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靠在景湛胸前,隐忍的哭了许久。
将那段时间的委屈、心酸、愧疚和伤心全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是故意走到马路中间昏倒,我只是突然低血糖,如果可以,我宁可被撞死的是我自已。”
其实,慕舟对景裕并不算特别熟悉,两人也只有在公开场合打声招呼的关系。
所以当发现景裕竟然救了自已后,她吓傻了。
她烂命一条,连她认为的亲人都不拿她当一回事,竟然会有人为了救她而没了性命。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人对她好。
可这个人已经死了。
感动,愧疚,伤心,绝望一时间将她吞噬。
之后,她就迎来了景湛的报复,生存都变成问题,便再无暇顾及其他。
慕舟的话像是一把刀插在景湛的心口,让他心口的痛楚仍旧难以消散,只能用力抱住她。
慕舟低声呜咽:“对不起……”
也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说给景裕还是景湛。
景湛垂眸看着泪眼婆娑的她,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上去,虔诚的含住她未说出口的话。
他不知道弟弟是否会怪他们。
如果要怪的话,那就怪他一个人好了。
是他一定要招惹慕舟,伤害了她。
是他无法放手。
所有的罪孽就让他一个人承担。
唇齿间的厮磨和叹息渐渐融为一体,景湛能感受到她脸颊上滚烫的残留的泪痕,在一下下的触碰中染到他的肌肤,最后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他的心脏。
*
慕舟本以为景湛不会带自已去墓地,没想到时间差不多后,他坚定的牵着自已上了车子。
墓园。
干净的墓碑上,定格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景裕笑脸温和。
他和景湛长得并不是很像,远不如景湛那样凌厉。
景湛将他保护的很好,记忆里,他仿佛一直温柔和煦。
对于这样纯粹的人,她在心里由衷的道:谢谢你,景裕。
景湛将一束百合和食盒中的饭摆好,沉默的倒了一杯酒。
随后,他牵起慕舟的手。
慕舟挣扎了一瞬,但看着景湛认真的神情,最终还是顺从了他。
从景裕的墓地离开后,景湛又带她去了景家父母的墓碑。
景湛将花和酒摆好,向他们郑重的介绍了慕舟,这才离开。
*
收到江苒订婚的消息后,慕舟有些意外。
她看着手中的邀请函,上面男生的名字很陌生。
景湛扫了一眼,道:
“许家是南方经营玉石的大家族,许晋是许家的小儿子。”
慕舟点点头。
没想到,江苒的结局和原剧情中完全不一样了。
既然受到邀请,慕舟自然准备出席,景湛见状,当然也跟随。
订婚宴上,对于慕舟和景湛的出席,江许家十分荣幸。
慕舟观察着江苒,她挽着未婚夫的手言笑晏晏,半点没有当初被江晴蓁压制后暴躁的样子。
本以为她是找到了幸福,没想到慕舟对她说恭喜时,她却苦笑一声:
“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她看着远处在社交的未婚夫,语气幽幽。
或许是知道慕舟不是个会到处乱传话的人,也或许是江苒在这里真的没什么朋友,她一下打开了话匣。
在慕舟的惊愕中,这才知晓原来她这桩联姻也不简单。
“江晴蓁的事你知道了吧,她被父母带回老家了。”
这点慕舟倒是知道。
景湛说到做到,江晴蓁的亲生父母很快就找上京市,直言江家已经夺走了一个女儿,不能将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扣住。
江家本就对江晴蓁厌烦,所以也就顺势说江晴蓁和江家没关系。
如此一来,背上孝道的江晴蓁不得不和那对赌徒父母被迫绑定。
债主们知道有这么一个有钱女儿后,自然缠上了江晴蓁。
最后江晴蓁为了自保,只能变卖了所有的东西偿还,这才得了一条生路。
最后悄悄逃跑,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江苒接着道:
“大概是我真的没有父母缘,养父母是那副德行,亲生父母……呵。”
她讥讽一笑。
当初才回来时,她本是激动的痛哭流涕,可渐渐发现父母虽然努力补偿,但却也嫌弃她拿不出手,不能给江家谋利。
甚至一度想要将她和江晴蓁再换回来,直到前段时间江晴蓁名声彻底臭了,没有用武之处这才放弃。
于是重新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他们只想用我的婚姻换江家生意蒸蒸日上,我那个好哥哥也只在乎自已的继承权,他们甚至逼我继续和祁家愈那个渣男在一起!”
看着江苒咬牙切齿的样子,慕舟也大概明白了。
女儿的幸福在江家人眼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给江家带来实际的利益。
就像原剧情的江晴蓁,人脉广,有资源,尤其得了景湛的青睐,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把江苒赶出家门,重新接回江晴蓁。
如今江苒看明白这一切,所以自已搏了一把。
反正都是被当成交易品卖出去,那她不如自已找到一个更好的卖家,为自已争取一份利益。
于是她私下结识了许家的小儿子,和他达成交易,彻底远离京市,脱离江家的掌控。
江家父母虽怨恨这桩生意没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却也不好出面阻止,免得平白给自已树敌,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看着如此通透的江苒,慕舟向她举杯:
“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得偿所愿。”
“谢谢。”
早就想开的江苒笑了下,感激看着她。
慕舟喝了一杯香槟,忽然想起之前景湛的话。
江家最近的投资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前段时间才执意让江苒和祁家愈联姻。
听景湛的意思,大概江家很快就会迎来一次沉重的打击。
刚好,江苒那个时候估计已经嫁到许家,和江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
两人聊了许久,景湛的目光一直落在慕舟的身上。
眼见着慕舟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香槟,这才忍不住上前。
“失陪。”
他对江苒说了一声后,接过慕舟的酒,将人带走。
此时的慕舟喝得确实有些晕晕乎乎,直到被带上车子,才清醒了一瞬。
“要回家吗?”
回家两个字让景湛心底一颤,他柔声吻在她的耳边:
“嗯,回家。”
车子一路疾驰,等到了家后,慕舟的酒已经清醒许多。
喝下佣人熬得醒酒汤,慕舟基本已经没什么醉意。
看着精心照顾自已的景湛,她眸色亮了亮,忽然起身圈住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