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华升每天都会找机会通电话,每次都有说不完的情话,情浓意深的时候,刘华升说要来看我,虽然我也很想见他,但苦于交通不方便,他过来要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和汽车,我不忍他如此劳累,便提议等春节假期再见面。
刘华升是很有激情的人,想做便要做,很快在一个星期日他就风尘仆仆的站在我面前,望着这个让我日思梦想了半年的大男孩,我忘记了矜痴,惊喜地扑进他怀里,刘华升也开心地抱起我转了一个圈。
刘华升只请了一天假,当天晚上八点多就要坐车回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九小时,为了留下这珍贵的时光,我从家里拿了相机,又请刘华升还没毕业的老乡陈永辉做摄影师,在学校每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为我们拍照留影。陈永辉的女朋友跟我们同期毕业的,去了惠州工作后,他隔三差五就来找我帮忙打电话给他女朋友以解其相思之苦,他听说刘华升回来了我们想照相,立刻自告奋勇为我们当摄影师,他一边照相,一边对刘华升说“我早看出来你喜欢谷玫湘”
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永辉说“你来参加我们老乡聚会的时候,你不觉得刘华升对你特别好而且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你吗?”
我说“我不觉得他对我特别好,他对每一个女同学都这么好,而且我觉得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阮建梅和薛春玲”
刘华升不承认,立刻插嘴说“没有的事啊,别冤枉我,我和她们就是普通的同学老乡关系”
陈永辉说“你看看你们,典型的当局者迷,白白浪费两年大好时光”
下午五点左右,我们约李宗平和邓秀华在学校的小餐馆相聚,毕业半年后首次相聚,大家格外高兴,我原想到刘华升要赶晚上八点多火车回去,时间有点紧,便说只吃饭不喝酒,可他们都不同意,直接要了一打啤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宗平有点喝醉了,他拍了拍刘华升的肩膀说“兄弟,你真厉害啊!走了半年了,还能回来把谷玫湘抢走,我是又羡慕又心痛”
刘华升说“兄弟,对不起啊!缘分这东西,身不由已”
我笑着对刘华升说“你别听他瞎扯,他现在跟我初中同学汤丽红谈恋爱,每天都准时去接汤丽红下班,两个人蜜里调油似得,他才不会为谁心痛,就算是心痛,也是为汤丽红”
邓秀华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都成双成对,就我一个形单影只”
我说“你想成双成对还不容易,追你的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问题是你不愿意啊!”
邓秀华说“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李宗平和刘华升也苦口婆心地劝邓秀华忘掉杨晓林,可邓秀华根本听不进去,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劝也劝不住,等七点钟离去的时候,邓秀华已经喝的迷迷糊糊走路都不稳了,我叮嘱李宗平将邓秀华送回宿舍休息,才与刘华升离开去坐公交车。在路上,我心情有些沉重地问刘华升“你对我是不是认真的?你不会像杨晓林一样是个负心人吧?”
刘华升说“我对你是认真的,此生绝不负你”
学校离火车站不远,有直达公交车,大概坐四十五分钟左右的车就可以到,刘华升让我不要去送他,他说一来担心我太晚回学校不安全,二来他担心离别时刻太伤感,可我坚持要去送他,我答应他不哭,可当他真的踏上火车的瞬间,我的泪水还是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离春节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刘华升邀请我春节期间去他家里玩,顺便见见他父母。面对刘华升的邀请,我喜忧交半,喜的是刘华升果然对我是认真的,这么快就准备带我去见他父母,忧的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去见他父母,我不是一个会讨人喜欢的人,万一他父母不喜欢我,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将我的担心告诉刘华升,刘华升让我不用担心,他说他的父母很好人,肯定会喜欢我的,退一万步,即使他父母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最主要是他喜欢,他不会因为他父母的喜好而改变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弟弟年前回来的,他一进家门就拿出三千元递给我父母,那时候三千元可是一笔巨款,我母亲接过钱,开心得不得了,我父亲却很担心,他问我弟弟“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弟弟说“打工赚的”
我父亲说“打工怎么可能有这么高工资?”
