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呼吸急促,瞪着林婉清说不出来,她身旁的侍女赶忙上前,狠狠将林婉清推开,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她身上的紫檀香排掉。
“你是哪家的官眷,身上竟带着紫檀香,还故意洒在夫人身上!京城谁人不知我们家夫人闻不得紫檀香,一闻便会头晕目眩,浑身起疹!”
“不知我们家夫人哪里得罪你了,你竟如此歹毒!来人!快将她拿下!”
林婉清被推得重重跌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好几个小厮便冲过来将她压倒在地。
她的脸和满是尘土的地上,她拼命挣扎着大喊冤枉,小厮毫不理会,力气反而越来越大,任由尖锐的碎石划破她的脸。
林婉清看着陈夫人被抬走,神情更加慌张,她赶忙大喊着向林诗瑶求助。
“姐姐,快救我!那包紫檀香不是我的!”
林诗瑶眼底一片寒凉,声音却十分关切,“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你,可所有人都看到紫檀香从你袖中掉落,你这么说,谁又能信你?”
“先前你还告诉我,陈夫人喜欢紫檀香,结果却……罢了,我先去替你求求情吧。”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林婉清。
林诗瑶赶到陈夫人院中时,其他人都已经站好了位置,她只能站在末尾。
她不以为意,踮起脚尖往里看,见侍女们满脸焦急地进出陈夫人房间,俨然热锅上的蚂蚁。
“郎中呢!郎中怎么还没来!”
“已经在路上了,再等一等!”
“我能等,夫人能等吗!赶紧再派两个人过去啊!”
侍女对着满头大汗的小厮大喊,小厮苦着脸,连汗都顾不上擦,赶忙转身再跑一趟。
可还没出院门,人便被林诗瑶拉住了。
小厮一愣,急忙道:“王妃快放手!若是耽搁了时辰,夫人可是要怪罪奴才的!”
林诗瑶笑笑,“既然郎中一时半刻赶不过来,可否让我替陈夫人医治?”
小厮面露疑惑,“王妃懂医术?”
林诗瑶正要回答,昭元公主嘲讽的笑声便响了起来,“她不过是为了在陈夫人面前现眼,故意扯谎而已!”
“故意将紫檀香洒在陈夫人身上的可是她亲妹妹,现在又故意阻拦小厮去找郎中,谁知道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陈夫人受罪!”
众人一听,看向林诗瑶的视线的充满了厌弃。
林诗瑶面色如常,笑盈盈回答,“妹妹做错了事,陈夫人醒后要如何罚,我绝不会替妹妹求情,毕竟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眼下郎中赶不来,陈夫人又情况紧急,我有法子可以让夫人好受些,何不让我试试。”
昭元公主看着她泰然处之的模样便厌烦,继续尖酸地嘲讽,“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万一陈夫人更严重了,这罪责你担得起吗?”
“皇祖母若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赔啊?”
话音落下,她轻蔑地看向林诗瑶,却发现她笑容依旧,竟有些背脊发凉。
“我自然是怀着希望陈夫人快些好起来的心,可现在拖延时间,见不得陈夫人好的是公主。”她浅浅一笑,“公主百般阻拦,又是安的什么心?”
“你……”
昭元公主刚变了脸,屋内便有一个侍女慌张地跑出来大喊道:“郎中怎么还不到!夫人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林诗瑶立即挤开人群走上前,“我略懂医术,或许可以治好夫人。”
侍女眉头紧蹙,纠结了半晌才咬牙道:“那就麻烦王妃了!”
昭元公主瞪圆了眼,对着侍女大喊,“别信她,她根本没安好心!”
林诗瑶并不理会,抬脚便走进了房间。
昭元公主脸色一沉,抬脚想冲进房间把林诗瑶拉出来,却被侍女拦了下来。
“如今夫人状况紧急,公主还是先别添乱了。”
说完,她也转身进了房间,昭元公主只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房间内,侍女带着林诗瑶走到陈夫人床边,看到陈夫人身上的红疹变得比先前更加红肿,嘴唇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她神情严肃,转头对侍女说道:“倒杯水来。”
侍女不敢耽搁,赶忙将水递到林诗瑶手上,随即便看到她拿出一个白瓷瓶,将一些黄褐色的药粉倒进水里给陈夫人喂下。
药刚入口时,陈夫人眉头便皱成了一团,侍女心头一惊,差点伸手抢下水杯。
可陈夫人的脸色却渐渐恢复了不少,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等郎中赶到时,林诗瑶正给将药往陈夫人脸上敷,反复几次,红疹已经消退了不少。
林诗瑶见郎中来了,轻轻颔首后便让开了位置。
郎中上前给陈夫人诊脉,不由松了口气,然后拿出银针在她檀中上扎了一下,她便缓缓睁开了眼。
“夫人现在觉得如何?”郎中问。
陈夫人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多谢郎中……”
郎中赶忙摆手,“今日我在别家出外诊,来的路上耽搁了不少时辰,是这位姑娘治好的夫人。”
陈夫人抬眼看向林诗瑶,林诗瑶柔柔行了个礼。
“夫人无事了便好,若不是妹妹身上带了紫檀,夫人也不会变成这样,夫人想要如何责罚她,我都不会置喙。”
“罢了。”陈夫人眉头微颦,“你治好了我,也算功过相抵了,日后别再让她出现在我眼前便是。”
“不过王妃竟然还懂医术,实在让我意外。”
侍女看了一眼陈夫人,便极有眼力地带着郎中走出了房间。
林诗瑶走到床边,温声回答,“幼时母亲教我制香时也学过药理,母亲说好的香料不止是气味好闻,还应对人有益。”
“你母亲倒是与众不同,旁人制香时只想着如何让香气浓郁持久,丝毫不考虑用香的人是何感受。”陈夫人笑笑。
林诗瑶笑道:“香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而不该是人去适应香。”
陈夫人不置可否,“如今能做到这点的,想必只有清旖阁了。”
“多谢陈夫人夸赞,往后我定会让清旖阁始终如一,绝不辜负母亲的坚持。”林诗瑶认真应下。
陈夫人一愣,“清旖阁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