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大门外,阳光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映照着数千名学子肃穆的面容。众多官员领头,身着华服,神色庄重,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学子,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他们的目光穿越人群,聚焦在李邦华身旁那座庄严的孔子神位上,神位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辉,显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学子们朝着神位恭敬地祭拜,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不仅仅是学子们,连旁边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被这股肃穆的气氛所感染,他们纷纷停下脚步,也跟着跪了下来。原本喧闹的地方,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祭拜完孔子后,吕宫手持牌位,脸色带着几分挑衅,他质问李邦华:“我这手里拿的也是孔圣人的牌位,阁老您怎么不拜呢?”李邦华微微一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牌位,那是一座造型精美、气势非凡的孔子神位,明显比吕宫手中的要高档许多,“我这人一心不能二用,我只拜这一个。而且,你手里的牌位看起来像是假的,没必要拜。”吕宫一听,顿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其实,吕宫手里的牌位确实是匆忙之间做的,不是真品。反观李邦华的那座牌位,雕工细腻,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出自南京孔庙的宝贝。阳光照在牌位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更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吕宫没了话,李邦华便转头问众学子:“你们为什么要停止考试呢?”这一问,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立刻激起了大家的情绪,纷纷开始抱怨。
“都安静点!”兵部侍郎张泊鲸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选几个代表出来,一个一个说。”
“好,我们这就选。”有人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选好了就别走,等着。”张泊鲸补充道,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学子中有很多是跟着起哄的,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经过一番商议,他们选出了二十几个人来到李邦华面前。这二十几个人,有的面容稚嫩,显然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学子;有的则显得老成持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李邦华没有问他们的名字,只是直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停考?”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因为官府迫害读书人!”一个年轻的学子激愤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
“没错,官府借着贪腐的手,欺压我们读书人,我们怎么能继续考试呢?”另一个学子也情绪激动地说,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李邦华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宽容和理解,“我何时借过手去害读书人?又是怎么害的?你们得说出受害者的名字和具体遭遇才行。”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抚平学子们心中的怒火。
“我先来!”吕宫站了出来,他的脸色依然带着几分挑衅,“我是南直隶常州府的人。半个月前,常州府衙以追税为名,大肆盘剥大户人家。这些人家大多是书香门第,讲究礼义,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用钱来平息事端。有的给了几百两,有的上千两,甚至有的给了好几千两。更有一个姓张的读书人,因为没钱贿赂官员,竟然在狱中遭受酷刑而死。这一切都是官府指使的,难道不应该罢免他们的官职吗?”他的声音激昂而愤慨,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罢官!罢官!”学子们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其中。
周围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发生意外。阳光照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李邦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这些人都是常州的吗?”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
“是的。”吕宫肯定地回答。
“常州在哪里?”李邦华又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和探究。
“武进县府衙所在地。”吕宫挺起胸膛回答,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和骄傲。
“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李邦华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就说!”吕宫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受害的士绅有陈伯玉、张德林、李深和张厚信。那个凶恶的知府是阁老您推荐的士弘升!”他的声音激昂而愤慨,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人群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喊声:“革职问罪!革职问罪!”那些起哄的人更加确信李邦华是个贪官污吏,想要借此机会扳倒他。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和狂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
呼喊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南京的勋贵和官员们躲在后面,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仿佛在看一场好戏,等待着李邦华的倒台。
然而,李邦华却收敛了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峻和坚定。他对身后的官员说:“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吗?”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
“已经记下了,阁老。”官员恭敬地回答,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敬畏和钦佩。
“快去把常州府的资料拿过来,我们现场核查。事情的真相,一查便知。”李邦华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大人,我这就去办。”官员应声而去,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而过,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
官员来到一辆马车旁,那辆马车华丽而庄重,显然是某位高官的座驾。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掀开帘子取出了一叠资料。那叠资料厚重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真相。随后,十多名官吏蜂拥而上,将资料搬到地上开始查找。每找到一份资料,都会大声报出它的来源。
“徐州府的资料到了。”一个官吏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焦虑。
“淮安府的也来了。”另一个官吏补充道,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扬州府的稍微缺一点,但知府张煌言会尽快补送过来。”一个书吏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和不安。
