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无力摇头;“我能走到哪里去,我走了,兄弟们咋办?”
梦娇又咋办?
梦娇把公司交给我打理,遇事我跑了,不是把烂摊子丢给梦娇吗?
话音一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廖永贵穿着便服匆匆赶来,脸色慌张,进来就拉住了我的手。
“赶紧跟我走。”
“去哪?”
“赶紧走,别问。”
我转头看向李响。
李响朝我挥手:“去吧山哥,我跟坤叔他们守着场子,你放心。”
廖永贵拉着我来到了走廊尽头,这有个小门,出了小门就是铁制楼梯,一直通到一楼停车场。
当初这设计一是为了消防考虑,二是为了临时逃跑考虑。
廖永贵拉着我的手,脚步轻快,不敢有一点迟疑。
到了大楼后面的停车场后,我们穿过了停车场围栏,通过一排狭窄甬道,进入了一个铁硼子,穿过棚子,就到了狗舍,狗舍后面是一个小门。
没想到,我们这地形,他竟然这么熟悉。
出了狗舍后面的小门,就是一个单行道的小路。
他的车就停在这。
司机大刘打开了后车门,我们坐上去。
大刘马上发车。
车子在巷子里绕了一下,出来福永大道,最后从我们公司大楼门前开过。
我看见门口停了五六台闪着灯的车,十几个阿sir围在了公司大楼的旋转门前,姑父带着30多个兄弟,用肉身筑成一堵人墙。
我按下了车窗,姑父看见了我,朝我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廖哥,什么事这么严重?”
“丁永强要动你。”
“他敢?他就不怕我咬他?”
“他看来是急了,顾不上那些了。”
“那,那咱们现在去哪?”
车子开进一个小区。
廖永贵带着我上了7楼。
“这是我家,我老婆已经去接许总了,你们先在这住下,我们一家去我岳父家对付一段时间。我这暂时是安全的,放心。”
“都到这一步了吗?”
我看着这个温馨的小家,心里百感交集。
一种无力感再次在我心里升起。
紧接着,一股暖意升腾。
廖永贵这兄弟,是真值得交。
危难时刻,他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跟许总不出事,你们公司就还有希望。”
“哥,谢谢。”
廖永贵神情严肃捏捏我的肩膀:“大刘这两天留给你用,需要什么东西你就吩咐他去买,我还得赶回所里。”
说罢廖永贵留下了家里的钥匙。
大刘住在同一层,他说有事就给他电话,然后大刘就回了自已家。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灯光,对面楼里有个小孩子放学回家后在写作业。
小孩子的妈妈看样子被气得不轻,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额头,无奈的看着小孩咬笔头的样子。
像那样平淡温馨的小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
四房两厅的房子,就我一个人。
我感觉好孤单。
我想我得干点什么,这样很被动,可是我无从下手。
我发现,自已还是太弱小。
昨天还感觉自已走在阳光大道,今天人家动动手指头,我就走上了独木桥,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给姑父发消息。
“姑父,你们那情况咋样了,我在廖队家里,安全,勿念。”
“没事,他们在搜查咱们的场子,让他们查吧,咱们今天又没干嘛,危险物品也藏起来了。”
“保持沟通,别硬碰硬。”
门外传来脚步声。
廖永贵爱人带着梦娇到了。
梦娇没带行李,一见坐在沙发上的我,眼泪就流出来了,冲我跑来。
我站身,她整个人撞到了我怀里。
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没事,别怕,我不是说了吗,就算天塌下来,也是先砸我,不会伤到你。”
“伤到你也不行,我不允许!”梦娇倔强道。
“好了,嫂子看着呢。”
梦娇这才松开我,不好意的朝廖永贵爱人轻点头。
他爱人指了指一侧的一个房间:“里头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看还缺什么不?”
“不缺,麻烦你了嫂子。”
“不客气,你廖哥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大才,是他贵人。”
“我哥就爱夸张。”
嫂子淡笑一下,离开了家里。
梦娇赶紧拉着我坐下,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完之后,梦娇没有责怪我冲动。
“看来丁永强急了,没事远山,咱不怕他,你马上联系刀郎。”
“干什么?”
“先踩点,现在我们知道大先生就是丁永强了,他能找我们,我们就不能找他吗?他再敢乱来,我们就给点颜色给他看看,玛德。”
爱情让女人变得勇敢。
我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你别管了,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别操心这些事了。”
我给她做了些吃的,哄着梦娇早早睡下。
等她睡着后,再次出来客厅,心里乱糟糟的。
廖永贵来电话,说今晚宝乡很乱,各个片区的老大,几乎都被查了。
秦家因为没有按时足数上交费用,被抓走了3个骨干。
我们公司算好的,没抓人。
廖永贵讲,不是不想抓,是没抓到。
他事后打听到,傍晚来我们公司的那些阿sir,还真就是冲着我去的,发现我不在,就没抓其他人。
现在金凤凰大楼外的街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就是为了逮我。
闻言,我再次表示了感激。
要不是廖永贵及时来带我走,我现在可能就被关起来了,那将更被动。
我倒是不怕,可是我有梦娇了。
我很难想象,自已被抓走,梦娇会有多担心。
那样我会受不了的。
“西乡柳家呢?”
“柳老三倒是没事,他给大先生的手下交了300万。”
“看来这老家伙有钱。”
“人家现在风光了,今晚全宝乡,就他们西乡的桑拿开着业的,在道上名声大噪。”
他安慰我安心住两天,熬一熬,等省里动作,只要丁永强一倒,我们公司就可以继续运作了。
聊了一会儿后,我就挂了。
大约夜里11点的样子。
阿来的电话进来了。
“不好了山哥,星哥出事了!”
我腾地站了起来,长长的烟灰掉落一地。
“你说谁?”我怀疑自已听错了。
“林云星,星哥!”
是老三!
我脑子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