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人而言,喜欢女人或许只是一种诱惑,跟爱无关。
但对于柳若嫄来说,很难接受这样的喜欢。
她不了解修炼者,所以月观瑢跟她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这让她心里有点乱。
柳大小姐长了一副好皮囊,就像一朵艳丽夺目的鲜花,无意炫耀,只想独自绽放。
不料却招惹了定云国几位大佬。
太子、敏王和静王,还有眼前这位神秘又强势的首富,都跟她纠缠不清。
看来,长得好看也是罪过!
但她不想背这个锅。
“你如果喜欢名分和尊荣,我也可以给你。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可以让你做月仙王的王妃,站在顶峰之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想要吗?”男人眸光深沉,像是思量过许久,缓缓说道。
他想告诉她,这一辈子用强大能力和势力护着她,他是很愿意的。
只要她肯接受,他们就能做一对逍遥于世的神仙眷侣。
柳若嫄故作淡定地看了月观瑢一眼,见他目光如华,熠熠生辉,毫不掩饰地注视她。
她脸上不露一丝波动的情绪,垂眸低头。
权力虽好,顶峰虽高……但她都要不起。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想过自己的幸福小日子,不愿意跟巅峰的修炼者扯上关系。
说到底,两人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低头,小桌上摆的果子点心映入眼帘,柳若嫄顿时觉得肚子有点饿。
整个晚没少折腾,翻墙头,爬梁柱,偷花草,疗伤救人……
人是铁饭是钢,少吃一顿夜宵就发慌。
“这里有名厨制备的点心、小菜和酱肉,你尝尝味道如何。”月观瑢见她偷咽口水,双眼直勾勾盯着桌上的吃食,不由得眸底染上一抹笑意。
他将食盒打开盖子,各色诱人的菜肴呈现在她眼前。
柳若嫄眼睛一亮,还有小菜和酱肉呢,不早说!
她心情好转了一些,欣然说道:“既然月公子盛情相邀,恭敬不如从命。”
迫不及待拿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顿时觉得,只有美食才是她真爱。
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转眼吃了半盘子酱肉,又连喝了一壶酒,才觉得肚子里踏实点。
她放开吃喝,毫不在乎酒菜里是不是有毒。
以月观瑢的本事,想做什么她都没法反抗,没必要在酒菜里下毒。
更何况,这些菜的味道实在太好吃,就算有毒,她也毫不犹豫吃下去。
人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今晚死了也甘愿。
月观瑢一直沉默不语地坐着,看着眼前的女人放肆地吃喝。
柳若嫄自己吃了一会儿,直到打饱嗝才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嘴,明丽的眸光里闪动着几分落寞,缓缓垂下眸子。
吃饱喝足,是不是要羊入虎口了?
心底涌出一股浓重的委屈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口闷得发疼。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前世受尽苦楚,以为重生一世,就能活得潇洒快活,肆意而为。
但其实,花魁有花魁的烦恼,大小姐有大小姐的悲哀。
身为女人,两世都被男人欺辱,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柳若嫄今晚喝了整整一壶酒,对她来说,已经是酒量的极限,此时酒意上头,脑袋一阵发懵。
月观瑢静静看着她,目光暗沉。
厢房内的烛火映着窗外的月色,照在小女人的脸上,宛若娇艳绽放的花朵。
她脸色绯红,满眼醉态,一双漂亮的眼眸中泛着莹莹水光,让他没由来觉得心口酸胀。
“看你那暧昧的小眼神,多欠打!你分明是想说,那天拒绝你的金花,现在还不是主动送上门来?我若是对你没意思,为什么半夜跑到你的地盘?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咱们彼此心照不宣……此时月色怡人,气氛刚好,郎情妾意,一起喝两杯,赏赏月,莫要错过良辰美景……”
柳若嫄声音沙哑,放肆地胡言乱语,眼角有些涨涩的感觉。
月观瑢眸底闪过一抹光芒,忽明忽暗,看着她一副倔强不甘心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心疼。
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痛楚感觉。
这种感触似曾相似,却又真真切切。
柳若嫄拧着眉心,红唇扁起来,眼神有些迷离,似笑非笑地说道:“请问月公子,我怎么来到这儿的?”
她脑子已经不太清楚,觉得好像自己在山洞里,然后一眨眼就换了地方。
月观瑢站起身来,高大俊逸的身形走到她面前,低头逼近,“大概是我心里正想着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他整个人罩住她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威压感。
她扬着小脑袋,一脸疑惑表情,好像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你骗人……我又不是一阵妖风,怎么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你告诉我,月仙岛的出口为什么在观月阁?你叫月观瑢,住在观月阁,从月仙岛来,让我猜猜,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关系?哦对了,你们的共同之处,都有一个月字!呵呵,我好聪明……”
月观瑢嘴唇微抿,眸底晦暗不明。
柳若嫄显然是醉了,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开口笑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很开心!”
