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先在景园休息片刻。”不等沈景漓回答,宿风便转身要走。
沈景漓把食盒放在圆形琉璃桌上,厚脸皮道:“那个,你叫宿风是吗?你会给朕上些瓜果点心吗?朕不要西瓜。”
宿风脚步一顿:“…稍等。”
不一会,桌上多了些水果点心,沈景漓拿了几个点心藏在怀中。
她的份例要带出宫变卖,这段时间难免吃得比较差,顺些糕点,明早早餐就有着落咯。
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桌子上的芙蓉酥吃了起来,味道不错,甜而不腻,不过…
“还是玫瑰千酥好吃。”
吃腻了又拿起水果压压。
等了许久,也未见秦夜玦,沈景漓吃饱喝足后趴在桌子上静静等待。
微风袭来,凉意嗖嗖,沈景漓有点困,缓缓睡下。
……
醒后揉着惺忪的睡眼,周围已然一片漆黑。
不是说好的片刻就来吗?天都黑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实在是过分!
沈景漓伸手拿起最后一块糕点,愤愤道:“不守时没礼貌。”
一阵阴风吹来…沈景漓打了个冷颤,莫不是秦夜玦在附近?
她东张西望也没发现有异动,周围四下无人,一片漆黑,“阿秋…”
沈景漓吸了吸鼻子,又扯了扯龙袍,怎么阴森森的,不会闹鬼吧?
“喵~”
沈景漓被突如其来的猫叫声吓了好几跳,手上的芙蓉酥掉落在地。
弯下腰去捡,突然狂风阵阵,沈景漓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住,头发迎风飘扬,猫叫声愈发猖狂,恐怖气氛烘托到极点。
秦夜玦手段那么阴毒,府上冤魂定是不少,万一秦夜玦府上的冤魂找错人,报复到自已头上,那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抬眼时,蓦然瞧见不远处的窗户内有人影闪动,刹那间,不明物体飞出窗外,沈景漓捂住嘴不敢叫出声。
什么东西?
也没见有人打斗阿?也无任何声响,难道是阿飘?
突如其来的猫叫声把沈景漓吓得够呛,龙啸殿内很是诡异,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在宫牌跟命之间,沈景漓毅然决然选择先保命,拔腿就跑。
还是青天白日再来吧,现下天黑,煞气重的地方不宜久留。
边跑边碎碎念:“我就是路过,各路神仙鬼怪,千万不要找错人,秦夜玦没这么矮,别误杀了…”
猫叫声更加肆虐…
沈景漓背脊一凉,“各路神仙,实不相瞒,我与秦夜玦水火不容,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朋自远方来,可不能虽远必诛,留我一条小命总不会错的。”
沈景漓慌不择路,绕了几圈发现自已居然还在景园,吓得不轻,“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凉意瘆人,沈景漓拢了拢衣袍,决定换了条路线继续奔跑。
“哎呀。”
她刚起步就被石子绊倒,只觉痛感袭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不远处居然有个…头?!?
还是女头!?!
长发,很长的那种!!!
她大脑CPU忽然转不动了,一脸错愕的瘫坐在地上。
风吹动着无名女头的长发,血腥的味道席卷而来,黑猫突现,猫眼泛着蓝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沈景漓虎躯乱震…
“不带这样玩的,都说了大家都是朋友,何苦为难我…”
难不成猫才是本体,女头不过是障眼法?
……
秦夜玦见沈景漓趴在地面上,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起来。”
沈景漓抬眸一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死死把抱住秦夜玦的大腿,犹如抓住大海中的浮木。
比起女鬼来说,秦夜玦至少是人。
“王爷,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你们家闹鬼啊。”说完手上的力度还紧了紧。
由于她跌了一跤,发丝凌乱,正狼狈不堪的仰视着秦夜玦。
“哦,松开。”这个废物已经是第二次这般无理。
胆小如鼠,小场面也如此惊慌失措,这么愚蠢的人,能苟活到现在也算是一种本事。
“不是...大佬,你能不能别那么淡定,鬼,鬼耶。”
沈景漓抽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的长发女头。
“就...就是那个,看到没有,头阿,没有身子的那种头。”
“这种无头鬼最是凶残,怨气也尤为深重,王爷,你该请个得道高僧驱逐邪祟,最好是找...”
秦夜玦瞥了眼沈景漓,漫不经心道:“本王砍的,应该还挺新鲜,就不劳烦僧人前来了,殿内尚有洒扫之人。”
沈景漓:???
一时间竟不知该害怕这无头女尸,还是该害怕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
“王爷为何...为何要杀她?”沈景漓咽了咽口水,落的如此死状,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跟你一样,擅闯龙啸殿。”
沈景漓使劲摇头,语气急切:“不,不,不,我是正经进来的。”
“一小帅哥领我进来的。”
“在本王看来,无任何区别。”冷冰冰的话语让沈景漓如坠冰窑,如鲠在喉,迟迟不敢出声。
她望向不远处,看到黑猫在女头附近闻了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一条十腿虫子从女头的发丝里钻了出来,黑猫快准狠的咬起,吞入腹中。
“这虫子好恶心啊。”
十腿虫整体呈褐红色,看起来,它体内应该蕴含了剧毒。
“滚出去。”
“啊?”沈景漓不知所措的抬头,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一定要…滚吗?”
“松开。”
沈景漓赶忙把手放开,刚想站起来,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靠,多半是废了。
见沈景漓没有起身的意思,秦夜玦抬腿准备离开。
霎那间,沈景漓伸出右手,死死捏住秦夜玦的一小截裤脚边料,小心翼翼询问:“王爷,朕的老寒腿犯病了,能不能顺手把朕丢回乾露殿?”
“……”
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回应,沈景漓内心惶恐不安。
糟了,秦夜玦不会在盛怒之下,把我噶了吧?
难道自已的下场就跟前方的女头是一样一样的?
不,我应该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朕此次前来,主要是…给王爷带了宵夜,就在园子里。”
沈景漓带着哭腔闷闷道:“朕…知道,王爷素来辛苦,兢兢业业为大渊子民,朕就是个废物,啥也不会,就想着给王爷做点好吃的。”
“王爷…你知道从白天等到黑夜的滋味吗?”
“……”
“朕知道…那不好受…”
“……”
“不过还好…朕等到了…”
声泪俱下,好生关切的语气,还带了点莫名的委屈,秦夜玦顿感好笑,饶有心致蹲下来,轻轻抬起沈景漓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