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吃完就走!”贺霆拿着筷子狠狠的戳盘子,“不行!咱们俩昨天才见上,你好歹待个五六天吧……两三天也行……”
“不行的,二叔二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特别是二婶,甘州离匀市很近,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的!”
两人虽然说一开始成为生死搭档的时候,谁也看不上谁,可日渐相处下,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相依,共患难,整整八年,早已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退伍回来,陆绥其实很想他的,哪怕他很吵,很幼稚,还很爱闯祸……
贺霆靠着椅子背过身去,“没有机会了,我老婆她只是暂任甘州市的市委书记……过两个月新任的市委书记一来,我们就要回首都了……”
陆绥眯了眯眸子,“暂任?”
贺霆转过来,“对,我老婆资历不够,所以就只暂任,甘州前两个市委书记死的很离奇,首都就把她派下来调查,现在调查的差不多了,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陆绥纠结一番,试探性的开口,“那……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我就去找你!
贺霆也知道他是真的有事儿,也就不为难他了,“好吧……”
梁靖暄把盘子里煎得金黄的鸡蛋吃的干干净净,推到陆绥面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陆绥把盘子里还剩的两个煎鸡蛋推到他面前,“吃吧!”
“我也要吃,凭什么只给他不给我?”贺霆抱着手臂怒气冲冲的质问。
陆绥,“……”把空盘子推到他面前,“没了,舔盘子吧!”
贺霆气得想掀桌子,指着陆绥的鼻子大骂,“你不爱我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臭男人!我再也不跟你睡了!”
陆绥,“……”
梁靖暄咬着一半的煎鸡蛋,“……”最后全吐在了盘子里……
一轮血红色的冬日透过密集的树冠,让寒冷死寂的大道多了一丝微弱的暖意,梁靖暄坐在副驾驶上,戴着白色的帽子,歪着脑袋往窗外看。
冷风似刀,吹在人脸上像刀割一样,梁靖暄吹了没一会,脸就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老婆,有点冷,把车窗关上!”
梁靖暄耳垂倏地红了,磨磨蹭蹭的关上,斑驳的光影跳动的车窗上,像一只只飞舞的金色蝴蝶。梁靖暄伸手去抓,没抓到,一脸的落寞。
要到镇上的时候,岔路口的大槐树下停着三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旁边站着两个穿西服的男人,陆绥眯起犀利的眸子,觉得很眼熟。
那两个男人看到他的车快速的走了上来,紧接着车门打开,穿着黑色皮鞋的长腿迈了下来,陆绥看清然后放松警戒,把车靠边停。
梁靖暄惊慌失措的解开安全带,撩开他的衣服就往里面钻,陆绥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轻轻地拍他肩膀,“暄宝,是叔叔阿姨,不是坏人,我们下去跟他们说两句话,好不好?”
梁靖暄不说话,把他的腰抱的很紧,肩膀颤颤的,过了没一会儿,撩开衣服穿了出来,手臂紧紧搂住陆绥的脖子,惶惶不安。
两人一下车,梁烟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泪眼婆娑的看着梁靖暄,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最后捂住了脸,哭了出来。
乔苑揽住她的肩膀,“刚才都说好不哭了,怎么又哭了?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梁烟哭着摇头,声音断断续续,“我对不起暄宝……是我害了他……”
陆绥默默的低下头,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叔叔阿姨……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梁靖暄抓着他的手把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紧紧的握住。
梁烟擦干眼泪,眉头微微皱起,面上是很浅的笑,但陆绥还是看到了转瞬即逝的一层薄怒。
乔苑主动破冰,温和的笑着说,
“这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已身上揽,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该解决的我都解决完了,剩下的于家我也不会放过,后面的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他们死得很体面的。”
陆绥缓缓的皱起眉,眸色变得幽暗,很少见到人把杀人说的这么的轻松肆意。
“所以……赵崇明,许长华是……”
乔苑轻笑着点头,目光森冷得犹如寒冰,“你不是猜到了吗?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活着做不了什么贡献,还不如死了当肥料。”
陆绥能感觉到他语气中很强的侵略和压迫,还有一丝警告,“是……”
梁烟整理好情绪,小心翼翼的上前,“暄宝,你能让妈妈抱抱你吗?”
