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焦急的声音刚落下,林诗瑶便带着春兰大步走了过去。
她和玛瑙对视了一眼,抬手去检查林婉清时,不经意间掸去了林婉清衣摆上的鞋尖印子。
林婉清看到双腿间流出的血染红了衣裙,脸上一片惨白,慌忙对着身旁的珍珠和玛瑙大喊道:“快、快去找郎中来!”
“是!”
玛瑙小跑着离开,林婉清依旧惊恐不已,紧紧攥着衣摆不敢动弹。
林诗瑶温声安慰,“妹妹,你别着急,未必会有事,你的身子本就还未痊愈,说不定是走得太急了,所以才会见红的。”
林婉清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她怎么能不急,前世的顺风顺水,如今都变成了她预料不到的变数,不气急攻心才怪!
贺暮归对林诗瑶的态度,面上看着若即若离,可突然送了林诗瑶礼物,分明已经是起了兴趣!
上一世她和贺暮归虽然如胶似漆,可贺暮归从未送过她任何东西,她可以笃定林诗瑶头上的发簪,既不是林诗瑶那死鬼娘亲的遗物,更不是王府库房里的赏赐。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簪子是贺暮归送的!
那时她很满意林诗瑶就像她最听话的狗,替挡住那些对贺暮归前仆后继的莺莺燕燕,但时日长了,她便警觉了起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贺暮归对林诗瑶上心了
一开始她还舍不得这把好刀,直到林诗瑶有了身孕,她才痛下杀手,彻底断了贺暮归对林诗瑶刚生出的好感,只能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见了红,心中实在慌张,若是彻底没了有孕的机会,她还怎么把林诗瑶从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婉清,你怎么了!”
柳姨娘看着林婉清的血已经染红一块裙摆,脸上既担心又疑惑,可转眼间,眼底便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林婉清虚弱地低吟道:“娘,救我……”
林诗瑶轻声安抚,“姨娘,您别担心,郎中一会便……”
不等她将话说完,柳姨娘突然挤出了几滴眼泪,转身精准地扑到了林高义身上。
她楚楚可怜地看向林高义,虽然已有年纪,但美目噙泪,风韵依旧,足以让林高义不问前因后果,直接偏向她。
“老爷,我实在不明白诗瑶为何要对婉清下此毒手……”她哽咽道:“婉清出阁前,诗瑶明明答应过我们,要好好照顾婉清。”
“可如今才过了几日,婉清便成了这样……我知道自姐姐去后,诗瑶一直对我有怨,可即便诗瑶恨毒了我,冲我来便是,为何要对婉清下手啊……”
话音落下,柳姨娘的眼泪便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更厉害了。
林婉清闻言,立即便明白柳姨娘想做什么了,她也挂上了泪,沙哑道:“姐姐,如今你已经当上王妃,我入王府后对你也是处处敬重,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王爷,妾身好怕……”
贺暮归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听到林婉清唤他,轻挑了挑眉,上前便将林婉清打横抱了起来。
林婉清心中窃喜,她就知道贺暮归还是怜惜她的!
如今她是矮林诗瑶一头,只要能拿捏贺暮归,还怕回不到往日的辉煌?
她梨花带雨地抽泣了几声,顺势娇弱地靠在贺暮归肩头。
林诗瑶眉头微蹙,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地,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啊。
这时,玛瑙也带着郎中跑了进来,“郎中来了!”
贺暮归淡淡道:“劳烦小柳夫人带本王去侧妃的闺房。”
“请王爷随我来。”
柳姨娘抹去眼泪从林高义怀中抬起头,随即低声说了一句,“老爷,想来诗瑶也不是故意的,请老爷不要责怪婉清。”
“眼下婉清要紧,我先带王爷和郎中给婉清看病了。”
她对林高义福了福身子,走在前边给贺暮归和郎中引路。
贺暮归抬脚时对江渊使了个眼色,江渊便收回了脚尖,继续站在林诗瑶身侧。
贺暮归他们刚走远,下一刻,林高义便抬起手,狠狠扇向了林诗瑶,却立刻被江渊给抓住了。
江渊冷声道:“林大人,王爷才刚离开不久,你这样做不合适吧?”
林高义一愣,没想到江渊竟然没跟着离开,不由变了脸色。
虽然他想让江渊滚开,但江渊到底是贺暮归的人,他也只能忍着,得罪不得。
他脸色难看地抽回手,然后对林诗瑶大声吼道:“婉清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阴毒的事!”
“方才若不是因为王爷在,我给你留了几分颜面,我早就让人押你去祠堂家法处置了!”
林高义还在喋喋不休,江渊听着烦躁,忍不住看了林诗瑶。
他见林诗瑶气定神闲,任由林高义谩骂发疯,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句,自家王妃这些家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爹这是已经因为姨娘的三言两语,便笃定妹妹见红是我的诡计了吗?”林诗瑶轻叹一声,“看来从我嫁入王府之时,爹和姨娘便已经觉得我是心机深沉之人。”
“那无论我今日如何解释,爹都是不会相信我的。”
林高义冷哼一声,“除了你,还有别的可能吗?”
“我告诉你,婉清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要……”
春兰听不下去了,想要开口替林诗瑶争辩,却被拉住了手。
她着急地看着林诗瑶,林诗瑶却神色定淡然地打断了林高义的话,“爹何不等郎中给妹妹看过再来治我的罪?”
“若真是我所为,我任凭爹处置。”
林高义对上林诗瑶的视线,莫名有些烦躁,她这张脸,长得越来越像她死去的娘了!
他张口正要训斥,玛瑙便急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您快去看看侧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