有些拉不下脸。
“已经有些时日了,韩公子,你的腿伤可算是好了。”他们有些人的脸上洋溢着激情的笑,知道他们回家最主要的一条希望就是靠韩濡依的决策,一张张脸对着韩濡依如春日里面朝太阳的花朵一般。
韩濡依知道他们都是表面的客套话,但这些客套话也得做足了才是,提一句:“小伤无足挂齿,也给你们各位受惊了。”
尚崇劫看到这么多人齐聚在自己的帐门之前,不免有点恼怒,大吼:“一个个的,这是都闲了吗?你们要是不增强自己的体魄,等到来日真正上战场的时候,看你们撤退的力气都没有,明明能活下来的,却硬生生被拉入了鬼门关,你们明白这道理吗?!”
这些将领们本还以为能够休息一番,听到这种话,立马就扫了兴致,垂头丧气的只能回去训练了。
韩濡依看一眼浑身大汗浸湿的尚崇劫,有些疑惑问:“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掉水里了?”
这话多说也无益,自然对不用训练的韩濡依而言,说再多也听不明白的,只能稍微略懂,尚崇劫此刻已经口干舌燥,懒得再多讲一句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进来。
到了里头,尚崇劫一把将自己的衣服褪去。
韩濡依先是皱眉,却并不慌张,渐渐的看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反而是自顾自的做起事来,舒展开眉头,想着不看白不看,便也细细观摩起了眼前人的体魄,本来还在想着他的身子会有多么的矫健,如此一看,真是块块分明,健壮有力,晒过的古铜色肌肤衔接着里头的白皙,借能量想出来,若他不曾习武,定是个陌上人如玉的绝世公子。
对于此刻浑身散发着热气的尚崇劫,旁边有打好的一盆温水,沾湿了布,细心的将身上汗滴处处擦尽。
“恕韩某从未见过如此盛况。”韩濡依见他擦拭干净,换上了新衣,才淡笑出言:“将军的体魄还真是健壮,比起一般的男子过之太多。”
尚崇劫反应过来,转过身,道:“我不是做了让你离开的手势吗?”
韩濡依脑袋一晃,回答:“怎么可能呢,将军不是让我进来吗?”
这次倒是换到尚崇劫皱眉了,不过他心想既然是误会,好在自己也没当她面换掉裤子,也就是将上身换了一下,不必去计较太多,想到这一个念头,不免调戏一句:“好在我只是擦拭一半,那你不出去的话,我可就……”
韩濡依一听这话,立马吓得转身就想走。
“逗你的。”尚崇劫出语的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一下子就将韩濡依的脚叫停了下来。
“你这次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是为什么被这么多人围着了?”
“将军问的果然处处到点上,那韩某也不再打哑迷了,稽算子是不是有跟将军说过什么?”
“你是在好奇他与我讲了些什么吗?”
“这些在下没必要有好奇的意思,不过我提出来的军策怕是还得再做修改,我想要看看稽算子能否说出一二来。”
“那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
“根据步伐来说,将军的帐于在下的帐最近,稽算子最远,所以接下来的几日,可能我都得劳烦将军请稽算子到您的帅帐之中,一同来商讨军策之事。”韩濡依说的一本正经,内心里偷偷摸打着的主意,可并非是这个,而且自己也想见识见识,当初三人齐聚一堂,能结下言语之贫,而今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那好。”尚崇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得需来自己的帐里头说,原来是关于军策之事,那断然是好的,应允了意思,却隐隐约约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又问韩濡依一句:“现在你可有军策修改的一些法子,先讲于我听听。”
韩濡依见他好奇,也就直言:“根据一个人性质而言,放虎归山反而是不大可能的,瓮中之鳖,而是所有人都想的,想让人进入他的笼中,那样无论如何摆布,里头的一个也都出不去。”
尚崇劫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说的是哪一件事。
韩濡依见他这样子,笑的是更欢了。
感到了深深的耻辱,尚崇劫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自己虽说不识几个大字,可好歹是一个将军,该知道的也都知道,该学的也都学了,就是有些似是山大的话头头,文邹邹的,让自己好不厌其烦,再来韩濡依这么一笑,总觉得是在笑话自己,抿嘴出言:“你再笑,我就把你轰出去,军策如何是你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再听了,至于稽算子,你愿意走着远路去找他吧。”
韩濡依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妙,道:“我同你玩笑呢,再说了,这也不是笑你,而是觉得我这想法是出奇的对。”
“哪儿对了?”
“这鸟儿是你从一处地方新捕猎来的,我给做了些手脚,所以跟原先的看起来相差无几,虽然有再在将军的手中训过,可是每个人所训的方法都是不同的,能抵达,但是难免会被看出来不是原来那只……”
“我记得你在此之前有做过猜想,可你后来还不是按照计划进行吗?”
“我顺嘴一提的,没想到被将军所记住了。”韩濡依莫名感到心尖像是被一团烈火所捂,不那么的冰冷,就算身处在如此寒冷的腊月里头也无感,又言:“我虽没有,阻止这一计划,甚至是将这计划延续了下去,可是不代表对方就是没有脑子的人,甚至他有可能与城之内的余蒙涯已经讨教过一二了,所以这一点我才想请稽算子来,将军一直在说他是神棍,但我还记得他的师傅当年是真正有本事的,这世道艰难,不如同以往,很多时候稽算子,不得不将原来的面目所遮掩起来,乔装打扮一番,有些人只是问问门道,无需使出看家本事,可有些人则不同,他心中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