我弟弟说“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换了工作,我现在一家公司做采购,采购工资高还有提成,这都是我的提成费”。我弟弟在电子厂只做一个多月的流水线工人便辞职不做了,他说太累了,自已另外找了一家公司做。
我母亲一边数钱一边对我父亲说“你就别疑神疑鬼,子明虽然读书不行,但脑袋灵活,赚钱可厉害了,你看谷玫湘大学毕业一个月工资才七十多元,连子明工资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我父亲说“那怎么相同呢!玫湘的工资是稳定的,每个月都有的发,子明的钱是不稳定,今天有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
我没跟父母提过我和刘华升的事情,刘华升是最我的人中学历最差的,家世也不是非常好,我怕父母反对。年初三晚上,我跟父母说我要去同学家玩几天,我父母同意了,甚至没有问我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他们对我是放心的。
田山煤矿位于广东和湖南交界处一个群山环绕风景秀丽的地方,我早上七点多出发,下午二点多就到了田山煤矿所在的平石镇火车站。我一出站台,就看见了刘华升,他也看见我了,笑着快步上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又趁人不注意,快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害羞地低下头,心里却美滋滋的。
平石镇很小,只有两条主街道,因为附近都是煤矿,经常有运煤车经过,两条街道都黑乎乎,我以为刘华升家就在平石镇上,没想到刘华升带我穿过平石镇,又来到一个小车站坐火车,原来田山煤矿很大,有十几个分矿,七万多职工,分矿大都在山里,刘华升家在第九分矿,还要坐二个多小时内部专列火车才能到达。
我们到达第九分矿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左右,又走半个多小时山路,才到半山腰的居民生活区。居民生活区不大,几十栋楼房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半山腰不同的地方,在傍晚余晖的照射下,像一幅美丽油画。正值春节期间,路上有不少小孩在放鞭炮,一个调皮的孩子还将一个小鞭炮丢在离我脚不远的地方,吓了我一跳,他却哈哈大笑,刘华升想去捉他,他却一溜烟跑走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餐,从楼房里不断飘出各种饭菜香味,还有欢声笑语,整个居民生活区宁静而又温馨,充满了烟火气。
刘华升带我来到一栋靠山边的三层楼房前,指着三层边楼的房子说那就是他家,我望着房子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和人影,突然就害怕了,踌躇不敢向前,刘华升一把拉起我,一口气爬上三楼,三楼对着楼梯口的就是他家的厨房,厨房门没关,他父母正在厨房里忙,刘华升走进去,叫道“爸,妈,我回来了”
他妈妈答道“这么快回来了,你同学呢?”
刘华升将门外的我拉进去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谷玫湘”
刘华升的父母停下手中的活,上下打量我,刘华升爸爸个子不高,很壮实,相貌英俊,浓眉大眼,看起来很老实,刘华升妈妈身材匀称,长脸厚嘴唇,长相比较普通,我轻声叫道“阿姨,叔叔”
刘华升妈妈热情地说“欢迎,欢迎来玩,厨房冷,华升,你快带玫湘到屋里去坐,你姐姐妹妹都在,你们先喝口水,吃点花生瓜子,饭菜一会就好了”
刘华升和我刚要离开,厨房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梳着马尾辫,身形微胖的女孩笑着走进厨房对我们说“我听见声音,就知道是你们来了”
刘华升对我说“这是我姐,刘华莉,你叫她华莉姐吧!”
我对刘华莉笑了笑,轻声叫道“华莉姐”
刘华莉热情地将我让进屋,屋里很暖和,刘华升的两个妹妹坐在客厅的火炉旁烤火看电视,见到我们,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打招呼“哥,你回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玫湘姐吧?”
