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海市的晌午还是很躁热的,创意园的今日异常热闹。
特别是乔舒工作室一带。
附近所有公司的员工都灰头土脸的,不停地在自家公司进进出出搬东西。
创意园本是由几十年历史的旧厂改建活化的,地下的管道错综复杂,同时也年久失修,今日竟爆了一处水管,把附近的一带的公司给淹了。
乔舒的工作室离得有点远,里面泡得没这么严重,但一楼办公区的一些文件和画都有一定程度的损坏。
她今日本来没打算过来的,但一早接到管理处的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连同钱刚和贺维,赶紧把一楼的东西先挪到二楼。
“舒姐,这些画都湿了,这......”钱刚把一些画从画室里抬出来。
“我看看。”乔舒看了眼受损的位置,“还能救,先挪到二楼,放在靠窗的位置先风干。”
“好。”
这时,贺维从二楼栏杆探了个头出来,“舒姐,储物间还有一袋您的私人物品,我把它挪出来暂时跟你的画放在一起,原来的位置,我已经整理出来放电脑。”
乔舒挑眉,怎么她还有东西放在这儿?
她记得她和妈妈的东西早就搬到靳家老宅那儿了。
“你等会儿,我看看是什么?”
乔舒上了二楼,才见到一个小袋子里装着的,都是她小时候爸爸给她买的小玩意。
两年前,乔舒原来住的地方要拆迁,她只好回去整理所有东西搬出来。
那时候,见整理出来的这袋东西体积小,不占位置,又怕搬家公司的工人不小心给弄坏了,所以自已拿着,那日,她并没有跟着搬空公司的车走,先回了趟工作室,应该是那时候放在公司的。
后来,忘了带走。
“呀,舒姐,这袋子这里破了个洞,我下去找个袋子上来。”贺维把东西搁在一边的桌子上,就下楼去了。
乔舒怔怔地看着这堆旧物,非常感慨地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有小时候自已特别喜欢的玩具剑,有爸爸买的玩具枪,万花筒,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但没有一件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她爸爸经常说,她生错了性别,应该是个男孩才对,哪儿有女孩子一天到晚喜欢舞刀弄枪的?那一带的孩子,她都打了个遍,像个皮猴似的。
昔日爸爸的音容笑貌犹如在眼前,她已经好久没想起爸爸了,摸着这些玩具,她眼眶开始泛酸,感到有些对不起她爸。
因为很久没想起他了。
突然,她看到袋子底部一只弹弓,通身都是木做的,是爸爸亲手给她做的,上面还刻了她的名字。
她摸着弹弓上面的名字,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这时,贺维拿着新的袋子上来了,“姐......”
“这些我自已收拾吧,你下去帮钱刚,袋子你放旁边就行了。”乔舒头也不回地说道,她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好。”贺维不明所以,但也识趣地把袋子放下,就走了。
直到下午五点,才基本把一楼的东西整理好,不能沾水的都搬到楼上,一些湿了的桌椅都搬到外面的空地上晒。
还有些卫生还没搞,但乔舒没时间了。
“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后面的事情不算多,你们可以不?”
钱刚拿着地拖在拖地,“没多少事,我们把地搞干净就行了,姐,您有事就先忙去吧。”
“有我们呢,姐,你放心走吧。”贺维拿着抹布点头。
乔舒最后交待一句,有事电话或微信,就坐上保镖的车直奔酒店。
今晚靳老夫人的寿宴在海市市中心的帝国酒店举办,工作室直接去酒店会近一些,她早上出门时,就已经把今晚要穿的礼服和化妆包带上,直接到酒店换就行了。
她还可以在酒店洗个澡休息一下,就不折腾回老宅了。
回老宅有些远。
车上,她给靳恒发了微信,【我先去酒店,你不用过来接我了。】
早上在看到那份文件之后,她就决定陪他一起玩到底,毕竟这么大的恩情,她没办法拒绝。
那是一份关于她妈妈接受医院最新治疗方案的同意书,方案里注明,治疗方案是由国外专家团来实施,全部的费用,由靳恒个人来承担。
也就是说,妈妈不用转移至国外治疗,而是靳恒直接把专家团请过来,连同相关仪器都申请转运过来。
早上,她真的被靳恒这份巨大的诚意给炸得手足无措,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断了。
之前她只是听他提起过,她当时是感动的,但更多的是期待。
然,当他所承诺的东西兑现时,那真不能用简单的“感动”来形容她的心情。
那是恨不得为这个男人肝脑涂地的程度。
行吧,既然他想要她陪他一起玩“报复”游戏,那就玩吧,姐就是王炸。
而此时,正在宏远参加股东大会的靳恒失神的看着她这条微信。
心,终于踏实了。
今天一天,他都没收到她的回复,他的心一直都很忐忑。
不知道她原谅了他没有。
自她昨天甩门而去之后,他才意识到,乔舒并非单纯是他的下属这么简单,她还是他的妻子,虽说他们从来没有以夫妻的身份共处过,但不得不否认,两人是夫妻关系这个事实。
所以,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他为他昨天的行为感到抱歉。
想补偿,这不,国外专家团一回复,他就立刻让法务那边草拟合同,一早给她送过去。
虽然,她的反应慢是慢了些,但最终还是回应了他。
他嘴唇微勾,心情陡然变好,看对面蹦跶了快一个小时的许昌,莫名也顺眼了不少。
而坐在他旁边的姚一凡,见他分神,不禁轻咳两声提醒他。
见他还是没反应,他只好开口提醒,“靳总,马爷在问您还有什么补充?”
靳恒这时才回神,抬头看向坐在许昌身旁宏生另一个大股东,许昌就是马爷的人,听闻他要把许昌给开了,非常不满。
靳恒淡笑一声,看向许昌,“许总,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这么多年对宏生的贡献,宏生初期,您和程总功不可没,”程总,程东源,宏生前CEO,刚退休移民国外去了,“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宏生资本。”
许昌闻言笑了,非常满意靳恒的表现,以为他在向他服软。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非常暗沉。
“可惜,最近许总有点飘了,为了一已私利,做了很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放你的狗屁,你又想污蔑我?别只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这么轻易地给我定了罪,我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
“别这么着急,许总,我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