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被敲响。
宫远徵的神色一顿,门外传来宫少卿的声音:“远徵,是我。”
宫远徵张了张嘴,但没有立即说话,他似是在考虑,最后好似妥协:“门没锁,进来吧,哥哥。”
宫少卿推门而入。
宫远徵低着头研磨着药材,头一次没有因为宫少卿的到来而兴奋,他紧紧抿着嘴,攥着石臼的手微微发白。
宫少卿坐在他的对面,轻轻叫他:“远徵。”
宫远徵低着头,闷声“嗯”着应了声。
宫少卿:“别生气了。”
宫远徵咬着唇:“我没有生气。”
宫少卿:“都写在脸上了。”
宫远徵闻言,扔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用一种委屈的目光看着宫少卿,他咬着唇,眼里似乎含着泪水。
宫少卿微微一愣:“哭什么?”
宫远徵用力擦去还没流下来的泪水:“你怎么跟上官浅都有秘密……”
宫少卿闻言,轻笑出声:“这是什么话?”
宫远徵:“难道不是吗?”
宫少卿:“那不是什么秘密,远徵,如果你想听我就跟你说,但你要答应我一点,听后不能冲动。”
其实宫少卿能来找他宫远徵心里的委屈就已经消掉大半了,他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鲁莽行事。
宫少卿看着他,缓缓道:“上官浅是无锋的刺客。”
宫远徵狠狠一蹙眉:“你说什么?她是无锋的刺客?”
宫少卿望着他这下一刻就要提着刀去砍了上官浅的架势,无奈叹了口气。
宫远徵当然想即刻杀了上官浅,他猜的果然没错,这女人果然有问题,只是……
宫远徵:“哥哥你既然知道她是无锋的刺客,为什么还允许她活着?”
宫少卿眸色微暗:“因为留着她,能助我。”
宫远徵神色怔愣。
“哥哥,你想做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宫少卿莞尔一笑:“我留着上官浅是想借她的手将无锋一网打尽,无锋不会怀疑他们的刺客带回来的消息,因为他们自以为手上握着上官浅的命。”
宫少卿点了点桌子:“所以远徵,上官浅不能有事,最好能让无锋以为她在宫门过得很好,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地位。”
宫远徵犹豫着点点头:“好,听你的。”
宫少卿弯了弯唇角,伸出手来摸乱了宫远徵的头发。
一连过了七日,宫门无事发生。
直到第七日的深夜,月公子敲响了宫少卿的屋门。
听着外面的声音,宫少卿缓缓放开掐着宫远徵的脖颈,宫远徵的眼尾沁着泪珠,尽管这样,他还是抓住了宫少卿即将离开的手。
他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声音微哑:“再来一次。”
宫少卿凑近他:“有人找我。”
黑暗中,宫远徵微微挑眉:“做给他看。”
宫少卿低头笑了笑,再次抬头时眼中闪着些许戏谑,此时,他的发丝散了,垂在两侧,看向宫远徵的目光带着些许笑意,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宫远徵觉得自己刚刚那个无礼的要求在宫少卿眼里好像和不听话的小孩缠着大人别走没两样。
宫远徵意识到这点,心中有些羞恼。
但就在他权衡是放纵自己对宫少卿的占有对门外那个人的嫉妒还是听话的做一个让宫少卿省心的乖孩子的时候,宫少卿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他替他做了抉择,在他面前他可以不那么乖。
没关系,放心,他会满足他想要的一切。
这个吻持续到月公子不耐推开门的前一刻。
月公子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特别是看到宫远徵坐在宫少卿的床上,正懒洋洋的望着他时,他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他们刚刚在做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宫少卿坐在桌前看着他:“稀客。”
月公子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你在月宫跟我说的事,我考虑清楚了。”
宫少卿对他笑了笑:“嗯?”
月公子垂眸:“我会向长老提议,更换执刃。”
宫远徵闻声挑挑眉:“原来你当时跟他说的是这个事啊。”
他的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月公子的话倒是在宫少卿意料之中,不过他倒是觉得只单单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他特意前来。
果然,月公子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
宫少卿点点头。
月公子:“你走后,宫子羽带着一个叫云为衫的姑娘来了月宫,他跟我说这是他的绿玉侍,但很可笑的是,我能看得出来这个叫云为衫的姑娘,心思并不单纯。”
他继续道:“三年前,我初出后山,来到前山想要看一眼出云重莲,在徵宫中救下了一位少女,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无锋的刺客,后来得知此事后我提议将她作为药人供月宫试药,后来她失踪了,再听说她的消息,已经是死了。”
宫少卿勾起一抹唇角,重复:“失踪?”
月公子点点头:“月宫说是在宫门后山,但连接着一大片的荒野,进入月宫并非只有一种办法,她被人救走了,不,不能说是救,因为不久后她就死了。”
宫远徵一直蹙着眉,显然他也回忆起了三年前那个闯入宫门的无锋刺客。
月公子继续道:“但在慌乱中她意外留下了一样东西,一只云雀手镯,而那个镯子被我随手放在了书架上,今日云为衫见到,却异常的激动,我顺势而为,问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云为衫就是那个叫云雀的刺客的姐姐。”
宫少卿:“云为衫和云雀,是姐妹关系?”
宫远徵眯眼,神色骤变。
月公子点点头:“没错,姐妹。”
宫远徵神色狠厉:“云为衫,她果然是无锋的刺客,从她进入医馆炼药时我就感觉她有问题。”
宫少卿轻笑一声:“有意思。”
宫远徵一脸兴奋:“哥哥,我们还等什么呢?”
月公子垂眸:“云为衫是无锋刺客一事,我会向长老院说明。”
宫少卿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宫远徵,微微一笑:“小心点。”
宫远徵咧开嘴,疾步走到门边,他打开门,屋外的冷风吹了进来,他的嘴角咧开,笑得放肆:“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