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姚一鹏和姚一凡,一个女儿姚清芳,就是乔舒的母亲,排在中间。
姚碧云是后来外公抱养回来的孩子,比姚一凡大两岁,排在第三。
姚一凡是外婆的老来子,只比乔舒大八岁,他虽占了个长辈的名份,但实际上,在乔舒和姚益的心里,他更像哥哥。
小时候,他们俩儿就喜欢跟着这个小舅舅后面当两条小尾巴。
姚一凡一把把她抱住,脸上在笑,但嘴在嫌弃,“啧啧啧,一身骨头嗑得我肉疼。”
他把她推开,扶正,全身上上下下来回打量,“脸色差了一点,该补补。”
“......”
果然是母子,一个说她瘦了,一个说她气色差了。
反正就是一个字,补!
“小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
“你终于有时间休息了,这次休多久?”乔舒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进屋。
姚一凡做投行的,整天忙,前不久才出差一个月,姚益的事,大家都瞒着他,因为他一忙,一般都是在忙大项目,分不得心。
这次回来,不知家里有没有跟他透露她和姚益的事,她眼珠子一直转,看看大舅妈,又看看外婆,想从她们的眼中得出些线索。
姚一凡看着她这副表情,有些牙疼,“我这次的假期有点长,”突然话锋一转,“哼!你就没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
这一声“哼”,着实让乔舒脊背生寒,抬头见到舅妈无奈地跟她耸了耸肩,懂了。
她小舅舅知道了。
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姚一凡看着落荒而逃像只小老鼠一般往二楼蹿的身影有些无奈。
姚益和乔舒的事情,他不会这么算的,张家么,等着瞧。
他跟大嫂和母亲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上了二楼。
他走进姚益的房间,他暂时跟他这个侄子睡一个房间。
姚家这栋老宅是上一代爷爷传下来的,有两层,客厅厨房还有一个卧室在一楼,二楼是三个房间,姚家以前就三个孩子,是能住得开的。
后来收养了姚碧云,她就跟姚清芳住一个房间。
再后来姚清芳出嫁,偶尔她也会带一家大小回来娘家小住,就有些住不开了,经常娘俩和姚碧云住一屋,丈夫乔志杰要跟小舅子挤一屋。
大儿子姚一鹏夫妇俩儿那会儿也生了姚益,但姚益还小,还能跟父母一个房间。
这一大家子逢年过节聚首时,勉强能挤在一块。
后来,姚碧云和姚一凡外出工作有收入,四兄弟姐妹大家凑了点钱把老宅旁边的地买了下来,又建了三层高的房子。
房子一开始只是建了个框架,未建完。
直到兄弟几人近几年手头终于有些宽裕了,才慢慢把房子完善起来,房子现在已经建好的了,但还在做内部装修。
这个由姚碧云公司在做。
所以房子还不能住人。
姚一凡在房间把汗湿的衬衫换下,正想抽根烟,余光扫了一眼睡成死猪打着打鼾的侄子,又把烟放回烟盒里,不满地嚷了一句,“臭小子。”
他转身走出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口前抽着烟,手里拿着刚拨通电话的手机。
他吐了口烟,“见个面吧,谈一下条件。”
“好,在哪儿?”
而乔舒这个时间,正在房间里一边整理自已的衣服,一边在打视频电话。
“苗苗,在哪儿呢?我回华市了。”
“啊——”电话那边立马激动尖叫。
乔舒不得不把手机拉开一点距离,“你神经病啊,声音这么大!”
“小舒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算算,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乔舒撇撇嘴,“也没多久吧?才半年,还不是因为你,经常在外地,我想约你都难,你这是什么打扮?今天有车展?”
她看着屏幕那白得发亮的裸肩,还有胸口以上那一片白,大皱眉头。
苗嘉莹,她的闺蜜,是她在贺院长的福利院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她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上了大学离开福利院在学校住宿,学校一有假期就会回去探望院长妈妈和其他弟弟妹妹。
有好几次,跟随外婆和妈妈去福利院玩的乔舒与她碰上了,两人年纪相近,苗嘉莹只比她大一岁,两人性格贴合,很快就熟悉起来,直到后来慢慢地顺理成章发展成了好闺蜜。
苗嘉莹靠自已的努力完成了大专的学业,毕业后,继续从事大学时就在做的车模工作,后来被星探发掘,进了娱乐圈。
可惜,她这家伙太有原则,洁身自爱的后果,就是得罪了经纪公司要巴结的投资人,被雪藏了两年,那两年,她就窝在乔舒的工作室当打杂小妹。
那时候,乔舒的工作室才刚开张,她那会儿靠着小姨姚碧云推荐的生意勉强维持着工作室的运营,但总得来说,养活她们两个小姑娘,还是可以的。
直到苗嘉莹跟经纪公司的合同一到期,她终于自由了,也知道不想拖乔舒的后腿,又找回以前那些老主顾,重新当车模。
现在靠着车模的收入,虽然在华市还买不起房,但起码给自已买了台小车,生活还算稳定。
苗嘉莹知道她在心疼她,心暖暖的,“这是他们提供的礼服,不能不穿,放心吧,胸口位置低是低了点,但我在里面放了很多防走光贴,那层布贴得紧紧的,不会被人占便宜的。”
“大哥,你胸口都露了这么多,这还叫不被占便宜?你的腿呢,该不会整条都露出来吧?你镜头拉下给我看看。”
苗嘉莹支支吾吾的,左右而言他,把乔舒气得半死,咬着牙,“你在哪儿,我下午去找你。”
见她一脸凶狠,苗嘉莹也不敢拒绝,弱弱地报了个地址,还小心翼翼地建议她下午三点之后才过去找她。
之后借口又要出去工作了,匆匆挂了她电话。
“死丫头,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乔舒咬着牙,把手机扔在床上。
午餐很丰盛,大舅舅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多数都是乔舒喜欢吃的,乔舒的碗全是长辈夹的菜,她痛并快乐地把自已喂成一只猪。
而小舅舅姚一凡一吃完饭,就出去了。
乔舒莫名松了口气。
饭后,她陪外婆到外面散步消食,外婆今天也难得高兴,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吃得太饱,老人家胃有点难受。
乔舒这才有时间问外婆小舅舅的事。
“外婆,小舅舅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益哥儿的事了?”
外婆见她诚惶诚恐的表情,有些好笑,“嗯,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没生气?”
乔舒自小就皮,爸爸又宠她,是个宠女狂魔,乔舒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怕他这个小舅舅。
外婆叹了口气,“哪儿能不生气呢?再说,益哥儿的事情后面有点棘手,我们最后找的律师是你小舅舅的朋友,他不可能不知道。”
外婆一边走一边道,“他前两天回来,一回来那个脸臭得要命,他先跟你大舅舅发了一通火,本来也想冲我生气的,但后来又忍住了,自已跑到外面一整晚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