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二人心照不宣,韩濡依目光流转,也都明了尚崇劫听进了自己的话。
提到一从未有知道过姓名的人,尚崇劫开口:“你说的余……什么涯的,是何许人也?”
韩濡依嘴角一勾,也不觉得怪异,毕竟他是不知的。
帐外猛然一声。
吓得二人是赶忙闭紧了嘴,都不愿有一刻的放松。
见着来人进了帐内,才松了口气。
都是老友了,一身衣冠素然的稽算子将上下对半边的头发顷流而来,上头用着一支桃木簪子所挽起,看着十分儒雅翩翩,再加上没着算命的衣裳,怎么看怎么像个平家公子。
从未见他这身打扮,尚崇劫欣喜出言:“伤好的差不多了,又能走动了?”
听到这句话,稽算子也是毫不压抑自己,笑的整整齐齐两排白齿一露,对着尚崇劫先是深深行礼,后言:“将军您总算是看到如此神采奕奕的我了,是不是别样的久违呀?”
尚崇劫本就爱跟他唱着反调来,再听到他这么一句,立马说翻脸就翻脸,道:“你照样都在我军中,我若想看你,走几步就到了,有什么好久违的,再说前几天我还不见上你了吗?你个神棍,就知道耍嘴皮子。”
韩濡依看了看二人几眼下来,竟也不自觉笑靥如花,要说起来,第一回见到他们二人是在自己的院内,一个目标极强,想让自己助人攻城,一个则极爱唱反调,说向东他偏向西,说向南他偏向北,猜测好了两人都是骗人,结果到后面直接自己山鸣谷应了,简直是有趣。
“你笑什么?”
稽算子同尚崇劫一起问出了声,他们最终下来能够统一,一双大目紧紧看着韩濡依。
差点把韩濡依给吓一跳,赶忙出言缓和:“行了行了,我想稽算子肯定不是毫无目的的来吧?”
稽算子一听这话,一拍桌子,端起了自己的架子,他以前被爱捣鼓这些糊弄人的玩意儿,现在依旧没有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就叫如阵仗在前,气势不能掉,得让人震慑到,咂摸两声,开口浑厚:“今日我在帐内,本想敷点药继续休息,可无奈老是喷嚏打个不停,又感觉心中有事,用卦象一算,果不其然。”
韩濡依历来在这招式面前,总想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笑颜,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便是觉得有趣万分,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
反倒叫尚崇劫看来头疼的很,直接恶狠狠道:“有屁快放。”
稽算子一听这话,麻溜先闭上了嘴,后眼珠子一转,略怂的开言:“是是是,将军定已经等不及了,那我且问,你们是否有在最近屠杀了生灵了?”
“近日也没个打猎的,去哪屠杀生灵?你个神棍,竟在这胡搅蛮缠。”尚崇劫听他问的这话,反驳的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全不亚于说下就下的大暴雨。
稽算子笑得意味深长起来,道:“屠杀生灵谁说非得是打猎啊,偶尔就算杀个名贵些的鸡鱼,要说是成了灵精,难保是不会将你们二人告上地府这么一通。”
“编。”尚崇劫听着完全不屑,什么天兵天将,什么地府天宫,这不都是靠人撰写出来的,再说又有多少人见过神仙呢?
稽算子知道这小子不信这些,只能是对着韩濡依说教了,反正总比老是反驳自己要强,转脸对着韩濡依又道:“韩濡依,你告诉我,最近几日干了什么?”
韩濡依稍加推断,知道一定是稽算子有看见到了鸟儿被打下来,而且再将鸟儿放出去,他心下有些不安,知道是自己的主意,所以过来想探讨些法子,只好不加掩饰的直抒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想法,后续对于军策的修改。。
听得话来,稽算子顿了顿,该明白的自己也都听明白了,既然事儿已经发生,更大的可能性是对方有可能请君入瓮,少不了会死伤惨重,如此得要做好应对的打算,不然可不好全身而退。
“算子,你不妨说说你的见解。”韩濡依对其敬重有佳。
稽算子眉头紧缩,深深吸气,如大敌当前,不敢有一丝懈怠,良久,出一语:“以攻为守。”
韩濡依得了四字,绕耳许久。
尚崇劫是没怎么听明白的,只得是看着韩濡依,不过他自觉也不能事事都靠韩濡依来想法子,又转眼看向了自己的脚尖,以攻为守,难道……
韩濡依刚想开口。
却被尚崇劫抢了先机,道:“神棍,你是不是意思要我们攻击的同时不忘防守。”
稽算子笑着又言:“韩濡依,你说。”
韩濡依看了一眼尚崇劫,他对于带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不过对于这文邹言语里头的各种意思实在很难去把握好分寸,既然稽算子都让自己来说,那只好由自己开口:“以攻为守的进攻形式要十分稳当,转换自如,不可如猛攻一般急于求成,也不可如普攻一般只知进攻,所以要稳扎稳打,至于攻不是重要的关键,最要明白且严的地方是守,至于崇和军的威名事迹,我听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威猛冲锋,如何英勇无畏,主要的一点便是这守,敢问尚将军,军队练守的第一步,是于如何,盾如何来训?”
尚崇劫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才言:“这打仗不往前冲,难道还往后退吗?”
韩濡依看他显然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无奈摇摇头,又言:“并不是说要撤退,而是说防守。”
尚崇劫低眉,道:“打不过才要防守,防守的意思便是要撤退,在战场多年,所有的带兵之法上所推崇的便是防守后即将撤退。”
韩濡依醍醐灌顶,原来照这么个法子来说,的确是很难叫人以攻为守。
稽算子让他们二人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只好自己再言一句:“只管往前进攻,以进攻作为防御的一个手段,必定是死伤惨重,如若韩濡依刚才所说,多去训练以守作为底盾牌,可免死一些人。”
停住了话,尚崇劫与韩濡依听着满面震惊,一字都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