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2018年
当地时间 傍晚21:49 缅甸 大其力
一拳
又一拳
狠狠的重拳揍在汪霖枫的脸上。他脸颊被打得浮肿,嘴里的牙套早已不知何时被打掉。对面的男人还在猛烈进攻,他硬抗着每一次疼痛,直到被打蜷缩在角落。
周围的人百般起哄,想要男人直接把汪霖枫打死。他们把钱扔进场里,扔在汪霖枫的脸上。男人高举双手狂笑,似乎在提前庆祝胜利。
但他高兴太早了。
汪霖枫站起来抖抖身子,吐掉一口血水。
男人从地上捡起一把钱,凑到鼻子上使劲嗅,然后猛地冲来。
汪霖枫微倾身一躲,躲开直拳,伸手指尖就戳在男人喉管上。再双手用力拍击男人脸颊两侧,男人右臂挥拳而来,他顺势弯腰后撤步避开,又是一拳打在对方正面胸上。男人踉跄后退,这时他又跳起来继续踢中男人胸腔,男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不过汪霖枫怎会放过继续攻击的机会,只见他一个翻滚压在男人身上,十字固锁住男人手臂,只使劲一掰。听见清脆的骨折声。
这一套连击,足以使其鼓膜破裂,胸腔骨折,气胸,手臂脱臼。每一招都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只有懂行的人才会立即察觉到,这就是冷血无情的特种杀人术!
周围欢呼声更加响烈。汪霖枫一张不差捡起地上的钱,走出拳场。人群背后,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盯着他,扬起一丝笑意。汪霖枫走到室外,吹起晚风,他借着灯光数手里的钱。突然一个黑口袋把他罩住,他下意识把身后的人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又来了更多的人,汪霖枫想摘掉头上的口袋,却已经有人一拳打来。他只好应战,依靠听觉判断周围的人。
又有个人冲来,汪霖枫挨了一拳,却成功抓住揍他的人,放倒在地上。突然,头上结结实实遭了一棍子,他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傍晚23:01
“汪—霖—枫。”一道声音传进零的耳朵,他慢慢醒过来,尝试动弹身子,发现自已被人按趴在地,脸被垫在一块冰冰凉的金属上。
“眼睛一睁,一闭。很快就过去了。”
他感到脸下的金属在轻微抖动,很远的地方传来蒸鸣声。他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铁轨上!而远处正有火车开来,是那种老式的蒸汽火车。但不管是什么火车,哪有一颗人头都碾不碎的道理?!恐惧莫名地光速浸入心里,他开始挣扎,无奈手脚被绑住,还有人在身上压着,连喘气都有困难,何谈挣脱?
“当我是傻子是吗?我看你蛮眼熟的,前些日子那个悬赏令上的人长的挺像你。”那个声音慢慢逼近,男人掏出一把弹簧刀,在汪霖枫的腿上慢慢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流出来,汪霖枫忍住剧痛,努力不让自已发出声音。
“是条汉子,不过汉子你马上就要下去了。”
光与暗的边界,火车的蒸鸣声越来越近。那声音就像野兽的低吼,似乎已经漫开死亡的气息。
这强烈的窒息感。
“我是大众脸……哇哦…哦哦…嘿!你不会想看到我的脑子被碾碎的,你要真觉得我像还可以拿我去换钱!!”汪霖枫促声喊道。
“我又不缺钱,再说那个悬赏早没人管了。”男人嗤笑着。
“但我得混口饭吃,那个悬赏过后,我这军官衣服是穿不成了。呵,你是不知道。替他们蹚浑水干脏活,几年的忍声吞气。给的那点钱跟打发要饭的似的不说,出事了把我们像特么一条狗一样踹了!”
“连我最爱的女人也跟别的男人跑了。”
周围几个人爆发出尖锐的嘲笑声,似乎听见一个巨荒诞的笑话。
“这还是个痴情的孬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汪霖枫突然感到有把枪正顶在自已后脑勺上。
“得了吧,我知道你来这是干嘛的。你就只用说清楚是谁叫你来的就行了。不说,你今天就离不开这里。”
汪霖枫极度保持镇定,一口回答不知道。
“耍我是吧。”
这时他却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地说:“我以前干警察的,你是匪。我现在都不吃公家饭了,还耍你闹着玩呢?我现在只不过是想搞点儿钱混口饭吃,咱们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极浅的笑容。
“好,警察。你挺有意思。”男人收起枪,几个壮汉把汪霖枫的双腿绑在铁轨中间。
“警察,下去好好坚守你的正义哈。”
火车呼啸地冲来,远光灯已经近在眼前,透过黑口袋都能照得零睁不开眼。车轮在铁轨上撞击,发出轰轰的响声。
越来越近,火车抽走了周围的空气,汪霖枫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惧,大叫起来。
火车碾过铁轨,四周满是车身撞击的声音。已经丝毫听不见叫喊声。
车很快驶过,呜呜地鸣着喇叭离开。火车离远后,才重新听见汪霖枫的叫喊声。男人命人摘下头套,他这才发现火车是从另一头铁轨开过去的。眼前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花衬衫让人把汪霖枫放开,然后他慢慢走过来,拉起腿软的汪霖枫,似笑非笑。
“别紧张,开个玩笑。你这人确实挺有意思的,想搞钱?”
汪霖枫扶着颤抖的双腿,点点头。抛开止不住的恐惧之后,也让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根据他们做的调查,这个拳场是萨拉的势力范围。眼前的这帮人也必定是萨拉的人。而他汪霖枫现在还能站在这正是因为萨拉还对他有顾虑,是需要利用他除掉竞争对手,还是仅仅当做一个挡箭牌……这都说明汪霖枫还有用处,也是他能保住命的原因。
花衬衫背后的一个小弟举着手机跑到他面前,把手机屏幕举给他看:“四哥,查过了。这小子确实被军队开除了,往后也干过当保安、看场子之类的活。看起来不像假的。”
这个穿着花衬衫,被叫做“四哥”的男人眉头紧蹙,把他眼角边那一丝细长的疤挤得更细。虽然他不到三十岁,但坑坑洼洼的脸和黢黑的皮肤绝对算不上好看。汪霖枫特意伪造的资料真假参半,几乎找不出破绽,这起码能拖住一些时间。
“先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你的脑袋暂时还保得住。”
一个光头递给汪霖枫一块帕布,他接过擦擦汗,盯着给他帕布的光头。光头的笑声和那个说他孬种的声音很像。他突然一拳闷过去,把光头打在地上。
“老子不是舔狗!操你妈的,把老子尿都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