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她的家人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舒紧闭的眼睛突然颤了颤，但依旧没能睁开眼。
这时一个护士的声音传来，“许医生，伤者手机坏了，没办法打开，不知道如何通知她的家人。”
她顿了顿，又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以前手机也摔得很严重，我后来捣鼓了下，还是勉强打开一小会儿，我试试看看用同样的办法能不能先打开找到她家人联系方式。”
“行，你先试试看看。”然后男人眉头皱了皱眉头，看向另一个护士安安，“送他过来的人呢？”
“啊，你说那位好心人啊，他说不认识她，是见她在雨中晕倒好心送她过来医院的。”
“......行吧，只能等她醒了再说吧。”医生顿了顿，又道，“她身上换下来的衣服......”
安安知道他说什么，很上道地接过话，“哦哦我知道的，已经让小翠拿去旁边干洗店去洗了，也加急了。”
“......好，”医生闻言，语气软了一些，“你让小翠一会儿把账单给我报销吧。”
“啊？许医生，你又要自掏腰包啊，这个月第几次了？”小姑娘很不理解。
“行了，别叽叽歪歪了，就当老子钱多烧地荒。”说着，人已经越走越远了。
“......”
乔舒这时眼睛又颤了颤，手指动了动。
可惜，小护都已经走开了，急诊室里还有其他病人要照顾。
当安安推着车子转了一圈捶着肩回到乔舒床位时，正好捕捉到她紧闭的眼睑下转动的眼珠，“呀”的一声正要呼叫。
这时，值班室的小可兴奋地走了出来，“手机能开了......”
“那还不赶紧联系患者家属？”
“不是，听我讲完，手机才开了一会儿，又不行了，直接关机。”
“......那你出来是——”安安尾音拖得长长地，眯着眼睛瞪她，“过来讨打的？”
说着就要扬起手拍她。
“别别别，幸好我......”小可刚要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却见安安身后的人睁开了眼睛，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醒了，醒了！”
这下安安也转身看过来，“哎哟，你终于醒了，身子感觉怎么样？”
乔舒晃了晃头颅，“有些晕......”
小护士回头让旁边的同事去叫许医生过来看，又转过身，给她量了下体温，“你的烧开始退了，但还未完全退下去，回头等医生过来......”
“现在几点了？”
“啊？”安安还没反应过来。
乔舒面色苍白，再次重复刚刚的问题。
安安才抬起看，看向急诊室墙上的钟，“现在晚上八点半了......唉唉唉，你现在还不能下床的。”
安安急了，伸手想要制止。
但乔舒只是原地怔了怔，低头看了眼自已的衣服，不知道自已身上怎么穿着病号服。
“你送进来的时候全身湿透，我们只好给你换上干爽的病号服，你的衣服送去干洗了。”
“能拿回来吗？我赶时间。”
“不是，你这样子......”小护士刚要开口，上天似乎在回应乔舒的要求似的，小翠拎着一袋干洗好的衣服走进来，旁边还有被人叫来的许医生。
乔舒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五官突出却胡子拉碴的医生手臂夹着几本病历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许劲生眼下乌青，已经熬了一个大夜的他，显然已经累狠了，脾气有些暴躁。
安安连忙把乔舒的情况跟他说了。
许劲生低眸扫了乔舒一眼，“一定要现在走？”
乔舒不明白这医生看人的眼神怎么这么冷，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的，谢谢你医生，我有要紧的事，一定要走。”
许劲生也没再为难她，疲惫地闭了闭眼之后，才睁开，“那行，小翠你把衣服还给她，还有安安带她去写一份保证书，交了钱之后再走。”
“......”
“......”
当乔舒走出医院时，海市的灯光早已把每个角落都点亮，带着雨后清新混着一点湿意的气息，很是宜人。
她深呼一口气，看了眼被摔坏的手机，无奈地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手机坏了，没办法用手机叫车，只好等出租，手里还攥着向那许医生借来的几百块钱，她心里再次庆幸遇上个“好心”的医生。
离开之前，她借了护士的手机给安保公司，向他们提供了一些线索让他们去查她那几个保镖的下落，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离开。
当然，她还给靳姗姗回了个电话，可惜，那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把衣服拿过去给她。
无奈之下，她只好顶着还未退烧的身子站在路边。
其实，没有手机，除了没办法上微信和使用移动支付花钱之外，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她记忆力非常好，几乎能记下所有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没现金，让她刚刚经历了短暂的窘迫，她不禁想起当她借钱时，那年轻医生面上便秘的表情。
莫名有些好笑。
好快，她就上了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向着市中心开去。
而急诊科室里，刚刚几个小姑娘围在急诊科前台聊天。
“许医生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小翠问。
“不然呢？”安安撇撇嘴，“人家硬是要走，我们医护人员还能拦着不放？”
“不是，许医生也不劝两句？”
这时小可刚核对完病历之后，抬头，“你没看见咱们许医生眼下乌青吗？他已经累得压根一句话都不想劝。”
“累成这样还能这么好心自掏腰包帮人付了医药费，还借给人家几百块？”小翠不能理解。
安安突然把头凑过来，神秘地问了一句，“你们没发现吗？”
“发现啥？”
小可和小翠被她吊起了好奇心。
“你们没发现那个患者长得很漂亮吗？”
“所以？”小翠有些无语地睨了她一眼，“你该不会以为许医生见色忘义了吧？”
安安坐回去，“有什么不可能？”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少看一些脑残的小说好不好，”小可也在旁边附和，“许医生要真这样，之前特需病房的那位还自荐枕席，为何许医生不上钩呢？人家长得也不差好不好。”
“......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好不好？那位一看就一张整容脸，人家这个是天生丽质。”安安嘀咕了一句。
这时，外面一个护工阿姨走了进来，拿了一个玉扣吊坠进来。
“刚刚五床的患者走了没？我收拾的时候发现一个坠子。”她把玉扣放在桌上，看到上面的绳子断了，估计是患者身上掉下来的。
“五床的呀？”安安翻了翻这边的记录，发现没登记联系电话，推了推小翠，“你问一下许医生，刚患者不是写了保证书啥的吗？上面肯定有联系方式。”
小翠抬头，“你忘了许医生交班了吗？他人已经离开医院了，算了，也不急于一时，许医生累成这样，就不要打扰他了，等明儿他值班再问吧，再说，那患者手机坏了，你忘了？找到电话现在也打不通。”
“哦对，才想起来这茬。”安安把玉扣收起来。
小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对，我有那患者家属的电话。”
安安和小翠眯着眼睛瞪她。
“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才记起来吗？”小可一边打开手机一边道，“你们不知道那手机我搞了多久才开机了那么一小会儿，我机灵地迅速打开手机联系人那面，手机摔太狠了，我怕一会儿又黑屏，所以我用手机直接把那家属联系人号码拍下来，我聪不聪明？”
“是是是，很聪明，快打过去。”小翠催她。
“别催我......”
另一边，乔舒并不知道自已竟成为这几位小姑娘茶余饭后的谈资，她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帝国大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