“镇江府的……”一个官吏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常州府的资料在这里!”一个书吏拿着册子走到了李邦华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激动和兴奋。那册子厚重而陈旧,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历史和记忆。
李邦华接过册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和探究。他继续吩咐:“找出那几个人缴税的记录。”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
“是!”官吏们应声而答,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如同军队中的士兵般训练有素。他们围着册子仔细查找起来,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
不一会儿,一个官吏站了起来,他拿着册子走到李邦华面前说:“阁老,陈伯玉的缴税记录找到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和兴奋。
“念出来。”李邦华吩咐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峻和坚定。
“陈伯玉,南直隶常州府人氏,生于万历二十八年,四十五岁时中秀才,之后屡试不第。根据赋税册记载,陈家拥有良田近五百亩,但从朝二年起就未缴纳过一文钱的税。所欠田赋折合银两为五百三十二两,徭役银八十四两,总计六百一十六两。”官吏缓缓念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和无奈。
不等李邦华发问,另一个官吏已经找到了张德林的缴税记录,同样显示欠税。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愧疚,仿佛在为自己的失职而道歉。
过了一会儿,张厚信的缴税记录也被找了出来。书吏缓缓念道:“张厚信家中有良田两千亩之多,自万历四十二年起便未缴纳过税款,所欠税额高达六千余两!”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和愤慨,仿佛在为这不公平的世界而呐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吕宫听到这个数字后连连摇头,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愤怒,“我和张家关系很好,他们为人仁厚正直,怎么可能偷税呢?”他的声音激昂而愤慨,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书吏把册子递给了吕宫:“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您有疑问的话,可以自己看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静和客观,仿佛在为这个世界而辩护。
“看就看!”吕宫接过册子仔细翻阅起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随着他一页页地翻阅下去,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力挺的人竟然真的是偷税漏税之徒!他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仿佛被这个世界所背叛。
“吕兄啊吕兄,这册子难道是伪造的吗?”旁边的学子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他仿佛在为吕宫的执迷不悟而感到惋惜和痛心。然而,吕宫却已经无法再为自己的错误而辩解了,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个残酷的现实所带来的痛苦和打击。
在那座古朴的书院之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青石板路上,形成一片片光与影的交错。学生们或站或坐,神情各异,有的焦虑,有的愤怒,有的则是一脸茫然。吕宫,一个身着朴素儒衫的青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屈的光芒,他并未理会周围的喧嚣,径直走向站在人群前方的李邦华,一位身着华丽官服、面容威严的老者。
“李阁老,还有个士人叫李深。”吕宫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仿佛在这纷扰之中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李邦华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向身后的官吏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既有命令的严厉,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官吏们连忙翻动着手中的账册,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这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的流逝都让气氛更加紧张。
终于,一个官吏站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到李邦华身旁,低声说道:“阁老,没查到这个人。”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李邦华心中暗自诧异,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沉吟片刻,心中转过数个念头。常州知府士弘升,那可是个名声在外的清官,账册造假或丢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人名上了。于是,他转头望向吕宫,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没查到这个人,你确定他叫李深吗?”
吕宫后退半步,目光坚定,毫无畏惧:“阁老,您别找了,这个名字是我编的。”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为何要编个人名呢?”李邦华的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好奇。
吕宫坦然回答:“我怕您让官吏伪造账册来欺骗我们,所以就用个假名试试。”他的回答直白而尖锐,直击人心。
李邦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既然敢跟你们当面对质,心里就没有鬼。”说罢,他挥手示意官吏将账册呈上。官吏们连忙将那本泛黄的账册捧至吕宫面前,吕宫不敢独揽,便分发给周围的学生,众人一同仔细翻阅。
账册的纸张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泛黄,墨迹深浅不一,显然不是仓促伪造之物。学生们阅后,皆是一片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李邦华见状,目光如炬,直视吕宫:“你大声告诉大家,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真的有罪吗?”吕宫先是一阵犹豫,随后抬起头,高声宣布:“他们确实有罪,我误会李阁老了!”这一声,穿透人群,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再大声点!”李邦华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吕宫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他们确实有罪,我误会李阁老了!”这一喊,仿佛一股清流,冲散了之前的阴霾。学生们听后,纷纷安静下来,没有了领头羊,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
李邦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些学生大多明事理,若是换成百姓,恐怕早已是另一番景象。百姓往往只图一时之快,不顾后果,而士人则不同,他们更加理智,也更容易引导。
看着沉默的学生们,李邦华知道,仅凭这些还不够。常州府的官员虽清廉,但其他府的情况却未必如此。下面的官吏欺压百姓、横征暴敛之事时有发生,若无人监督,或监督之人亦被腐蚀,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李邦华提高了嗓音,声音坚定而有力:“我这次来,一是为了赈灾,二是为了追缴税款,三是为了整顿吏治。有疑问的同学都可以上来问我,我一定会回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南直隶下辖十五府四散州,至今只有徐州、淮安、常州三府完成了税款追缴。其他府的情况,我还需进一步了解。”
“但请大家放心,我不会推卸责任。一旦查明真相,无论是官员还是士绅,有罪必惩。”
“有疑问的同学请排队上来问,没有疑问的就请退到一边去!”他的声音回荡在书院之中,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接着,他又宣布了一件大事:“朝廷打算聘请一些屡试不中的士人担任督查使,负责监督地方官员。有志于此的同学可以留下来咨询。”
这话一出,学生们皆是一愣,随即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可以直接问李阁老吗?”“而且朝廷让士人监督官员,这不就是御史的职责吗?”
