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爸~”
“家里还有半个桑黄,老三,你去拿过来,先给狗止血”
“好~”
陈孝东答应的很爽快,这让大家很是诧异,要知道,以前叫他干活,可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没这么积极,完全是家里养的一条“米虫”。
“我先去准备下烧热水烫猪毛~”
见懒虫三儿子都忙活起来,老娘罗秀英也不闲着,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走向厨房。
罗霄山上的中草药,菌类资源丰富,品种繁多,而桑黄是止血最是有效。
循着记忆,陈孝东在老爹房间的柜子里找到桑黄,粗粗看去,这桑黄起码有半斤重,颜色发黑,很成熟。
桑黄是一种生长在阔叶树木上的真菌。北方一般以杨树,桦树,栎树居多。
而在南方是在桑树上才有,它虽然叫桑黄,但数量有限,真正桑树上却出的不多。
所以,以桑树上桑黄最为值钱。
桑黄使用方法有很多种,一般情况下,都是当作一种中药材泡水或者捣碎直接冲服,但鲜有人知道,这种桑黄还可以外敷。
只不过是浪费了一些。
很难有效使用桑黄的全部药效。
因为桑黄非常珍贵,四十年后每公斤质量上乘的桑黄能卖到五六千元,差一些的成色也可以卖到三四千元。
曾一度和冬虫夏草,藏红花等珍稀药材具有相同地位。
而且桑黄还有个特点,那就是野生和种植效果其实差不多,甚至有时候人工种植反而要好于野生的药材。
只不过种植条件和产量很难跟得上,性价比不是很高。市场需求量又有限,所以才没被广泛推广开来。
另外,桑黄属于性凉的药材,虽然对提高人免疫力等方面有很强的帮助,可以当作一种保健药材来长期服用。
但本身就属于凉性的人不能服用太久,否则会加重这方面的影响,损害人身体健康。
这也是中药材的一个弊端,任何药材都有自己的性质和使用者的性质,匹配才可以,若是相冲,反而会带来负面影响。
眼下,虎斑犬的前腿还在流血不止,陈长山自然顾不上这么多,先止血最重要。
等陈孝东拿来桑黄,陈长山接过来,就直接拿起杀猪刀切下两片,一片切成很小的细片,直接让虎斑犬吞下去。
另一片让陈孝东将其直接磨成很细的粉末。
虎斑犬只是闻了下,呜呜两声,狗嘴就是不张开,还不情愿呢,这笨狗竟然知道桑黄并不好吃。
没办法,陈长山只能撬开它的嘴,硬塞进。
刚松开虎斑犬的嘴,它便要甩头吐出,却被陈长山一声喝止,它也只能低头呜呜两下,用可怜巴巴的狗眼看了下不远正磨桑黄粉的陈孝东,像是在求援。
见陈孝东无动于衷,只能吧唧几下就把桑黄片吞下去。
陈孝东用一个瓷碗装着桑黄粉,走了过来,让虎斑犬躺好,慢慢洒在它伤口上。
虎斑犬疼得呲牙咧嘴,多次想起身跑掉,但因为伤口太疼,又被陈长山按住,最终只能是头部挣扎,身体完全动不了。
药粉洒撒完后,院子门口正好走进一名瘦高个,短寸头发的中年男子,他手上还提着个木箱,此人正是赤脚医生陈长峰。
紧随其后跟进来的是老大陈孝南,还有一位瘦麻杆少年,一进小院就探头探脑的,眼珠转溜一下,看似鬼精的很。
其瘦削的脸庞,五官和前面的陈长峰七分相似,就连头发也是短寸,简直翻版的小陈长峰。
没错,这就是罗秀英口中的两个“打锣的”兔崽子们之一,陈孝金,陈孝东的堂弟兼死党跟班。
他见陈孝东也在人群边上,立马钻到陈孝东身旁,满眼惊讶地打量着地上的野猪。
“二哥,听我家桂兰说你们父子三人在小院里和大野猪开比武大会,还把野猪干倒了,哈哈,没看出来啊,你们可真够厉害的,还白得了一头野猪!”
