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眼神,就连余春德都忍不住诧异,一阵思维短路。
他还真小看面前的小子了,人虽然年轻,但做事却滑不溜秋,老道心狠。
“我儿子手都断了,你看看,都快成个废人了,书记,我们不道歉,要道歉也是他们给我家道歉,还要赔偿医药费,不然我要去报警……”
吴巧花一听要自己儿子上门道歉,这得多丢人的事,顿时不干了。
陈孝东冷笑着怼道:“不道歉也行,那我也报警让公安来抓你儿子,告他流氓罪!到时候看公安是抓我还是抓你儿子?”
余成苟和吴巧花一听,顿时惊慌了,一脸焦急喊道:“不要报警,有什么事好商量~”
呵呵,早干什么去了,非要犯贱,还要自己揍一顿再威胁一下才慌了,陈孝东心中不住冷笑,其实他还真没打算这么轻松放过这小子,不给他长点记性还真对不起自己的重生。
不过陈孝东并未理会,回头冲着陈孝南几人说道:“大哥,长海,我们走!”
看着陈孝东他们一帮子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好戏结束,余坡村的村民也吃完瓜,纷纷离开。
见状,余成苟一下子急了。
要是这陈家小子真去报警,那他儿子的前程可算是废了,他也慌乱。
关键是,自家平日里没少占村民的便宜,陈孝东那番话,对于他来说,既是威胁,也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想想今天这情景,他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凉发颤。
一时间没什么主意,他在人群中一阵搜寻,目光落到背着手走远的大队书记身上,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拉住:“书记,你说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余春德看着眼前慌乱的余成苟,心中暗爽不已,让你们一大家平日里仗着你们大哥是生产队长在村子里耀武扬威,目中无人。
书记余春德摇摇头:“我怎么晓得?这种事情莫问我,只想告诉你,这几年,我这个书记也是当得头疼,你们做了那些亏心事,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可是从来没有参与。”
余春德拿出自己的烟锅卷了根旱烟点上,又看了看余成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给你个意见,你不想你儿子被公安抓去,也干脆低个头,认个错,让你儿子去道歉,这不就得了!”
在被公安抓面前,面子算个吊,这就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要是公安查到你这兄弟三人这些年在村里的所作所为,有的人顺势举报落井下石,
不然,你等着瞧……你家的田好像超过均亩数,而且那几块肥田都被你们一大家子占了,还用苞米喂猪,那玉米面,是真比人吃的好,你自己衡量!”
余春德说完,转身就走。
余成苟越听越是心惊,思忖一会儿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家门前。
看着此时如死狗般瘫坐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二儿子,再看看还在哭天抹泪的妻子和远远站在一旁脸色惊恐的三儿子,余成苟的神色也有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老三,你咋整的?怎么得罪这伙强悍的兔崽子!”
“陈家坳陈长山家的三小子,岂是那么好惹的?”
“前不久章二虎那一伙二流子,人家也照样收拾送公安。”
“惹谁不好,惹陈长山家,还是想打人家女儿的主意……辉子那脑袋里面装的是屎啦?”
……
余成苟的大哥和二哥相互搀扶着上前质问道,一个劲地埋怨。
余成苟冷着脸没回应,深深吸了口气,冲着两人说道:“赶紧把人送去医院才是正事,以后,就不要多想了,更不要想着去找人麻烦。辉子真的是自作自受,太目中无人了。”
他说完,然后和几个侄子商量,赶来牛车,帮忙将人送往公社医院,另外就是到公社说事。
在他忙活的时候,陈孝东六人往陈家坳方向赶回去。
一路上听着几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刚才精彩打架,大堂哥陈孝明年龄最大,但下手有轻重,
反而是二堂哥脾气有些冲,刚才甩在吴巧花那娘们脸上的一大耳刮子可是结结实实的,刚甩完,那手印子都出现了。
兄弟俩的性格反而是两个反方向,但好在两人为人不错,这次堂弟陈孝东叫上他们帮忙,他们也二话不说,就跟着去撑场子。
至于陈长海,也是拿捏有度,也许是受其父亲陈承民的影响,打起架来也是你狠我也狠,你轻我也轻。
大哥陈孝南打架最斯文,不敢下重手,只是仗着力气大推搡对方,最多让对方控制不住摔倒,当然这也和其老实敦厚的性格有关。
金子更不用说,年龄最小,反而更容易冲动,不过刚才遇到的对手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对方身材比他高大,以至于被压制扇耳光,要不是陈孝东及时帮忙,说不定他得肿着脸回家。
爱好面子的他可又得为找理由掩饰而烦恼了。
“金子,你的脸还痛不?”
看着金子的脸还通红着,陈孝东关心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火辣辣的难受,过一会儿就褪去!”
金子摸了摸脸,尴尬笑了笑道。
“三哥,就这么让他们道歉就完事?”
“呵呵,你以为这道歉是这么好道的?看不到诚意,我可会让他们记忆深刻的!”陈孝东眼眸一眯,嘴角冷笑道。
正当几人边走边谈论的时候,前方两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准确的说是一少一老都戴着草帽,从背后看,因遮住了脸看不见样貌,两人废力拉着一平板车,平板车上拉着四个竹筐,用稻草盖住,不知道装着什么。
陈孝东几人也没在意,这种路上的行人,在乡下可是经常遇到。
正当六人经过平板车时,一道有些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喂,小伙子,问一下,这陈家坳村是往哪里走?”
陈孝东几人顿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身后停住的平板车边的两人,确认问话的是推车的老汉。
老汉见几人看着自己,又问道:“小伙子,怎么?不知道吗?”
陈孝东此时看清这一老一少的面容,顿时一愣,竟忘记回应。
“我们就是去陈家坳,你们也去?”大哥陈孝南见弟弟发愣,主动回道。
“是啊,这么巧,这大热天的中午,可算是问对人了!”老汉那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上立马露出兴奋的神色,咧着嘴笑着露出缺了颗门牙。
陈孝东回过神来,脑海中可算是想起面前的两人是谁,只怪时间太久,而且两人也和前世面容不太一样,那年轻人更年轻了,所以废了点思绪。
他乐坏了,眼前这年轻人不就是前世自己的二姐夫杨志文吗?
至于这位老汉,则是杨志文的爷爷杨成福。
只是这二姐夫现在瘦的像根麻杆,那端正的五官,零星还能看见其前世的影子,难怪一开始自己没认出来。
“大爷,你们这是去陈家坳干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