刘华升对我说“这是我两个妹妹,大的叫刘华娟,小的叫刘华桂”。接着刘华升又不客气地吩咐他两个妹妹“刘华娟,你把行李拿进房里去,刘华桂,你倒点水来喝,渴死了”。刘华升说完拉着我在火炉旁坐下来,说“你别太拘谨,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的”
刘华莉让两个妹妹陪我看电视聊天,叫刘华升和她一起去厨房帮忙,刘华莉一看就是大姐风格,弟弟谈恋爱的事情她肯定是要管的。
我坐在火炉旁一边喝水一边细细打量着刘华升家,房子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屋里的家具电器都比较陈旧,刘华升爸爸是矿里的钳工,妈妈是矿里医务室的临时工护士,家境应该一般,但家里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来他父母都是勤劳的人。
我又细细打量刘华升的两个妹妹,两个妹妹和刘华升都长得像爸爸,五官端正,还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而刘华莉则长得很像妈妈。我从和刘华升两个妹妹聊天中得知,刘华莉去年师专毕业,在矿学校教初中政治,刘华娟刚中专毕业,在矿学校教小学语文,而刘华桂还小,刚初中毕业,准备去读中专。
刘华升很快就回到屋里,他叫两个妹妹去厨房把菜端过来,我也想去帮忙,他制止了我,让我帮他将折叠饭桌打开,摆好凳子,我问他“你爸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说“没有啊!没有说不喜欢,就问了一些情况,其他什么也没说”
我不信刘华升的话,但我也没再追问,不一会的功夫,刘华升姐姐妹妹就将饭菜摆好了,刘华升的爸妈也从厨房里出来,热情地让我上桌吃饭。
刘华升看看饭菜,对他妈说“妈,我不是叫炒两个辣菜吗?怎么没炒的?”
刘华升妈妈说“吃辣椒容易上火,还是吃清淡点好”。
刘华升妈妈又对我说“玫湘,我们家吃得清淡,你不会吃不惯吧?”
我连忙说“不会的,我什么都可以吃”
我以为刘华升父母在饭桌上会盘问我的家世什么的,没想到他们只是简单地问问了一些我们在学校学习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说矿里的家常小事,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马伯伯家里的事情,马伯伯是第九矿的矿长,对他们家照顾有加,说当年他们最困难的时候,都是马伯伯家帮他们渡过难关的,他们说的很详细,我静静地听着,刘华升说“妈,你又讲这些旧事干什么?”
我说“没关系,听起来挺有趣的”
刘华升妈妈又说马伯伯的儿子马军女儿马丽跟刘华升关系很好,刘华升驳嘴说“我跟他们关系一般般”
刘华升妈妈说“你们从小玩到大的,怎么关系一般般?还有马丽,你以前不是经常说马丽很可爱吗?”
刘华升说“那是小学的事情了,初高中我都没跟他们在一起,虽然每年春节跟你们一起去给他们家拜年,但已经玩不到一起了,关系早生疏了”
刘华莉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每次去马伯伯家拜年,马军和马丽都对我们很好,特别是马丽,总是华升哥长,华升哥短地叫你,对你可亲热了”
刘华升说“你觉得马军好,怎么马军追你,你不同意的?”
刘华升妈妈说“马军连高中都没读完,配不上你姐”
刘华升说“妈,你太势利了,你怎么能看这方面呢,想想当年马伯伯是怎么帮我们的,你牺牲一下我姐的幸福报答一下他们,怎么啦?”
刘华莉不乐意了,说“干嘛牺牲我,家里有三个女孩呢?”
刘华升说“就是,家里有三个女孩,你牺牲一个报答人家吧!”
刘华升妈妈瞪了刘华升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华娟笑着说“每次妈妈都讲不过哥哥”
刘华升爸爸也笑着对刘华升妈妈说“我叫你不要讲,你要讲,你看又碰钉子了吧!”
刘华升妈妈淡淡地说“就是随便讲讲,有什么不能讲”,然后又对我说“玫湘,你多吃点菜,这个扣肉很入味的,你多吃点”
我笑着说“我吃了很多,很好吃”
刘华升妈妈的弦外之音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再加上饭菜不对胃口,吃完手中那碗饭,我便放下碗筷说吃饱了,刘华升也说吃饱了,要带我去放烟花,刘华娟和刘华桂听了,也立刻放下碗筷,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刘华升妈妈本想阻拦,刘华升爸爸抢先说“你们都去玩吧!我来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