这时,一位年迈的老儒生挤到前面,焦急地喊道:“让开让开。”后面的学生不甘示弱:“别挤了,这里已经满了。”老儒生气呼呼地说:“我老了,应该让我先问。”后面的学生笑着回敬:“老了就回家去吧,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老儒生气得瞪了他们一眼,后面的学生又恭敬地说:“老先生别挤了,再挤我们就要动手了。”老儒看到他们的拳头,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只好退到后面排队去了。
人群中,小声议论不断:“这是朝廷的障眼法吧?别信!”“我们一起上书请求罢免李邦华的官职!”听到这话,学生们纷纷退让开路,让那两个提议的学生站了出来。旁边的人鄙视地说:“你们有事早点说啊,别连累我们。”李邦华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声,继续耐心地接受学生们的咨询,维持着秩序。
“大家别挤啊,都有机会问的!”李邦华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几分鼓励。学生们激动地围拢过来,纷纷向李邦华提问。起初,他们主要控诉官员的恶行,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询问督查使的具体职责和选拔标准。李邦华笑着回答他们:“等到秋闱放榜的那一天,我会详细告诉大家的。”
咨询活动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才结束,但那些老儒生们还是依依不舍,不愿离去。“大人啊,您快告诉我们督查使到底有哪些权力吧!”官吏们劝他们说:“请稍等一下啊,这可不是儿戏。”这时,突然有个老儒生问:“那我们没钱也能当督查使吗?”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愿意不取俸禄,只求任职。
李邦华望着这些热切的老儒生们,心中感慨万千。科举制度虽然为士人打开了仕途之门,但真正能被录用的却是少之又少。不过,科举制度本身还是相对公平的,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必须经过这一关才能入仕为官。想到这里,他吩咐钦差官说:“贴出告示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在考场外接受咨询,记录下他们的诉求并核实处理。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可以从国子监以及各府州县的学堂里借调人手来帮忙。要确保他们吃得饱饭,并且给予足够的路费补贴。”
“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秋闱的考试将延期到后天进行,如果到时候还有人不来参加考试的话,就视为自动弃权了。”说完这番话后,事情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南直隶那场秋闱考生因哭庙而罢考的风波,闹腾了三天,总算是慢慢平息了。八月十九号一大早,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考场上,给这座历经沧桑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进了考场,他们的脸上或带着紧张,或带着期待,或带着决绝。李邦华站在考场外,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这事儿虽然表面上看似平息了,暗地里的波澜可还没真正停息呢。
他心里清楚,朝廷用强权压制地方士绅,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联合反抗。这反抗啊,有文有武,文的嘛,就是讲道理,让人心服口服;武的嘛,那就是直接动手硬碰硬了。不出几天,那些南方的士绅们肯定会想出各种法子来陷害他,上奏弹劾他。更过分的,他们还可能暗中勾结那些流寇盗匪,给地方上惹乱子,让大明王朝不得安宁。
李邦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驿馆,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天下的重量。他明白,要想破这个局,关键就在于笼络住考生们的心,让他们能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只要考生们在,那些士绅们就不敢太放肆。于是,他立刻召集了钦差中的主官们商量对策。
大家还没坐定呢,兵部尚书张泊鲸就压低声音对李邦华说:“阁老啊,常州府那边出事儿了。”李邦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士弘升怎么了?他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显然对士弘升的安危十分关心。
张泊鲸赶紧解释:“士弘升没事,是江南制造局的总管太监李实跑到常州去采丝了,说是要给宫廷织造衣物。可这个李实啊,他不但索贿,还逼着士弘升对他行上司之礼。士弘升当然不肯了,李实就火了,说要上奏皇上,诬告士弘升侮辱内臣。”
李邦华一听,气得右手猛地一拍桌子,那力度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他沉思起来,这李实索贿的事儿,时机选得可真是“巧”啊,他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但问题是,这到底是李实的个人行为呢,还是他受人指使?
