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严防死守,又有马氏在身边照料,高晞月这胎平平安安胎满九月。
李太医一早就禀报过,以高晞月的身子,这胎保不到十月,所以满九月后弘历就开始焦躁不安,直接让李太医在承乾宫待命,担心高晞月出什么意外太医赶不来。
“娘娘,李太医将药熬好了,”宫女端着冒热气的药进来。
高晞月接过,嘴角不期然泄露出一抹笑意,总算是等到了,不枉她帮了那么多忙,希望等她醒过来,能看到自已想要的东西。
“砰……”
药碗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高晞月抱着肚子后退几步。
“肚子好疼……”
“娘娘!快来人啊!”
茉心和星璇惊慌失措的上来扶她,嘴里焦急的呼喊。
本来在偏殿歇息的马氏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将高晞月搀扶到产房。
弘历下朝后接到消息焦急不已,赶到承乾宫时太后和其它嫔妃已经在等待了。
“给皇上请安!”
听着屋内高晞月的痛呼声,弘历没心情搭理这些莺莺燕燕,只在门口转来转去。
“皇上,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您又何必担心。”如懿看着弘历焦急的神情,心里嫉妒不已,撅着嘴接话。
“跪下!”弘历本就焦急,听到如懿这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话哪里忍得住,回头呵斥到“吴书来,掌嘴!皇贵妃什么时候平安产子,你什么时候放过乌拉那拉氏。”
“皇上!”如懿听到这话震惊的瞪大眼,她本来说的就是实话,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这样,不都是要走这一遭的吗。
吴书来没理她,上前没有一丝犹豫挥出手掌,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如懿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
本还想安慰弘历的嫔妃们纷纷安静下来,她们可不想白白被打,又不是傻子。
等到如懿被打昏,高晞月都还没生下孩子,听着里面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弘历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就往里面闯。
“皇上,产房污秽,您是九五之尊,怎可以身犯险啊!”富察琅嬅这下彻底绷不住了,高晞月凭什么这么好命,样样都占了。
“皇帝,哀家知道你宠爱皇贵妃,可也要顾及自身,你可是大清的主人!”太后也开口阻止。
“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其余嫔妃跪下来。
“滚开,晞月,晞月你快说话啊!”弘历被小太监扒拉着腿,扑在门上大喊。
“皇贵妃娘娘难产了!太医!太医!”
稳婆惊慌失措的声音透过门传到弘历耳朵里,他这下彻底忍不住了,踢开太监就冲了进去。
“晞月!晞月!我是元寿啊!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弘历扑到床边拉着高晞月垂在床边的手,惶恐不安的呼喊她。
高晞月气若游丝,根本没办法回应他。
“皇上,求您出去吧,晞月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您在这里稳婆们只会心神不稳,”马氏擦擦眼泪,努力劝说。
“皇上!求您!”
“皇上,奴才冒犯了!”
弘历的听力开始模糊,透过拉他的人看向床上的高晞月,只觉得四周的人和物都开始虚无,只有高晞月苍白的脸是真实的。
“放开朕!放开朕!晞月!晞月!”
“啊啊啊啊……”
婴孩啼哭声伴随着高晞月凄厉的惨叫声一起出现。
“皇贵妃娘娘生了!是位小阿哥!”
“太医!太医!皇贵妃娘娘血崩了!”
暗中下手的人还没来得及嫉恨高晞月产子,转眼就听到自已想要的好消息,险些控制不住自已的表情。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弘历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他几近眩晕,但还是强撑着威胁。
“救晞月!快救晞月!若是晞月……你们全族都去陪先帝!”
太医们拼尽全力才把高晞月救回来,但自那之后她一直没醒,若不是胸前还有起伏,大家都以为她去了。
“庸医!庸医!晞月,你别睡了,快醒醒,快醒醒,”弘历胡子拉碴,他已经罢朝三日,执着的守在承乾宫。
“皇上,小阿哥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茉心眼眶红红的抱着还没有取名字的孩子进来。
弘历置若未闻,只握着高晞月的手呢喃。
“哇啊哇啊……”孩子嗷嗷的哭着,喉咙已经嘶哑了。
“皇上,您瞧瞧阿哥吧,他长得和娘娘极像,”茉心跪在弘历脚边,主子出事她何尝不担心,但小主子也不能一直这么哭下去,哭坏了可怎么办。
“皇上,阿哥哭了许久也不吃奶,娘娘醒来必定心疼,求您看看阿哥吧!”
听到高晞月的名字,弘历才醒神,缓缓把目光放在嗷嗷大哭的孩子身上。
看了半天,弘历才伸手将孩子抱起,姿势很不标准,但孩子神奇的不哭了,只咿呀着去抓他的手指。
“去温些羊奶来,”弘历恍惚间听过吴书来回禀这孩子不愿喝奶娘的奶,抱着眉眼间和高晞月极其相似的孩子,他嘶哑的吩咐茉心。
“奴婢这就去!”茉心激动的起身。
“皇上,您去歇息吧,臣妇会好好看着皇贵妃娘娘的,若是她醒来见到您这般模样,可是要心疼了。”
马氏红肿着眼睛,女儿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她总不能看着女儿拼死生下的孩子出事,所以才会劝弘历去歇息,毕竟他已经三天三夜没闭眼了。
“朕没事,晞月需要朕,真不能走,”弘历头痛欲裂,但还是执着的抱着孩子坐在床边。
“皇上,您是大清之主,大清的百姓们需要您,晞月也不愿您为她伤神至此,”马氏苦苦哀求,一国之君罢朝多日,再这么下去高晞月会背上妖妃的骂名,她怎么忍心自已的女儿被唾骂。
弘历沉默不语,等茉心取回羊奶,他接过小心翼翼的喂给孩子。
孩子咂吧着嘴,喝饱后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睛了,睡梦里都还蠕动着小嘴。
“宸者,帝王也。往后这孩子就叫弘宸,”弘历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任何人都不能将高晞月从他身边夺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