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全身麻木,冰冷刺骨,撩开陆绥的衣服钻了进去,“老公……怕……”
陆绥跟陆军一个对视,瞬间了然,陆军拿着遥控器按了加大音量键,“他们两口子什么时候不打架?”
张婶一脸鄙夷,“跟你们男人没什么好说的,我去找惠子……”
“暄宝,不怕……”陆绥握着他肩膀,压低声音哄他,“你不是说要去鬼宅吗?”
梁靖暄撩开他衣服钻了出来,小鹿眼湿漉漉的,“去!”
死寂的鬼宅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森气息,覆盖的大雪像一层厚厚的死人纸钱,陆绥没进去,挺拔的站在大门口,里面藏着的“鬼”,他猜测,十有八九是前任市长的儿子……
梁靖暄在砖厂找到的那张照片,他问过刘栓子,照片上的人是砖厂之前的老板和他的外甥,那就对上了前任市长的小舅子。再加上梁靖暄前两天做噩梦说的梦话,
“照片上的美人淹死在了河里……美人……美人在鬼宅……”
前任市长的儿子没死!
还被藏在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于泽辉的老家,最危险的地方,有些时候往往是最安全的。
所有的事情一旦剖开,于泽暎是最难承受的那个,他们之间可是血海深仇,他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所以他不敢踏进鬼宅……有些东西不去撕开,也是一种善意,可是这样真的是“善”吗?
檀香木的软榻上,梁靖暄腻腻歪歪的抱着木熙良,“木木,我要跟我老公去砖厂了,明天和后天都不回来……但是我回来了我就来找你!”
木熙良昳丽的脸黑了,狐狸眼上挑,呈现攻击状态,努力压制住心底的那点火气,“他就不能自已一个人去吗?你每次陪我不到一小时他就叫走你……这一次,还是一走就是两天不回来。”
木熙良身上穿着的是于泽暎的黑色高领毛衣,很宽大,很厚,白玉脖子上的吻痕像是瑕疵,手臂到大腿的牙印凌虐艳糜。
梁靖暄戳了一下大腿上血红的牙印,“疼吗?不疼的话,我晚上也让我老公咬……”
木熙良尴尬的用狐裘遮住,“还好……”
心里把于泽暎他祖宗三代都骂了个遍!
这个臭狗一喝酒就发疯!
昨晚他差点就死了!
以后再让他上榻,他就……
“木木?木木!”
“啊?”木熙良猛然回神,“怎么了?”
梁靖暄瘪嘴,“我喊了你好多声,你在想什么?暎哥吗?”
木熙良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攥住,指甲在手心掐出痕迹,“没有!我才没有想他……”
梁靖暄“啊”了一声,很认真的说,“你撒谎,你想他的……我看出来了,我老公说他去杀猪了,要过年了,村里杀猪的人家很多,他很快就回来!”
木熙良抬起狐狸眼幽幽的看着他“小色鬼!管好你老公就行,你管我干嘛?”
梁靖暄戳着手心,“我没有管你,我只是说实话……明明是你撒谎,你还不承认!坏木木……”
木熙良抿了抿艳红的唇,狐狸眼闪过一抹狡黠,算了……
这么可爱的小傻子还是不欺负了……
万一他以后不来找自已了怎么办?
他犹豫的抬起如玉的手指点了点他鼻尖上的红痣,“以后别轻易相信人,外面坏人很多的,比如说我,我以前是个大坏蛋!”
梁靖暄前面有点懵,后面就懂了,“不是,你不是……你是美人!你不是大坏蛋……”
木熙良眼中氤氲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福兮还是祸兮,家破人亡,捡回一条贱命,苟活下来,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宅里遇到于泽暎,又遇到梁靖暄……
有时候隔着雕花木窗眺望鬼宅外面,他也会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从这出去?
但出去了就要面对很多未知的危险,于泽暎是个好人,他不能害他……
一日又一日的糜烂着,他也不知道是鬼宅困住了他,还是……
午夜梦回,有一个凄厉声音一直在咒骂他,骂他不应该贪图享乐,像一个妓女一样一直被人玩弄,叫他走出鬼家去复仇!
可他又何尝不想复仇?
没有腿,他出去了也只是任人宰割,供人玩乐……
可就算安上了假肢,胜算又能有几成?
