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淡定地将门关好后走上前行礼,“王爷,可要给您拿些宵夜来?”
自家王爷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吃的都是些清淡的汤汤水水,人瞧着都消瘦了许多。
“不用,若是养伤期间养得油光水滑的,本王的好二哥可是会起疑的。”贺暮归勾着嘴角,“兔儿的香囊可真不错,从她嫁入王府的第一日,本王便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不似其他女子那样,身上只有甜腻的脂粉味。”
“想不到本王还没开口要,她便将香囊送给本王了,真是难得啊。”
他还以为林诗瑶不知道主动为何物呢。
江渊见贺暮归心情不错,便忍不住说道:“这事本就是做做样子,王爷何必让自已伤得这么重?”
“这伤若不重,如何骗得过父皇和二哥?他们的心眼可多着呢。”贺暮归佯作严肃道。
江渊看着贺暮归脸上浓浓的笑意,嘴角抽了抽。
论心眼,谁能比得上您啊!
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贺暮归伤的可不是手脚,教训自已一顿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收敛了思索,神情严肃起来,“王爷,这几日阑王殿下的动作不少,还请王爷吩咐。”
贺暮归笑意淡去,用指腹轻轻摩擦着香囊,“父皇收回了立他为太子的圣意,他怎么能不着急?”
“按计划行事便是,其余的等本王恢复后再下决断。”
江渊点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
……
此时,林诗瑶刚走进院子,见春兰回来了,立即走上将她拉入了房间,随即给她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后才开口问道:“今日如何?”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春兰,听到春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由愣了愣。
“奴婢先前瞧姑娘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现在才发现姑娘其实也心慌得很。”
林诗瑶没好气地嗔怪了一句,“你正事不说,倒是调侃起我来了。”
春兰笑了笑一会便恢复了正经的神色,“姑娘费了心思的事,还有办不成的道理?”
“奴婢按姑娘的吩咐陪着钱婆子赌了几天钱,还大方地替她还了不少赌债,她早就对奴婢放下了戒心,姑娘让奴婢问的事,钱婆子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告诉了奴婢。”
林诗瑶好奇地眨了眨眼,“这么说你还打听到了其他事?”
“没错!”春兰认真道:“我扮作苏家的人骗钱婆子说只要能拿到那封信便能换到一大笔银子,钱婆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说了些关于大夫人的事!”
“只是……”
林诗瑶蹙眉追问,“只是什么?”
好不容易有关于母亲的消息,她实在冷静不了。
春兰轻叹一声,“钱婆子说大夫人病重时,身边有一个侍女伺候得十分尽心,也深得大夫人信任。”
“可大夫人去后,那侍女也不见了踪影,实在奇怪。”
林诗瑶抿紧嘴角,当年伺候母亲的侍女,她大多都知道,除了到了年纪出府的,其余的还在林府。
现在怎么多出了一个?
她沉吟片刻,转头看向春兰,“钱婆子可有和你说她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模样,家住在哪?”
春兰摇摇头,“这些奴婢都问了,她说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似乎叫萍儿什么的,可奴婢印象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她话音刚落,便发现林诗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让她吓了一跳。
“姑娘认识这个萍儿?”
林诗瑶沉着脸缓缓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认识?
萍儿根本不是母亲的侍女,而是母亲与她从江南回京的路上捡到的孤女。
母亲瞧着她可怜,还将她认做了干女儿养在外院,吃穿用度一点都不比她和林婉清差。
只是萍儿性子孤僻,自那之后,母亲都是一个人去见萍儿,她便也淡忘了这个人。
若不是春兰说起,她未必能想起来。
可她没想到,原来母亲去世前,萍儿竟也陪在身边……
难不成萍儿知道什么内情?还是说……母亲的死也与她有关?
林诗瑶攥紧拳头,直到指尖刺痛了掌心,才慢慢松开了泛白的手。
春兰看她脸上没了血色,眉眼间满是担心,“提到这个萍儿,姑娘的脸色都差了,她是不是趁大夫人去时欺负您了?”
她握着拳竖起眉头,一副林诗瑶说“是”,她便立即找到萍儿替林诗瑶出气的模样。
林诗瑶心头一暖,“她没有欺负我,但若能再见到她,我的确有些话想问问她。”
春兰松了口气,温声安慰道:“姑娘放心,等您将苏家拿回来,重振苏家之时,找个人不过是动动嘴巴的事!”
“到时候奴婢亲自将人带到姑娘面前,姑娘想问什么都行!”
林诗瑶哑然失笑,沉重的心也轻快了些。
“是啊,只要明日钱婆子能顺利拿到那封信,或许我很快便能找到她。”她轻声道。
……
翌日傍晚。
春兰如先前一样在赌场旁边的茶摊等着钱婆子,可一壶茶快见底了,她才姗姗来迟。
“钱婆子,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春兰疑惑道。
“我这不是帮你去偷那封信了吗!可累死老娘了!”
钱婆子一屁股坐在春兰身边,叫来小二便毫不客气地要了一壶最贵的烧刀子和好几碟下酒菜。
春兰微不可闻地蹙了眉,耐着性子等着她开口,可大半的下酒菜都进了她那张血盆大口,春兰也没听到想听的事。
“你别光顾着吃啊,信呢?”
钱婆子嚼着嘴里的肉,没好气道:“别提了!老娘费了老鼻子劲灌醉周嬷嬷那婆娘,结果她却说那信早就被老太太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