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鹰板起脸佯怒道:“不好好看卷子,想这些干嘛?!!赶紧把错题再看一遍,看完好睡觉!”
“你不说,我就不看!”李鱼一撅嘴把卷子扔在了地上。
李鹰脸色骤变,死死的盯着李鱼,语气阴沉:“皮痒了是吧?!信不信老子用皮带抽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净给老子想这些!”
李鱼通红的双眼倔强的瞪着李鹰,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你抽吧!抽死我算了,反正你上次也差点把我抽死了……”
李鹰一只大手掐着他脸颊,眉眼锋利的脸明明已经冷了下来,低沉的嗓音却是温和的,“你今晚发什么疯?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有话好好说,别给我掉猫尿!”
李鱼小声的啜泣,“我……我同桌她哥娶了老婆,对她没以前那么好了,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我想回家又不想回家,奶奶一定又要给你介绍对象……”
李鹰很粗鲁的给他擦干了眼泪,又把地上的卷子捡起来,
“我不会……至少在你大学毕业之前,我都不会找,你现在是我的心尖尖,我怎么可能会找老婆?而且我也没想找,答应奶,是因为她年纪大了。”
李鱼扯走他手上的卷子把眼尾的眼泪擦了,“你昨天不是才说我是你的宝贝心肝吗?今天怎么又变成心尖尖了?”
李鹰唇角的弧度渐渐拉平,表情有点冷,“他妈的!你没完了,是吧?!!”
李鱼一颤一颤的,“哥,我看不下去了,我想睡觉……”
“那就不看了,睡觉,明天再看……”李鹰拿走他手上的卷子,小心翼翼的捋平。
夜色墨黑,狂风掠过,李鱼枕着李鹰的胳膊睡不着,“哥……”
李鹰假寐着,“ 又怎么了?!!”
李鱼往他胸膛里滚,“你不用等到我大学毕业再娶老婆,因为有可能我在大学就把老婆娶了……”
李鹰睁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眸,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要娶谁?”
李鱼扭扭捏捏,捂着脸,“我想娶暄宝……”
李鹰自下而上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充满冷意,猛的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啊…………”李鱼捂着屁股瘫在地上大哭,“哥……哥,我错了……”
“哥……我错了……”
李鹰脸色难看的坐起来,语气阴森:“不好好读书就算了,还想给我早恋,还想娶老婆,我看你是想找死!今晚你就在下面睡,敢上来,我抽死你!”
“哥……不要……我错了……”
李鱼眼泪的在浓黑的夜色里像一颗颗的珍珠,胆战心惊的爬到床边,“哥,我真的错了……”
李鹰终究是没狠下心肌肉绷紧的长臂一拽,把他拽了上来,“还娶不娶老婆了?”
李鱼咬着嘴唇,“不娶了……”
李鹰眸色涣散地虚虚落在一处,两只满是老茧的大手,捧着他的脸,一点点把破碎的泪珠抹掉,
“老子不求你成为什么栋梁之才,只求你健健康康的,让你读书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本,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养活自已。”
李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万一我养不活我自已呢?”
李鹰扯了一下嘴角,嗓音沙哑性感,“那我养你!又不是没养过……但是要听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李鱼委屈巴巴的往他胸膛里滚,“好……”他哥从来没骗过他,说养他一辈子就真的会养他一辈子。娶老婆要花好多钱,还是不娶了吧……
娶了老婆还有可能会受气,可他哥不会让他受气,会金贵的养着的他,毕竟他可是他的心尖尖!
“哥,我屁股摔疼了……”
“活该!”
隔壁的梁靖暄浑浑噩噩的听到了李鱼的哭声,“老公……小鱼哭了。”
陆绥暴躁的拧着眉头,两条手臂只桎梏住他乱动的手,“他什么时候不哭?别管他,睡觉……”
“好……”
霜天红日三竿透,陆军天还没亮就被宋惠子拽起来烧水,昨晚打了一晚上麻将,坐在灶前打瞌睡。陆绥起的更早,先去找了李鹰,又去找于泽暎父子俩,村里肖四杀猪杀的最好,手起刀落,又快又狠。
陆绥不在床上,梁靖暄滚了没一会儿就醒了,迷迷糊糊喊了一声老公,没人应他,瞥了一眼床尾,叠好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揉了揉眼睛,把睡衣换下来。
又磨磨蹭蹭的把衣服穿好,去浴室洗漱完,往客厅走,听到厨房有声音,“二叔,二婶……”
“暄宝?你怎么醒这么早?现在才六点,再去睡一会儿!”宋惠子在洗今天要用到的碗。
“我也要洗!”梁靖暄撩起衣袖,宋惠子知道他脾气犟,不让他洗,肯定站着就不走,找了副手套给他套上,他洗的很慢,但很干净。
宋惠子就让他一个人洗了,拿着镰刀去后院割了一篮子的大白菜。陆军困得要命,坐在柴堆上,捡起乱蹦的小兔子当枕头,靠着就睡。
梁靖暄洗完碗又把菜洗了,棉衣的袖子打湿了,脱下来放在客厅火炉旁边的烤衣架上烤,两只小兔子围着他乱蹦,雪白的手指来回数,“只有两只兔兔……”
房间找了,客厅找了,厨房也找了,就是没找着,“二婶,还有一只兔兔不见了!”