一进门,陈长峰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野猪,哈哈一笑,满脸羡慕道。
陈长山瞥了眼过来的陈长峰,翻了下白眼,淡淡道:“要是下次有野猪进我家,我把它赶去你家串串门怎样?”
“别啊!”
知道陈长山是在开玩笑,但陈长峰还是赶忙拒绝,他还真怕哪天陈长山会这么干,他可没陈长山的武力值,他还知道,陈长山从小也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我家狗的前腿被野猪的獠牙挑开花,帮我缝下针。”
“行!”陈长峰蹲在虎斑犬身旁,查看其伤口,下一秒,脸色露出肉疼,嘴里喃喃道:“浪费啊,这么好的桑黄药粉,怎么能用在狗身上呢?这可是山里人止血良药啊。”
“这狗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
陈长山抚摸着虎斑犬的脑袋,眼中露出一丝温情回道,陈长峰一愣,叹道:“真是条护主的好狗!”
陈孝金在陈孝东身旁,打量完地上的野猪尸体,又看了眼众人围着的受伤虎斑犬,轻轻地扯了扯陈孝东的衣角,问道:“三哥,这野猪真...真的是你们三人打死的?”
看着身旁那张稚嫩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陈孝东顿时有些恍惚,眼前这位瘦少年是自己的发小兼死党,他又想到年少时,这小子还是自己的背锅侠,不,是忠实小弟,他可是无怨无悔为自己背了不少黑锅。
随即想到什么,陈孝东嘴角上扬,浅笑道:“你说呢?”
“我...”陈孝金刚要发出质疑,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东仔,给我准备一小碗烧酒,要度数高一些,最好是那种堆花白酒,65度的。我要将酒点着,要好好将针烧一遍,去去上面的细菌……”
一说到堆花酒,那可是庐安地区本地知名特产,以其酒色清澈、味道绵甜、品质醇美而闻名。
旁边的陈长山的眼皮忍不住一跳,好不容易珍藏这么一瓶高度白酒,就要开了烧掉,他差点忍不住开口阻止,但一想到要给狗缝针,心下又忍住没出声。
“南仔,你去拿几根绳子,把这狗的嘴和腿绑住!”
“二哥,我们先把这狗搬到里屋阴凉处!”
陈长峰也是雷厉风行。
说干就干,他一边给一旁的陈孝东兄弟俩安排着事情,一边和陈长山把狗抬到屋檐下阴凉处,然后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缝伤口的针线。
陈孝南先拿回绳子,他将狗的嘴用软绳暂时绑起来,并且绑住了它的四肢。
等下要缝针,会非常疼,陈长峰手上的麻醉药正好用完了,只能让狗子硬撑着。
陈长峰也在手臂的位置都绑了很厚的棉花和兽皮,为了保险,他还是将狗子的嘴上也套了东西,万一这狗疼的挣脱了,到时候几人受伤就不好了。
然后又拿出一把剃刀,把伤口四周的毛给剃干净。
一切工作准备好,陈孝东用瓷碗装了三分之一的白酒端了过来,陈长峰接过,然后用火柴点燃,很快碗里的酒就燃烧起来,发出青蓝色的幽焰。
随后拿出缝针,放在火上反复炙烤着,几分钟后,和陈长山交换下眼神。
“开始吧。”
陈长山点点头,顺着虎斑犬的脖子来回地摸了两遍,慢慢说:“不要怕,我们是为了你好,等把你的伤口缝起来,就好得快。”
虎斑犬开始睁大眼睛盯着他,慢慢在他的安慰下闭上眼睛。
“可以了。”
蹲在狗屁股处的陈孝东也有点不放心,蹲下身,双手按住虎斑犬的两条后腿。
如果狗子要反抗,他会第一时间压住它。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不顾上它愿意不愿意,只能硬撑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