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再次看向宫子羽,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宫子羽的心砰砰乱跳着,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宫少卿声音淡淡:“哭过了?”
宫子羽的眼睫轻颤:“没有,就是想到那些新娘,有些伤心。”
宫少卿轻笑一声:“还是个孩子。”
宫子羽根本毫不掩饰对自已的爱慕之情,宫少卿倒是有些意外,按照系统所说,原主死后都没人给他收尸,他觉得原主在宫门中应该是不受待见的,却没想到除了那个宫远徵,宫子羽对他的心思也不单纯。
宫子羽听后,耳根红了一大截。
山谷中,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变得很冷清了。
宫少卿和宫子羽并肩而行,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宫子羽一路上一直在偷偷看宫少卿,他比自已大三岁,自已从出生到现在的足足十八年的生活里,一直有他的身影。
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少卿哥哥,他年纪小,不懂怎么掩饰自已的感情,十六岁那年趁着他睡着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脸,那一吻便让宫子羽记到现在。
现在想想,心口依然酥麻。
少卿哥哥的脸是偏凉的,自已的嘴唇触上去那一刻便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柔软,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而如今……他看着宫少卿优越的侧脸,自已早已不满足于年少时的那一吻了。
宫少卿:“子羽,你觉得那些被送进地牢的新娘之后会遭遇什么?”
宫子羽微微一愣,随即苦涩一笑:“按照父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格,估计会被全部处死吧。”
宫少卿倒是很赞同这个做法,不过嘴上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宫子羽看向宫少卿,原来他也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少卿哥哥也不愿看到新娘们全部含冤而死,宫子羽更加坚定了自已最初的想法。
到了后半夜,金淮匆匆来报,说是刚刚宫子羽进了地牢放走了全部的新娘,正带着她们往城门外走去。
宫少卿并不意外,与他预想的一样,宫子羽就是那种被保护的很好而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他的心纯粹善良,不忍无辜之人受到伤害,在这个动荡的江湖中,他依旧保持着那颗最初的善心。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种人最容易被骗,但在不妨碍自已的前提下,倒也是挺可爱的。
金淮见公子久久没说话,不禁问道:“公子,要拦吗?”
宫少卿懒洋洋脱了自已的外衫,金淮连忙低下自已的头。
他把衣服脱的只剩了一件里衣,钻进暖烘烘的被窝:“拦是要拦,可我太困了,就让别人去拦吧。”
金淮俯身:“是。”
他为公子吹灭了燃着的蜡烛,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昏暗。
第二日一早,宫少卿边吃着早饭边听侍卫汇报昨晚发生的事情,宫子羽带新娘们离开了地牢来到了一处密道外,被宫远徵拦了下来,二人发生了打斗,宫远徵给那群新娘下了毒,有一个新娘跳出来擒住宫子羽逼他交出解药,被赶来的宫唤羽一掌击晕,现在已经被关在了地牢里。
宫少卿听到宫远徵的名字,想起了他那晚的胆大妄为。
他轻嗤一声:“小毒物。”
宫少卿:“那刺客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金淮点点头:“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叫郑南衣。”
宫少卿点了点桌子,金淮意会给他倒了杯茶,宫少卿慢慢喝尽,心情不错道:“去见见。”
金淮低头:“是。”
他跟在宫少卿的身后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内把手森严,温度寒冷,宫少卿披了一件大氅,慢慢往深处走去。
经人带领,他来到关押郑南衣的牢房前,进去后却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宫远徵看到宫少卿后拿毒酒的手一抖,那满杯的毒酒晃出一滴来溅到了自已手上,瞬间便感觉到了皮开肉绽的疼痛。
意识到宫少卿在盯着自已,宫远徵快速的把手背到身后。
“少卿哥哥。”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同时心中害怕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厌烦的情绪。
宫少卿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出去。”
宫远徵深吸一口气,对他露出一个笑来:“好。”
他看了眼郑南衣,转身离开,只是背在后面的手却自虐般的去压那被灼伤的指节。
他们说,身体痛了,心就不会痛了。
郑南衣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面前身着华贵的男子,对上一双极其锐利的凤眸时,她的心不自觉的一颤。
郑南衣的双手被高高吊起,手腕被粗糙的铁锁磨出了血,她气息奄奄:“你就是宫少卿吧?”
宫少卿挑挑眉:“你认识我?”
郑南衣嗤笑一声:“能让宫远徵乖乖听话的,除了宫少卿还能有谁?”
宫少卿:“还有宫尚角啊。”
郑南衣:“你跟宫尚角可不一样。”
宫少卿来了兴趣:“哪不一样?”
郑南衣看着他:“你来审我,那我便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宫少卿的注意力被一旁琳琅满目的刑具吸引了,他随口问:“怎么这么说?”
郑南衣:“谁不知道宫门里的宫少卿审人颇有手段,什么牛鬼蛇神在你的刑具下全都无路可退,只能乖乖说出自已知道的一切。”
宫少卿暗暗挑眉,怪不得自已在碰到那些刑具的一刹那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它们的用法,比如先用薄如蝉翼的刀片划开这女人娇嫩的肌肤,再用那沾着毒酒的毛笔涂上伤口,那滋味,才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到时候想说的不想说的,自然通通都会吐出来。
宫少卿看向他:“既然知道,那就说吧。”
郑南衣轻呵一声:“可我偏偏不怕死,随你怎么折磨我。”
宫少卿觉得好笑:“你那么忠心,即使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意出卖无锋?”
郑南衣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宫少卿微微一笑,拿起刀来走近郑南衣,把刀抵在了她的脸上。
锋利的刀刃马上渗进了皮肤中,郑南衣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宫少卿眼睛都没眨,问她:“你有爱人吗?如果你毁了容,你的爱人还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