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看向埋首在贺暮归怀里偷偷望着她的林婉清,把林婉清吓得身子颤了颤,赶忙移开了视线。
贺暮归安抚了林婉清几句,“你别怕,本王答应了林大人要照顾你们,便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
“若此事是王妃之罪,本王绝不会轻纵,若是侧妃……本王也不会偏袒。”
贺暮归声音轻柔,最后一句却让林婉清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她猛地抬头看向贺暮归,可贺暮归神色依旧,多情的凤眼带着关切与温柔,仿佛刚刚的感觉是她的错觉。
贺暮归挑眉看向林诗瑶,“王妃方才的话是何意?那药是从王妃身上掉出来的,与侧妃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这事是侧妃自导自演,故意陷害王妃的吗?”
林诗瑶还没开口,林婉清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可以安慰自已刚刚是听错了,可现在贺暮归这些话怎么听都是意有所指的样子,她实在心慌!
林婉清攥紧拳头,让指尖用力刺入掌心,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这件事除了她和柳姨娘,没有第三人知道。
或许,贺暮归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若是让贺暮归看到她妆台里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妾身只是觉得王府出现了这样的脏东西,应该好好排查王府才是。”林诗瑶认真道:“否则,谁知道下一次这些药会不会出现在王爷的膳食里?”
贺暮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王妃说得有理,那便……”
他话音未落,林婉清便出言打断,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王爷,妾身没理由用这些伤身的东西自已害自已。”
“姐姐这样做是有了什么手段将自已摘干净吗?若姐姐是清白的,等事情查清后,妾身自会道歉,可在王爷来之前,姐姐一直在妾身的妆台徘徊,妆台里多了什么东西,妾身岂不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
林婉清咬死事情和林诗瑶脱不了关系,林诗瑶闻言,脸上也没有半分波澜,就这么静静等着她说完。
“妹妹说完了?”林诗瑶温声问。
林婉清说得口干舌燥,刚闭上嘴便听到林诗瑶这么说,不由蹙起了眉,她扯出一抹笑,“想来我说了这么多,姐姐是不高兴了,可事关我的安危与清白,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姐姐放心,若与姐姐无关,我定向姐姐行大礼道歉,可若与姐姐有关……还请姐姐不要怪我。”
她的眼睛闪着阴狠的光,仿佛已经将林诗瑶大卸八块了似的。
林诗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是当然,王爷明察秋毫,定会给我和妹妹一个交代。”
“所以在王爷查清之前,妹妹与我静静等待便是。”
说着,她转头看向贺暮归,“王爷,请吧。”
贺暮归勾起嘴角,“江渊,带人搜查王府,尤其是王妃和侧妃的房间,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林诗瑶神色坦然,林婉清佯作平静的脸隐约有些焦躁,这一切都被贺暮归尽收眼底。
很快,数十个侍卫便走进了林婉清的房间四处翻找,物品碰撞的声音让人烦躁。
林婉清站在一旁看着,长袍下的手紧紧绞着衣袖,下一刻一个侍卫突然喊道:“王爷,找到了!”
侍卫从林婉清的妆台找出了两包一看便知不寻常的东西,打开时刺鼻的气味便弥漫了房间。
林婉清脸色微变,抬手掩住口鼻,先一步发难,“这是什么东西?气味竟然这么难闻。”
“想不到姐姐的手脚这样快,我们说话的工夫,姐姐便能将这些东西放入妆台,实在是令我害怕……”
她娇弱地颤声说着,每一句话都仿佛钉子一般,将罪责钉死在林诗瑶身上。
林诗瑶一言不发,看向林婉清的眼神,仿佛在看小丑。
贺暮归伸手将两包东西拿过来看了看便交给了身旁的郎中,郎中仔细闻了闻,蹙起眉道:“其中一包是蝎子草,另一包是……依兰香。”
贺暮归看向林诗瑶,“王妃看到这两样东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郎中离开后,房间内只有妾身与妹妹,人证自然是没有的。”林婉清平静道:“但仅凭这两样东西和妹妹的三言两语,还定不了妾身的罪。”
“妾身有法子可证明清白,请王爷稍等片刻。”
说罢,她便向门口走去和春兰说了几句,让春兰带着江渊一同走出了院子。
林婉清眉头微蹙,“姐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让侍女去销毁罪证吗?”
林诗瑶浅浅一笑,“侍卫并未从我房中搜出东西,何来的罪证?反倒是妹妹这找出些东西。”
“而且我只是让春兰回去替我拿些东西而已,妹妹害怕什么?”
林婉清一愣,立即反驳道:“姐姐说笑了!我为何要害怕,我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江渊便扛着气若游丝的春兰走了进来。
春兰被放下时,神情还恍惚着,脚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绵软,但她的手上还紧紧抓着林诗瑶交代她拿的东西,片刻后才回过神,赶忙将东西交给了林诗瑶。
林诗瑶接过后见春兰步伐不稳,疑惑地扶住了她,“你这是怎么了?”
春兰苦着脸,一副不想回忆的模样,江渊便替她答道:“属下怕来回时间太长,耽误了王妃的正事,索性将她扛起,能省些时间。”
“只是属下不明白,王妃拿胭脂做什么?”
林诗瑶让人给春兰倒了杯茶,命她好好休息,随即拿着胭脂走到了贺暮归面前。
贺暮归挑眉,饶有兴趣地勾着嘴角看向她。
“王爷,如若这两包东西是妾身放入妹妹妆台之中的,上面必定会沾染妾身的气味,所以妾身让春兰拿来脂粉,请王爷闻一闻,这两包东西上可有妾身的脂粉味。”
“倘若没有,反而只有妹妹的脂粉味,想来这两样东西在妹妹的妆台已经有些时日了,更何况妾身不想让妹妹有身孕,除了那害人的蝎子草,怎么会将依兰香放入妹妹的妆台中?”
林诗瑶一字一句说着,眼睛直直看向林婉清。
林婉清抿紧嘴角,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更不敢看向贺暮归!
后宅争宠,房中药便是最让人唾弃的东西。
如今被人从她屋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露出来,她不光是被当成笑话,还可能会被贺暮归厌恶!
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林婉清猛地看向珍珠,把珍珠吓了一跳,她本想移开视线,可看到林婉清的嘴无声地张合了几下,她便惨白了脸。
下一刻,她下决心般,咬着唇决然地跪到贺暮归面前道:“王爷不必查了,这所有的事,都是奴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