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暎霍然沉了脸,心直直坠入了深渊,刺骨的寒意刀子一般刮着每一寸筋骨,他打了个寒颤。
熙良顿了顿,狐狸眼里浮现几分冰冷的嘲讽,寒光奕奕的刀子似的,“这就怕了?胆子可真小……”
于泽暎神色一怔,整个人都像是被踩中了痛处,脸色阴沉,“一定要杀吗?就不能……”
“不能!你不敢杀,就摆好自已的位置,好好当你的嫖客!”
熙良侧过身去,阖上眼,于泽暎心火骤然烧了起来,“也不一定只有杀人才能……”
“滚!”熙良掀开眼皮,头发乱了,黏着脸颊,一双氤氲的狐狸眼里写满痛苦和毫不掩饰的恨,利箭也似,“我再说一遍,你没资格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你只是嫖客,而我是一个婊子,把我惹火了,我宁可死在这鬼宅也不给你嫖!”
他不相信于泽暎,一个杀猪的身手敏捷又迅猛不太正常,特别是看他的眼神,冷的,傲的,窥探的,有时候会让他不寒而栗。
每一次跟他做,他都会保持高度的警惕,很害怕自已会在浑浑噩噩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于泽暎脑子嗡的一声,狠狠打了自已一巴掌,“阿熙,我错了……我错了……”
熙良心中竟浮现了诡谲的快感,笑着骂,“神经病!”
于泽暎搂住熙良的白玉脖子重重压在床榻间,二人鼻尖相对,姿势亲昵,“阿熙……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熙良胸腔起伏着,阖上眼,苍白的脸颊浮现暴躁,这人怎么就跟狗似的呢?罢了罢了,让着他吧,要不然指不定怎么哭呢,衣服才刚换,他不想再折腾了。
舅舅把他送来这儿就再也没来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只让他等着,藏着,说,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他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他这条命,是搭上了五六条人命换来的。
在这鬼宅里饿了五天,实在是受不住了,像条狗一样的爬了出去,可这鬼宅太大了,雕着花鸟鱼虫的青石板砖上全是他的血……
在快要爬到大门时,腐朽的大门开了,于泽暎走了进来,眉宇一派沉静,眼睛里有惊诧,但很快就被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迷了心智……
于泽暎救了他一命,不休不眠的照顾了他三天,也不多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叫什么名字……这样没有目的和利益的好,让他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惶惶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还,换做在以前,他能给他钱,可现在他没有了 ,在看出他喜欢他这副残破的身子时,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勾引。
于泽暎又不是和尚,哪受得住撩拨,就露个半截白腰,他眼睛都能看直了。两人在这鬼宅里肆意的荒淫,抱在一起时两情缱绻,一旦分开,隔着皮肉骨头,各有各的冷漠。
但大部分都是他冷漠,或许是骨子里的傲,让他哪怕是落进了淤泥里也不甘受辱,他就这么矛盾,又扭曲的跟于泽暎纠缠不清。
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佛家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吃过晚饭,陆绥放心不下于泽暎,拿竹篮子装了饭和菜,跟更宋惠子说了一声就走了,梁靖暄在二虎家写字,陆绥怕他看见了跟着一起去,绕着老槐树走。
天一黑,冯家大院天就鬼气森森的,风声穿过墙缝发出的嘶吼声像孤魂野鬼在索命……
宋惠子没活下来的那个孩子就埋在冯家大院后面,陆绥以前经常来,后面进部队就很少来了。
腐朽的大门历经风霜早已不复当日的朱红色,现在的红更像是有人一头撞死在上面留下的血。陆绥很平静的敲了敲门,于泽暎开门看到他,懵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陆绥把篮子递给他,“给你送饭……”
于泽暎接过篮子警惕的巡视四周,“放心,就我一个,没人跟着。”陆绥饭送到了,看他精神也还行,至少没像白天那样萎靡了,就放心的走了。
于泽暎看着他被黑夜吞噬的轮廓,手颤的很厉害,陆绥他爸当年死了之后政府赔了10万块,他大哥贪了8万,刘梅她爸贪了2万,这件事就像在他脖子上悬了一把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来……
陆绥隔着老远,就看到有人蹲在路边,手电筒照过去,“老公!”梁靖暄抽抽噎噎的站起来,软软的身子小跑着撞进了他怀里。
“怎么不在屋里等?!”陆绥收了手电筒去摸他手,也不知道蹲了多久跟冰碴子似的,攥在手里紧紧的握着,
“你去哪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二虎说你不要我了,你去找别人了……”
陆绥目光暗沉,腰腹绷得紧,俯下身去,勒住他的腰一把抱起来,干裂的薄唇蹭了蹭他的鼻尖,
“他乱说的,我去找你暎哥了,我看你那会儿在写字就没喊你,老子都把你看光了,你都是我老婆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别人?”
