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答应得很爽快,还没等他将感谢的话说完,外面的人却等不及了。
“江姑娘,你们好了吗?”
这是许不严的声音,江娘示意李忠出去,李忠便点点头哐的一声将门推开。
许不严见李忠这样站在他面前一时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等李忠将他抱在怀里他才觉出来:“舅舅,你的腿好了!”
姜菌将阿雪抱在怀里,悄悄地问:“阿娘是用了洗髓术?”
阿雪的尾巴一扫一扫,将嘴巴凑到姜菌耳边:“对,洗了一条腿。”
洗髓术早在多年前江娘就对姜菌用过。那时江娘教她武艺,为了强她筋骨寻了不少东西给她吃,可最后江娘还是觉着缺了点意思,觉着凡人的身躯没能将她的武艺的精髓完全体现,便想着用洗髓术将姜菌全身用灵力洗一遍。
而洗髓术的使用对象的灵魂越纯洁,施术人也就越轻松。故而在姜菌小时候,江娘就为她洗髓了。
为李忠洗髓,就算是洗一条腿定也耗费了江娘不少灵力。因李忠杀人无数,身上杀孽与戾气都重,为这种人洗髓,搞不好还会反噬。
姜菌跑到营帐内,看着休息的江娘满是担忧,“阿娘,你怎么样了?”
姜菌蹲在她身边,江娘没有睁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治疗一条腿,只是有些疲惫。又想起有只被托付的小兽,坐直了身子。
“那只小风沙兽呢?”这么久,好像都没听到过小风沙兽的声音。
刚刚在门外,姜菌一直担忧着里面,倒也关注了小风沙兽一会儿,见它在那里乖乖地趴着,也没多管。
“在外面趴着呢,它很乖,不会乱跑的。”
江娘也知道它乖,但是此时它身处陌生环境中,很多人还时时提防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虽然这次的托付并未等到江娘同意,但她也知能将自已的孩子托付给一个不过见了一面的人,也必定是有极大的苦衷。
“走吧,出去看看。”
外面许不严与李忠二人已经矫情完开始商量正事,二人皆面色凝重。江娘环顾四周,却没见到小风沙兽,不由担心起来。
“这只小兽去哪儿了?”
众人面面相觑,明明刚刚就在此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去向。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好,江娘准备起身前往漠北,拿起剑交代:“我此去不知要多久,你们若有别的安排可先行去做。菌子,去做你自已想做的事,不要在这里等我。等我把小风沙兽的事处理好了,就去京城找你。”
姜菌纵然不舍,也乖乖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江娘。
“这是我给阿娘你做的剑穗,想让阿娘看到它就想起我。”姜菌刻意用生姜做成了菌子的模样,就是生怕江娘在某一天将她给忘记了。
江娘点头,临走之际不忘威胁:“记住你们答应过我的事儿,若我发现你们违背了诺言,我一定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多谢江姑娘,若我违背誓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忠跪下拜别江娘。
江娘没再回头,挥挥手一闪身就奔向了漠北的方向。
越靠近漠北的方向,风就越大,若江娘不用灵力稳住自已的身子,也会直接被风刮走。
黄沙满天,她快要睁不开眼,用灵力护起一道屏障,才能勉强通行。走了许久,按着江娘记忆里的路程该到了才是,可是除了满天飞沙,什么都没有。
忽而一阵狂风卷起,硬生生将江娘卷入其中,她发现自已的灵力一点都使不出来,一使出来便被吸收了。她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在风卷里颠来倒去,脑子也昏昏沉沉,不知多久,便无知觉。
“江姑娘,江姑娘!”江娘一直听着有人在耳边说话,想将眼睛睁开却被沙厚厚地糊住,一点也睁不开。想要张嘴说话,喉咙里也全是沙。
“咳…咳咳咳…”
咳嗽了许久,喉咙里也有很多沙子。江娘不知道自已的法力回来没有,试着给自已施了清洁咒,发现一点用没有。
“江姑娘,我来帮你。”风兮看出江娘的意图,施了个咒,将江娘身上清理得干干净净。接着她又说:“我是风兮,也就是那只大风沙兽,也是我将孩儿托付给你的。”
江娘听出了她的声音,睁开眼发现她变成了人形。周围还有许多人,她们肤色偏黄,穿着露腰的衣服,头发倒是与他们都毛发相近,棕黄色,都扎着辫子。
“这是哪儿?小风沙兽还好吧?”江娘环顾四周,那座巨大的圣石屹立在大殿中央,垂眸注视着他们。
风兮苦笑着说:“这是域牢,我孩儿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只是拖累了江姑娘,要等些时日再出去。”
小兽没事便好,江娘站起来走动,发现所有风沙兽都垂着头,满脸愁容,疑惑道:“你们发生什么了?我这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听到这话,所有风沙兽都抬头,目光哀戚。
风兮摇头叹息:“风颌发现他被漠北巫师骗了。他们原答应风颌有起死回生之法复活妻儿,结果只是利用他侵略别人…而且,他妻儿的尸体也被他们以研究回生之术为由带走,但因未能妥善保管,尸身已毁。
风颌知晓后便发狂,用尽全身灵力,召唤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地下塌陷,漠北已经被悉数掩埋了。”
一座城池全都被掩埋?江娘很讶异凭风颌一已之力怎能做到。
风兮继续道:“这也是漠北人咎由自取。如若漠北人不让风颌将我们控制,我们尚有余力可以制止这场灾难。而且他们为了在地下建立军事要地把地下越掏越空,沙尘暴一来,他们便直接陷了下去。或许若干年后有人将他们挖出来,他们也变成一具具干尸了。”
一个国家就这样在一夜间,荡然无存。
既然小风杀兽没事这是他们的事情江娘只想着快点出去。可得到的消息却不如她愿,因为连风沙兽都不知道该如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