他面对的是在整个匀市盘踞了四十几年于家,于泽辉身边养的一条狗都能轻松把他咬死,他想要他们的命,简直难如登天……
绝望的攥紧狐裘底下的美式军刀,狐狸眼起了一片薄薄的水雾,不知不觉艳绝的脸上满是冰冰凉凉的泪水,像一捧碎裂的美玉,凄美无比。
于泽暎来的时候,梁靖暄跟陆绥已经走了,给他留了数不清的大白兔奶糖和辣条在榻尾。
于泽暎看他哭了立马跪在榻下,“阿熙……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太禽兽了?你打我,你骂我,你别哭,好不好?”
木熙良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有也只是被他折腾的受不住了,但那都不算!
木熙良侧过身去,“滚!”于泽暎跪在榻下,看他这么哭,心里跟有刀子在捅似的,双手抓着榻,很卑微的说,“阿熙,你打我吧,打我能消气,你别哭了……”
木熙良从小就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哪怕是到了绝境,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哭没有用,有时间哭还不如去想办法解决,扭转困境。
可现在,他就这么没出息的在于泽暎面前哭了,他本来都要不哭的了,这只傻狗非要自作聪明的哄他……
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阿熙,你别不理我,你理理我……”木熙良暴躁的阖上眼,于泽暎没得到回应眼底希冀的光泽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啪!”木熙良猛的转过身打了他一巴掌,“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嗔怒。
于泽暎捂着脸,凤眸里满是狂喜,恨不得他再多打几巴掌,“好,我不说了!那你别哭了,我好好跪着,你想打就打,你要是觉得不好打,你就告诉我一声,我把脸递过去……”
木熙良哭声噎住,从来没见过这么……
“滚开!”
“不滚!只有你会要我……别让我滚……”于泽暎双手抓着榻,清冽的声线中带着丝喑哑,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可怜大狗。
木熙良一点也不想理他,明明禽兽的是他,每次他一生气他就跪,要不然就是哭,就会装可怜。
就是吃准了他会心软!
“你还要跪多久?”
于泽暎低声下气的说,“跪到……你不哭,你不生气……”
“你才哭了!”木熙良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于泽暎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白玉的手往自已脸上打,“打吧,打了就别生气了……”木熙良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打他一巴掌,不知道跑也不知道躲,还舔他的手!这个赖皮狗什么事儿也没有,而他的手又痛又脏,“放开!”
“那你能别哭吗?”于泽暎泪眼朦胧的恳求着。
“我都说了我没哭!你也给我别哭,你要是哭了,你给我滚出去!”木熙良后知后觉眼泪是他的武器,昨晚他也是这么哭着求他,说了只是一次,他也就没警觉,放纵了,结果这个禽兽咬着他的后颈一次又一次!
于泽暎把眼泪擦干,“我不哭!别让我滚……”
木熙良上翘的狐狸眼水光潋滟,“我不让你滚,但是你得跪着!今天都跪着!”
于泽暎求之不得,“好,我跪!我今天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儿跪着!直到你消气为止……”
木熙良眉头又是一拧,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还很混蛋!把他拉入了肉欲,陪着他一起堕落,可他又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不多……
在以前,要说喜欢女的,他也没什么感觉,少有的一两次告白也被他冷漠的拒绝了,科室里的学姐都叫他高岭之花,他不懂,反驳说他不像花!
后来查了才知道,“高岭之花”是一个比喻性的词语,用来形容那些只能远观、无法触及的事物或人。可他明明是个人,怎么就只能远观而无法触及呢?
如果家里没有出事,他现在已经在美国了,在他梦寐以求的TSRI实验室里,度过他短暂的一生。
但事与愿违,他没有去美国,也没有什么TSRI,只能在这个小村庄里苟延残喘,可能老天爷见不得他太惨,给了他个男人,长得还行……各方面都很行,特别是在床上,就是很爱哭鼻子……
要是他们在所有事情都没发生之前遇到就好了,他的腿还在,他也不在乎于泽暎只是个杀猪的,他愿意跟他一辈子在这个小村庄里杀一辈子的猪……他还很想看他杀猪的样子,应该挺帅的。
“别跪了,上来!”
“好!”于泽暎连滚带爬的爬上了榻,跪的有点久了,腿很麻,两条肌肉绷紧手臂死死的勒着人,“阿熙,我想亲你!”
木熙良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刷牙了吗?洗澡了吗?你昨天杀猪回来就抱我身上有猪屎味,臭死了!”
于泽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牙刷了,澡也洗了,我还洗了两遍!不信你闻闻!”
木熙良憋着火,“我又不是狗……把衣服穿上!”
于泽暎死皮赖脸的抱上去,“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