梁靖暄攀着他的肩膀,哭的很委屈,“真的……?”不等男人回,跟小狗似的趴在他脖子上嗅来嗅去的,没闻到臭的味道,又拉开他拉链,咬的他滚动的喉结,
陆绥痛的“嘶!”了一声,
“没完了,是吧?!”
“没完!你去找暎哥你不喊我……你坏!你是坏老公!”
陆绥压着嘴角掐了他大腿一把,大跨步的抱着人往屋里走,陆军又去打麻将了,宋惠子在张婶家唠嗑,家里就剩他们俩。
一进到屋里,陆绥就把人压在墙上狠狠的亲,逮着梁靖暄的嘴唇咬了一口就把人放开了,他的吻技还是很烂。
为了不伤着梁靖暄,很多时候都是浅尝辄止,梁靖暄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小鹿眼一片水雾,长睫毛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不亲了吗?”声音软软糯糯的。
陆绥浑身血都热了几分,低沉的笑了一声,把他脸上的泪水舔干净,“不亲了!洗澡……”
两人洗完澡,梁靖暄抱着兔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绥在浴室洗两人的衣服,到了广告,梁靖暄看得无聊,抱着兔子去找陆绥,“老公~”
“怎么了?”浴室里很热水雾缭绕,陆绥光着膀子,露出肌肉结实的躯体,天冷了,皮肤没那么黑了,肱二头肌随着力度韧而有力量,蕴藏着成熟男人的攻击性。
梁靖暄的小鹿眼直勾勾的看着,“老公……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陆绥正拧着衣服,被他这么一问,手里的衣服“啪”的一声又落回了水盆里,溅起了一大片的涟漪,起伏跌宕的腹肌上悬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
陆绥眼神凶狠的看着他,“去看电视!”
梁靖暄撅着嘴,“都是广告,我不想看,我想跟你在一起……老公,我也不想穿衣服……”
“为什么不想穿衣服?”陆绥冰冷暴虐的眼神里充斥着怒火和欲望。“你不穿……我也不想穿。”梁靖暄说完把兔子放在了地上,撩起衣服就脱了!
陆绥眼皮狠狠一跳,“妈的!”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圆领长衫,把梁靖暄绑成了一团,像个小粽子似的,粗暴的抗着他去了客厅扔在沙发上。
梁靖暄瘪嘴委屈巴巴的,一双小鹿眼睛湿漉漉的,“老公……”
陆绥呼吸一窒,狠狠地盯着梁靖暄,“再敢把衣服脱了,我就把你手打烂!”
“不要……”被这么一恐吓梁靖暄安分到了睡觉前,陆军说是去打麻将,实际上是去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宋惠子把他关在了门外,陆绥也不搭理他。
“暄宝~快给二叔开门!”陆军趴在门缝上,臭烘烘的酒气熏的梁靖暄想吐。
他捏着鼻子,“二叔,你等等,老公在厨房,等他回房间了我再给你开!”
“好!”
“你要给谁开门?!!”怒不可遏的声音压得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梁靖暄畏畏缩缩的转过身去,陆绥挺拔高大的身影覆盖在他身上,犹如附骨之疽。
梁靖暄顿时整个人萎缩在地,捂着屁股,眼泪簌簌掉了下来,“老公……是二叔让我开的,不关我的事!”
陆绥被气笑了,弯下腰一把把他拽起,抱在怀里,“回房间睡觉!”
梁靖暄擦了擦眼泪,“好~”陆军听着动静不太对,扯着嗓子喊,“暄宝!暄宝!!暄宝!!!”
除了几声狗叫没人应他。
“媳妇儿!!!砍老壳的!!开门啊,给我开门!”
大红色的鸳鸯被子底下,梁靖暄动个不停,一会儿趴着,一会撅着屁股,要不就把腿伸进陆绥的大腿里,让他夹着,夹了没一会儿又嫌热。
掖好的被子全掀开了,陆绥憋着脾气,把被子给掖好,梁靖暄滚了两圈,又把腿伸进他大腿里,撩开他的睡衣就往里面钻,觉得闷了又钻了出来,陆绥眸色沉沉的,发誓以后再让他睡中午觉,他就是狗。
“老公~”
“干嘛?”陆绥恶声恶气的,梁靖暄戳他胸肌,“我想生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