梁靖暄躲在陆绥身后,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僵了一下,对于她的靠近起了应激反应,浑身颤栗,睫毛被被滚烫的泪水打湿,黏成一撮一撮的,他尖叫了一声,陆绥腾出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暄宝……不怕……”
梁烟看到他这么的排斥自已,心如死灰,乔苑扶住她,“算了吧……”
梁烟握紧手里的包,双眼含着泪水,她不明白,梁靖暄为什么这么恨她?她是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可她现在想弥补了,为什么连机会都不给她?
梁靖暄不想再看到梁烟,撩开陆绥的衣服钻了进去,陆绥握住他的后颈,想把他拽出来,后来一想,他既然不愿意,就应该尊重他。
主动岔开话题,“叔叔,我想问,于泽辉在这趟浑水里充当的角色是什么?”
乔苑目光锐利阴冷,“一颗棋子而已!”
长风席卷,一辆黑色的宾利跟他们擦肩而过,车里的知砚煞白的小脸藏在咖色的牛角大衣里,眼睛闭着显得睫毛更叫卷翘,眼角还滚着泪,怀里抱着一个大包。
里面装着于泽辉的衣服,今年他又不能跟他一起过年了……
刘海从后视镜里看他,从出门就哭,眼睛都哭肿了,想说句安慰的话,可这次他也没有把握,也不敢乱保证。
阴暗、冷酷的看守所里,到处都是冰冷的铁门和沉重的铁链,知砚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望眼欲穿的看着前面的铁门,等了一个小时,铁门开了,两个狱警押着于泽辉走了出来。
只是两天不见,他长了胡茬,头发乱糟糟的,眼下全是乌青,嘴角还有伤,手上铐着镣铐,脚上铐着铁链。
但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样子,除了他自已谁都不能审判他!看到知砚,霎时间血液倒流,僵在原地僵了很久,才踉跄的往前走,他知道瞒不住他,本来是打算再多瞒几天的……
狱警解开他手上的镣铐,刘海很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跟着狱警一起出去了。
铁门关上,于泽辉嬉皮笑脸的张开双臂,“知知……”
“于泽辉……大骗子!”知砚猛的扑进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又捶又打。
两天不见,于泽辉想他都快想的要发疯了。掐着他的腰,先是单纯的摩擦唇瓣,等对方染上自已的热度才凶猛的进攻。
一吻毕,知砚的嘴唇和眼眸都吸附上一层薄薄的水光,于泽辉伸出手揩掉眼尾的泪儿,低声说,“对不起……知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知砚细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他嘴角的伤口,“疼吗?”
于泽辉抓着他的手指咬了咬,“不疼!你男人强着呢,要不是这地方不行,我高低得拉着你来一炮!”
知砚冷下脸来,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带上些许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实话,这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不许骗我!”
于泽辉心猿意马的撩开牛角大衣和乳白色的毛衣,摩挲着他滑腻的腰线,“很快,最快一个星期,最慢一个月!”
知砚把他的手拽了出来,“这次怎么这么久?”
于泽辉以前也进过警察局,监狱,大大小小不下十次,可是这一次,知砚有不好的预感……
于泽辉脸上有点挂不住,要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高低得压着他在这来一炮,沉了沉气,嘴角才又带上一点笑,抱着他坐在自已大腿上,
“那老东西用阿暎威胁我,他知道木熙良被我放走了,但他不知道,阿暎跟木熙良在一起了,早知道我他妈就把他藏远一点,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他俩就搞上了……”
知砚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没再敢看他的眼睛,微垂着头,“这一次是不是很危险?跟以前不一样……”
于泽辉脸色阴沉,眼眸里透露出一种狠戾,“不会的,老东西不会不管我的,我现在是个定时炸弹,他是最怕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我捞出去的,只不过今年又不能跟你一起过年了。”
知砚两只手紧着抓于泽辉紧绷的背肌,“没关系……以后的每一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于泽辉的手掌覆上他后颈处炙灼的肌肤不轻不重地蹂躏,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每一块骨头都属于他,他曾经无数次在上面烙印下了一个又一个属于他印记,现在他真想把他脱光了……
听到他这么问手停了一下暗沉沉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嗓音干涩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