宋惠子也跟着找了一圈,“怎么会?是不是刚才你二叔开门的时候没关上,跑出去了?!”
“找什么?”陆绥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于泽暎父子俩。
“老公,兔兔不见了!”梁靖暄急着泪眼朦胧的。陆绥俯身一把把他抱起,“不哭,我给你找……”
于泽暎上手掐他脸,“暎哥也帮你找,外面那么冷,不可能跑出去的。”
“不用找了,在这儿!”宋惠子从厨房提着压扁的小兔子走了出来。
“兔兔!怎么扁了……”梁靖暄抱在怀里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你二叔睡懵了,把它当枕头了!”
梁靖暄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二叔好坏!”
陆军倒打一耙,“是它自已蹦过来的,还怪我……”
陆绥,“……”
于泽暎憋笑,“……”
过了腊八,村里杀年猪的多了起来好多家撞在一天,陆绥跟宋惠子商量过,猪不大,请几个人就够了,来的就张婶夫妻俩,岔路口上的穆大爷,李鹰一家,还有于泽暎父子俩。
猪不大,但很凶,陆绥和于泽暎两个人搞得大汗淋漓了才把它摁住,陆军惬意的站在猪圈外面指挥,李鹰和李鱼后面才来,李鹰力气大,有经验,两下子就把猪按在了案板上。
肖四手提刀落,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陆军拿着盆在下面接猪血。血放完了,三人卸力的把猪推倒在地。
于泽暎两只手颤的不行,还臭,“这猪怎么板的这么凶?是不是吃药了?累死我了……”
陆军站着说话腰不疼,“不行就不行,还怪上猪了……”
于泽暎,“……”
梁靖暄从厨房里端来一盆热水,脖子上戴着白色的厚围巾,就露了半张小脸在外面,“老公洗手!”陆绥想抱他,可身上又脏又臭的,就用鼻尖蹭了蹭他薄红的眼尾,“进去烤火,外面冷。”
于泽暎一脸幽怨,“我的呢?”
梁靖暄指着盆,“一起洗!”
于泽暎,“……”
猪毛刮干净,倒挂在楼梯上,肖四拿着刀刨开猪肚子,李鱼目不转睛的站在旁边看,李鹰洗干净手,拉着他往屋里走,李鱼反拽着他,“哥,我想要猪腰子……”
李鹰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要巴掌!”
“他要就给他,还是个孩子,你凶他干嘛?”宋惠子拉走李鱼,让肖四把猪腰子割下来,李鱼拿碗接着,“暄宝,烤猪腰子去!”
“这还有一个呢小鱼宝!”陆军喊住他。李鹰笑着说,“叔,不用了,留给陆绥吧!”
陆绥脸色变得难看,忍着怒火,“……”
于泽暎放声大笑,“对!绥子肾不好,留给他吧!”
“不是的,我老公肾很好,鸟鸟也很……”梁靖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绥捂上了嘴,“老婆,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于泽暎笑的更猖狂了,“臭小鱼,把你手上的猪腰子也给你绥哥吧!”
李鱼警惕的把碗藏到身后,“不给!他肾不好,我不就有机会了吗?!!!”
李鹰,“……”
于泽暎一脸的淫笑,“什么机会?你该不会还想着让暄宝给你当老婆吧?”
李鱼被他这么一激,直接就来了脾气,“怎么了?不行吗?!!”
“不行!”
“不行!!”李鹰和陆绥异口同声。
“行了,行了……一个猪腰子而已,有必要吗?”李鹰站在陆军旁边,吼的他耳朵都差点聋了,
“不吃,我吃!”
梁靖暄掰开陆绥的手,“对,给二叔吃,二叔的肾是真的不好!我老公的肾是最好的!”
陆军裂开,“谁……谁告诉你?我肾不好的!!!!”
梁靖暄指了指正准备溜的陆绥,“我老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