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东下了行政楼就拐到财务科交上第三联票据,顺利的拿到了钱票,然后就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骑了有几分钟就可以看到不远处高大厚实、威武霸气的城墙了,那就是京城,也叫四九城。
叫四九城是因为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就是皇城,有四个城门;外城分为四个城区,有九个城门。
内四外九,所以叫四九城。
四九城在改制前外城的城墙上可是驻扎着卫戍部队,统领卫戍部队的官员就叫九门提督。
现在的外城城门已经拆除,护城河上也搭建了桥,望着幽暗的门洞里进出的人们,王向东颇有感慨。
从郊外进东直门,再往南过几个街道后才拐进南锣鼓巷,这上下班骑车要花十五分钟,走路就得一个多小时了。
巷子里一条条过道隔离着大大小小的院子,青砖黑瓦加上刷着白灰的院墙,厚重的年代感在一堵堵院墙上显现出来,红色楷书字体的标语口号和宣传画让王向东心情激荡起来。
数着门牌号,王向东特意在南锣鼓巷93号门口停下,这里就是陈德利所在的四合院了,前段时间没少来这里向他请教。
再往前面的就是南锣鼓巷最出名的红星四合院了,95号门牌,也就是后世年代剧里的那个四合院。
走上台阶,迈过门槛,王向东把自行车提进南锣鼓巷95号院门,刚进门洞,就看到边上有一人坐在小矮凳上,果然是印象中的小学教员闫埠贵,中等个子,瘦弱身材,眼镜是标配,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依然擦着他的半旧自行车。
“闫老师忙着呐。”
王向东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里走。
“嗯”
闫埠贵抬眼看了下王向东,再看到空空的自行车,就应了声低头做自己的事了。
果然是没看到东西就不会搭理你的,这第一门神就是看东西下菜的。
王向东在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四合院的年代剧里后也是醉了,很担心自己孤身一人小身板经不起那些高人的折腾,等知道自己是住在前院才放心不少,不用直面那些奇葩人物能让自己舒心多了。
因为前院只有一个闫家在年代剧里出现,这闫家上下除了抠也没啥大毛病,只要不算计他,相安无事就好。
对于那些年代剧里的人和事,他就本着该接触的接触,不想搭理的就不搭理的想法,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别来招惹他就行。
这个四合院原本是四进的王府,后来改成三进院,现在总共住着二十户人家近一百口人。
现在的前院是把原先的一进和二进院合并了,也就是把垂花门和两边的抄手游廊都拆了,院内面积扩大不少,快赶上中院了。
前院住着五户人家,王家栋家在东厢房,跟闫埠贵家住的西厢房是对门,大门西侧是单独的一间倒座房,抄手游廊拆除后就临着西厢房,就被闫家占着,现在是老大闫解成住着。
东侧的三间倒座房是连着的,住着张大爷和他三个孙子,通往中院的穿堂两边住着胡家和陈家。
这几户人家里也就三大爷闫埠贵家出现在年代剧里,其他都是背景墙了。
王向东觉得与这些背景墙交往胜过年代剧里的角色们,也许因为这些人家太过普通,没啥特色,所以没在年代剧中出镜。
中院是年代剧里的主战场,出现的人物就多了,有住在正屋的何雨柱兄妹俩和一大爷易忠海两口子,住在西厢房的贾家几人,还有五户是背景墙。
后院还有二大爷家、许大茂家和聋老太太家,另外也有四户背景墙。
其实王向东连前院的几户还不熟悉,毕竟在这里居住的时间不多,以往每周来个天把,大伯牺牲时后事还是在厂里由工会操办的。
当时是出事的第二天厂里去人找来的王向东,失去唯一的长辈的他也是伤心得很,当下是提倡红白事简办的时期,开过追悼会后第三天就下葬了。
王向东是浑浑噩噩的回到四合院的,在厂工会主席和街道办主任的陪同下,抱着大伯的黑白相框回的家,没有办席,厂里更不想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所以当时四合院内也就同在轧钢厂上班的那些人知道而已。
休息两天后王向东就去厂里顶岗,期间也只有左邻右舍有来关心过问他,然后他就跟着陈德利下乡跑采购,一周大多半的时间都在乡下跑,所以跟中院和后院的人几乎没什么交集。
现在是上班上学时间,前院空荡荡的,就两小女孩蹲在去往中院的穿堂过道里玩丢沙包,看着像是住穿堂两边那两家的孩子,叫胡燕和陈小芳,都是四、五岁的模样。
“燕子、小芳,过来,给你们山梨吃。”
王向东摸出两个山梨,前院的几个孩子都很乖巧,看到他都会叫东叔,特别是小女孩,后世的王向东就很想有个妹妹,要不以后自己也生个女儿养着。
“东叔好”
“东叔回来啦”
两小孩跑了过来,高兴的接过山梨。
“谢谢东叔”
“小手和山梨都要洗啊,不洗就吃会肚子痛的。”
“好的”
“知道了”
两小孩马上朝中院的水池跑去。
王向东把自行车停在窗下,开锁推门进屋。
王向东住的东厢房是两间房,一大一小,都用木板前后隔开,算来也有四小间了。
客厅正中摆放一张四方桌和四把长凳,靠墙有个案几,案上摆着大伯的遗照,墙上贴着伟人像,北边靠墙是个炕,以前王向东来大伯家就睡这个炕。
里间是主卧室,有一个立柜,一张办公桌,一个大炕,炕上有个木箱,现在王向东是睡这里了。
客厅南边是厨房,用帘子隔开,有两煤炉,一个放着水壶,铝制的那种,一个放着铁锅,边上是口水缸,旁边地上码着蜂窝煤,还有一张长方桌,桌上放着一个钢精锅,也就是铝锅,铝很轻,可为什么要叫钢精锅就不得而知了。
靠墙立着一个橱柜,边上的米缸和面缸里的存粮已经快见底了。
厨房里间是杂物间,堆着一些木板木条,还有一些篮子箩筐什么的。
王向东马上琢磨着以后要把这杂物间给改成卫生间,以他后世人的生活习惯,肯定不想跑外头的公厕了,那公厕是夏天臭气熏天冬天冻屁股蛋啊。
回卧室把炕上的木箱里的一个匣子拿出来,里头放着王向东的全部家当,有房契地契、户口证明、粮油本、副食本、几块银元、一扎纸币、一个笔记本、还有两张卷起来的像奖状的毕业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