她扬着小脑袋看他,一双微微泛红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水光,仿佛有无数璀璨星光一般。
月观瑢握住她的手,冰凉凉的。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她不开心,而是很难过。
“我今天,干了三件了不起的大事,去了月仙岛,偷到一棵千年碧珠花,还救了丐帮的人……我特别特别厉害。”柳若嫄醉得不成样子,数着手指头说道。
月观瑢沉默不语,深邃的眸光在她脸上掠过。
柳若嫄微微嘟起嘴唇,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带着几分得意道:“碧珠花是从太子手上偷的,哈哈,他搞丢了碧珠花,不能拜师了……”
月观瑢看着眼前笑容戚然的女人,不知为什么,心中揪成一团般的疼痛。
他第一次产生深深的无力感。
无论是静王,还是月仙王,似乎都没办法保护好她,没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你醉了,别再喝了。”男人温声开口道,把她手中的酒壶夺下来。
“我还没赏月呢。”柳若嫄可怜兮兮看着他,眸底蒙上一层水雾,十分委屈不情愿的样子,好像马上要哭出来。
月观瑢把她抱在怀里,伸手揉一揉她的小脑袋。
闪鹰站在旁边,直定定地瞅着两人,眼珠都不眨一下。
它似乎感觉到自己留这里很多余,于是双翅一阵,身影立即消失。
柳若嫄脸颊滚烫,扁起小嘴不太清醒,声音闷闷地说道:“你早就觊觎我的美色,没错吧?没用的,就算你是首富,长得似一朵天仙花,我也不会动心。呵呵,你喜欢我也是白喜欢。”
月观瑢眸底一沉,将她横抱起来,直接走过一道珠帘,放到大床上。
柳若嫄眨着一双晶亮水润的眼睛,一下子抱住他胳膊,“我知道你想娶我,所以你坐拥天下财富,泼天的富贵都是我的,我对当富婆很有兴趣。”
“别说话,睡觉。”月观瑢收敛目光,拧了拧眉心。
他对照顾喝醉的女人没有经验,但又不能让别人来照顾她。
真让人操心。
眼见她满嘴胡话,纠缠不休,他脑仁跳得直疼。
“……新娘坐在纯金打造的八抬大轿里,满身戴着镶宝石的金链子,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绫罗绸缎,裹得圆滚滚,十指戴满闪亮的大戒指,嘴里镶一口大金牙……你骑着高头大马迎亲,马鞍和马辔头都是纯金的……”
月观瑢:“……”
他的耐心要告罄了。
真想把她按在被子里,蒙住让她闭嘴。
男人的视线落在柳若嫄身上,眸光暗沉了几分。
她粉白的小脸上透着诱人的红晕,一双漂亮的杏眸氤氲着水雾,唇瓣柔嫩透亮,娇艳欲滴,一副任人采撷的柔弱模样异常惑人,同时又激起人的保护欲。
月观瑢喉结微动,只觉得浑身燥热。
他强压住心底的冲动,硬是将她塞进被子,嘶哑的声音说道:“听话,动乱动。”
柳若嫄突然眯眼笑起来,把被子裹紧,露出一颗小脑袋,认真点头,娇柔说道:“我很听话的,不动。”
月观瑢眸光暗沉,忍不住将面庞凑到她眼前,心中生出一股想要掠夺她粉嫩唇瓣的欲望。
他一靠近,身上有股淡淡的青檀香气,清冷又幽净。
柳若嫄半眯着眼睛,突然觉得这香气似曾相识,让她莫名熟悉。
她的呼吸有些紊乱,眼见男人的嘴唇压过来,连忙伸手捂住嘴。
他的亲吻落在她手背上。
月观瑢:“……”
他低头垂眸瞥她医院,眸光幽深。
柳若嫄的酒意仿佛醒了一半,长长的睫毛微颤,喉咙发紧,“月观瑢,我害怕……”
声音轻柔软糯,透着一抹不安和无措感,似乎有些哽咽。
月观瑢只觉得心底被她勾出一簇火苗,点燃全身,燥热无比。
他深呼吸一口气,抿紧薄唇,侧身躺到她身旁,十分安静地抱住她。
身上的燥热慢慢退去,变成绵长而密实的畅意。
每次这么抱着她,都让他觉得莫名心安。
她能轻而易举让他彻底放松下来,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又香又软的身子,似乎无比甘甜,令人沉醉不已。
月观瑢靠得极近,身上的淡香混合着男人独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透入她的鼻腔。
柳若嫄猛地一怔,酒意又醒了几分。
他是月观瑢没错。
但是身上的气味为什么像云子缙?
还有他侧身躺在床上,伸臂抱着她的姿势,也跟云子缙一模一样。
此时两人相拥而卧的感觉,不仅不陌生,而且好像早已适应,无比契合。
柳若嫄跟静王虽在闹和离,但两人前前后后睡在一张床上好几次。
没发生什么亲密关系,就单纯睡觉,她也很了解狗男人的动作习惯。
她睁大眼睛,借着珠帘外透进的微弱月光,能看清男人一张俊逸的面庞,双目紧闭,睫毛根根分明,平静安详的模样毫无攻击性。
柳若嫄扯一扯嘴角,心中疑惑不已。
他闭眼睡觉的模样,少了几分成熟感,也更像云子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