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一张脸阴沉可怖,抱着梁靖暄往楼梯上走,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到虚张声势的吼声,“你别来烦我,你们老板来了你再来!”
陆绥不屑的勾起嘴角,步伐沉稳的走到办公室面前,抬腿一脚踹开门,“砰!”的一声,把椅子上嚣张的李鱼吓了一大跳,脸色迅速惨白,本想收回搁在桌上的两条腿。
用力过猛,“砰——”连人带椅子的摔了,“小鱼!”梁靖暄挣扎着想下去,陆绥手臂收紧死死的禁锢着他。
李鱼颤颤的爬起来,“绥哥……暄宝……”
陆绥眉头轻挑,一双犹如幽潭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目光阴森,“你说我……抢了你老婆?!”
李鱼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摔的不轻,脸摔出了两道血红的印子,“我……我绥哥,我开玩笑的……”
陆绥轻蔑的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要不是碍着李鹰,这臭小子早就被他用麻袋套着揍个十回八回了。天天想着抢他老婆,他没回来之前睡了他老婆大半年他都他计较,现在竟然敢不知死活的来抢他老婆!
简直就是活腻了!
李鱼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是……”
陆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哥呢?”
“他去采石场了,说是去看看……”李鱼整个过程大气都不敢喘,陆绥稳稳的把梁靖暄放了下来,“小鱼!”
两人刚想抱一起,陆绥眼疾手快的拽住梁靖暄的衣领,猛的把他扯了回来,“说话就说话,抱什么抱?!!”
梁靖暄缩了缩脖子,“好……”
陆绥又用眼神警告贼心不死的李鱼,“我知道了……绥哥……”
陆绥前脚一走,两人就抱作一团,“小鱼!”
“暄宝!”
一个哭,一个笑!
“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呀?我问了奶奶,奶奶说你早就放假了……”梁靖暄从李鱼奶奶那知道他放假了,天天伸长脖子等他来看僵尸片。
“我没考好,我哥给我报了个补习班,补习班今天才放假,累死我了……”李鱼哭的抽抽噎噎。他这些天睁眼就是卷子,闭眼也是卷子,现在看到卷子就想吐。
梁靖暄轻轻的擦掉他的眼泪,“好啦,好啦,别哭啦~我老公给我买了好多辣条和津威,我分给你一半!”
“好……”
两人坐在沙发上,盖着小兔子的毯子,一口津威,一口辣条,办公室有个大电视,之前坏了,陆绥找人来修好了,现在正放着《春光灿烂猪八戒》。
沙发下面放了一盆火炭,小兔子挨着火盆呼呼大睡。
李鱼拿了两张纸把手擦干净,扔进垃圾桶里,挪了一下屁股,紧紧的靠着梁靖暄小心翼翼的问,“暄宝……我听说你爸妈来找你了……”
梁靖暄小鹿眼黯淡下去,“来了……”
“那他们会把你带走吗?”李鱼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梁靖暄握紧手里的津威,
“不会……外婆说了,如果有一天她回来找我也不能跟她走……他们只是对我很愧疚,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是傻子,会让他们丢脸……而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是健康的……”
谁是真的爱他,他能感觉的出来……愧疚也只是一时的,不可能是一辈子……
李鱼看到他这么落寞,觉得自已很无耻,但他是真的不想梁靖暄走,“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还有两个孩子的,是他们告诉你吗?”
梁靖暄轻轻摇头,“不是,是暎哥查到的,他告诉了老公,我偷听到的……”
李鱼内疚的抱住他,“对不起……暄宝……”
梁靖暄软软糯糯的哄他,
“没关系的,我不喜欢他们,你问也没关系的,我不愿意再见到他们,也不会跟他们走,老公,二叔,二婶都在这儿,二虎还有你都在这,我不会走的……”
李鱼有点委屈的抬起眸子,“为什么每次二虎都排在我前面?”
梁靖暄歪着脑袋说,“因为我和二虎是第一好,和你是第二好……”
李鱼一脸的幽怨,“为什么我是第二?”
梁靖暄很认真的说,“因为我先认识了二虎,然后才认识的你……所以你是第二!”
