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宫远徵小心翼翼拉开宫少卿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下了床,来到书案前。
月光倾泄照在他身上,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里衣,左肩自胸膛处用金线绣着一株金桂,腰身勒紧,显得他整个人身形修长,发丝垂落到腰侧,与细腰空出一小块地方。
他抽出宫少卿藏在书下的信,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脸色漠然。
烛火葳蕤,宫远徵的脸色冷漠,将其放在烛火上燃成一团灰烬。
他偏头望向床上的人,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弧度。
哥哥,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而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宫少卿也绝不会是三心四意的男人,而那个紫衣,也绝不可能是单纯的青妓这么简单。
从宫少卿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询问自己他如果是无锋时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加上他这几日总有意无意的瞒着自己什么,他就意识到了某件事。
明日就是执刃继任大典,也是无锋进攻宫门的日子。
哥哥被无锋尊称为少主,是无锋首领的独子,同样身负夺取无量流火的重担。
嗤……开什么狗屁玩笑,哥哥他姓宫,那个点竹又是什么东西?弃哥哥不顾却利用哥哥来满足她的野心,母亲?她也配让哥哥喊她一声母亲吗?
笑话。
他根本不在乎哥哥是何身份,但他知道哥哥绝不会帮助无锋残害宫门,因为他了解宫少卿的性格,他绝不会因为一个身份而反过来构陷养他长大的宫门。
加上宫少卿早就把无锋的计划告诉了宫尚角,所以他更偏向于哥哥只是假意与无锋通信。
可是他也了解宫尚角,在他的心中,宫门是第一位,他绝不可能允许无锋的少主继续待在宫门,即使宫少卿什么都不会做。
所以即使明天宫少卿帮助宫门对付无锋,他无锋少主的身份必定会暴露,届时宫尚角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直为他隐瞒下去,明天他也不要出现在继任大典上,等到一切都平息,他还是宫门的少卿公子,还是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少卿哥哥。
什么都不会变。
哥哥,原谅我今夜的所作所为,可是没办法,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宫门我要守,无锋我要灭,我也要你平平安安,一直在我身边。
……
新娘们坐着船一一来到了岸上,被宫门的侍卫们护送着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宫尚角站在高位看着新娘朝自己走来,他深知这些新娘全是无锋的魑魅假扮,内心只剩下警惕,他慢慢走到一人面前,掀开了她的盖头。
是紫衣……不,或许该叫她司徒红。
司徒红微微勾唇,几乎是在一刹那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朝宫尚角狠狠扫过去,按理来说没了内力的宫尚角根本躲不过她的攻击,可宫尚角不仅躲过了,而且掌间凝力朝自己袭来。
司徒红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司徒红狠狠蹙眉:“你的内力竟然还在?”
宫尚角阴沉着脸,抬眸与她相视。
司徒红轻笑一声:“内力还在又如何?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宫尚角:“那你可以试试。”
与此同时,那七名魑魅也都掀开盖头与宫门的侍卫打了起来,侍卫们掀开红绸,拿出藏在底下的山摧,朝着无锋的人轰过去,山摧威力强大,那群新娘很快不敌。
司徒红武力高强,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和宫尚角缠斗在一起。
她眯了眯眼:“你们早有准备,看来我们无锋中出了叛徒。”
宫尚角的武力与魍相当,可对上司徒红竟是微微处于弱势,司徒红勾唇:“你打不过我,去死吧!”
徵宫中,宫远徵推开正殿的门,与屋檐上伫立的寒衣客四目相对。
寒衣客望着宫远徵,那双眼睛淬上了些许寒意。
宫远徵的指缝中出现几根暗器,毫不犹豫的甩向寒衣客,将他从高处打了下来。
寒衣客盯着他:“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宫远徵眼眸微眯:“少主?他不是什么少主,而你,连提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宫远徵将暗器囊袋里的暗器甩向寒衣客,寒衣客早有准备拿出自己的弯刀,刀内暗含陨铁,宫远徵的暗器在他面前全都不管用了。
这边,雪重子与雪公子主动舍弃雪宫,往月宫的方向跑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万俟哀。
雪重子目色沉沉,与万俟哀四目相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万俟哀勾唇:“你们当中有一个人的轻功不过关,顺着你们的脚印自然知道你们去往何方,我的轻功比你们的快,正好在这里等你们而已。”
雪公子微微垂眸。
雪重子的呼吸微沉。
与此同时,地牢中,寒鸦肆一袭黑衣潜入云为衫的牢房,将锁住她的锁链一刀劈开。
云为衫盯着寒鸦肆,语言简短:“宫少卿。”
寒鸦肆点点头。
云为衫:“果然。”
寒鸦肆看着她:“趁宫门混乱之际,赶紧跑吧。”
云为衫抿着嘴:“我走了你怎么办?”
地牢外,隐隐约约能传来兵戈相撞的声音,寒鸦肆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刀:“我是无锋的寒鸦,自然是帮助无锋灭了宫门。”
云为衫喃喃:“那宫子羽……”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晚唯一一个替自己说话,并对自己一直很好的那个男人。
寒鸦肆没有回答她的话:“走吧,云为衫,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头。”
云为衫深深看了眼寒鸦肆,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定离开。
上官浅无声无息潜入了月宫,阴差阳错开启了月宫的密室,在那密室中,出云重莲静静躺在一个锦盒里面。
她微微一笑,拿了后转身离开。
可就在路上,她却碰到了金淮,是宫少卿身边那个侍卫。
她眯了眯眼。
金淮伸出手来:“拿来。”
上官浅不动声色将锦盒藏进了自己的袖中,她知道金淮的实力,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身边没有宫少卿,她自然不怕他。
“想要,就自己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