李鱼,“……”
办公室门口的陆绥,眸色越来越幽深,看着门的眼神也更加炙热,怪不得那两天他总是抱着兔子躲被子里偷偷哭,问他他也不说,怎么逼都没用……原来是……
是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他是有血有肉的梁靖暄。
“怎么站这儿了?”洗完手的李鹰问。
陆绥收敛好眸中的心疼,“没什么,去旁边吧,他们俩在里面看电视。”
旁边是带待客厅,摆了一套茶几和两张黑皮沙发,装修偏欧式复古,浮华却不奢侈,很低调,里间有一个小的休息室。
李鹰敲了敲梨花木做的茶几,“你这老板当的不错嘛!”
陆绥把沏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不是……大部分都是之前的老板留下来的,我就换了两张沙发……”
李鹰接过茶杯,“怪不得我说这两张沙发怎么这么土呢?!”
陆绥,“……”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李鹰也不跟他客气,抿了一口茶坐了下来,
“小鱼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他想考外地的,想去外面看看,他一个人我放心不下,我要跟过去。我打算把我那个修车厂给盘出去……”
陆绥厉色的打断他,
“等等!你是给他当仆人当习惯了是吧?他都十九了,马上就上大学了,你该让他自已出去闯荡闯荡了!你看你把他都惯成什么样了?走个路要你背,吃个饭要你喂……”
李鹰眉眼冷淡,薄唇抿了一下,“他是我弟,我不惯他,谁惯他……而且十九也还小,他心思单纯,我怕他去了外面被骗,这么多年我们俩就没分开过,他离不开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陆绥冷冷的笑了,“是,我不懂!你都快把他养成个废物了。”
李鹰沉默的注视着他,唇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就算他真成了废物,我也愿意养他一辈子,十九年都养了,也不差后半辈子……”
陆绥扶着额头,“行,继续说,你要陪着他去上大学,然后呢?”
李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你开春不是要修房子吗?我家那老房子也住了好些年了,我想着你修完了之后,能不能让那批工人在我家旁边修一层平房,不往上升,我爷奶年纪大了,爬不了楼梯。”
李鹰不光是个好哥哥,还是个大孝子,十七岁就开始养家,李家老两口好些年没下地了,都是靠他一个人养活。后来政策好了,有了国家补贴,家里才开始越过越于富裕。
十几年前的那个雪夜,他只有七岁,宋惠子生完孩子大出血,要是没有李鹰他奶奶,怕是早就……他只知道哭,什么都不会做,后事也是两位老人和肖四帮着打理。
陆绥没有一点犹豫,“好!”
李鹰也不跟他客气,
“那你顺便帮我看着点,那段时间小鱼要忙着冲刺,我怕是没有时间回来,多少钱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给你!”
“行!我到时候让我二叔帮你盯着,反正他闲着也是打麻将……”陆绥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你等会儿是回县里还是回村里?”
“回村里,上次路过这儿,你和暄宝不在,我弟他抱着门口那柱子死活不走,非说要等暄宝回来。”李鹰说起李鱼,不再是生人勿进的冰块脸,而是很少见的铁汉柔情。
“别回了吧,我来的时候路上结冰了,好多车冻在了半路上,要不你们在这凑合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早上刚下雪回来的时候又下了雨,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滑的人都走不了,更别说车了。
李鹰没说话怪异的看着他,揶揄,“你不怕我弟抢你老婆?”
陆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恶狠狠地咬牙,“就他那胆子,也就会放狠话。再说了,我对我自已很有信心!”
他这不是自恋,而是魅力,他衣服一撩,梁靖暄保准被他迷走不动道,再说了……他的鸟鸟可是无人能比,就李鱼那个废柴,瘦的跟个竹竿似的,连跟他比的资格都没有!!!
李鹰憋着笑,“行,那你今晚可要把你老婆看好了!你买了菜,是吧?在哪?我去做饭!”李鹰说完站起来往厨房走,陆绥皱着眉头,
“不是……你什么意思?!”
李鹰阴阳怪气的说,“没什么意思~”
“老公!”梁靖暄裹着兔子毯子跑了出来,“怎么了?”陆绥朝他走过去,隔着老远就闻到一大股刺鼻的辣条味。
“兔兔……尿在了沙发上……”
陆绥咬牙切齿,“……”
“我说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把它抱在沙发上!”
“不是我,是兔兔自已蹦上去的,不信你问小鱼!”梁靖暄着急忙慌的去拉李鱼。
李鱼早就被吓破了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先去找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