如果是个人行为的话,那还好办点,写封信去北京说明情况就行了;可如果他是受人指使的话,那这事儿可就大了,说不定是阉党要跟他们开战了。阉党跟朝中的其他党派可不一样啊,他们虽然忠于皇上,但未必就忠于国家。这些人啊,整天就想着争宠夺利、结党营私、捞取好处。
李邦华现在真是左右为难啊,他该信太监呢?还是该信御史呢?这真是个千古难题啊!他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朝堂上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们,他们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呢?
然而,李邦华毕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认为最好的策略就是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时不时地给他们点甜头,也时不时地敲打敲打他们,防止他们联手起来欺骗皇上。
张泊鲸看李邦华半天不说话,就小心翼翼地问道:“阁老啊,您看这事儿该怎么给士弘升回复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显然对李邦华的决策十分关注。
李邦华想了想,然后说:“给织造局总管李实写封信,让他赶紧回南京来,向本钦差当面陈述事情的经过。”他的话音刚落,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张泊鲸更是颤抖着声音问道:“阁老,您是不是忘了李实是内臣的身份了啊?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南京来我们这里呢?”
李邦华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当然没忘。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胡作非为。写信给他,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警告。如果他真的敢来,那我们就有了对付他的把柄;如果他不敢来,那也就说明他心虚了,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皇上揭露他的罪行。”
听了李邦华的解释,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李邦华是个有智慧、有胆识的人,他一定能够带领他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接下来几天里,李邦华一方面继续主持秋闱考试的事务,一方面密切关注着常州府的动向。他派人暗中调查李实的行踪和背景,希望能够找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同时,他也加强了对考生们的监管和笼络工作,确保他们能够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
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政治斗争中,李邦华展现出了他非凡的智慧和胆识。他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一样,精心布置着每一步棋局。他知道,只要能够在这场斗争中取得胜利,那么他就有可能成为大明王朝未来的栋梁之才。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拼尽全力去争取这个胜利!
邦华冷笑一声,身形如山岳般稳重,缓缓踱步至内室床边。那床榻古朴而庄重,似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他从床头那个雕花木盒中,缓缓抽出一柄宝剑,剑穗金黄闪亮,宛如初升朝阳,耀眼夺目,真金般沉甸甸的质感,昭示着其不凡的身份。
他轻轻抚摸着剑身,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肌肤,直达骨髓。他的语气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出发前,陛下亲自赐了我这把尚方宝剑,无论是内臣还是藩王,只要犯事,一律斩无赦!”说着,他眼神一凛,犹如冬日里的寒风,犀利而刺骨,“老夫这次南下,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有谁敢不服,尽管来试试我这剑锋是否锋利!”
在场的人听后,无不心生恐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纷纷缩起脖子,大气都不敢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邦华看出众人的担忧,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宽慰道:“各位不必惊慌,若是有功,自然是大家共享;若有过错,我一人承担便是。大家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众人的心田。
“阁老言重了,既然跟随您南下,我们岂会惧怕?”有人壮着胆子回话,声音虽有些颤抖,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好!”邦华满意地点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记住我的话,给士弘升写封信,让他也无需有后顾之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仿佛已经将士弘升视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督查使的人选问题。其实这个人选邦华南下前就已经定好了,但没想到那些老儒生们热情高涨,宁愿放弃自己的俸禄也要争这个职位。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争论得不可开交,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的争夺,更是他们一生荣誉的较量。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家终于意识到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于是纷纷点头赞同,最终定了下来。
邦华并未停歇,他马不停蹄地前往南京的户部和兵部。那里的官员们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到来,纷纷迎了上来。邦华神色凝重,命令他们迅速将军需物资运往前线,以确保战事无忧。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二十四日。秋闱考试还未结束,江南制造局的总管李实就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来到了南京城外。然而,他的脸上却难掩不悦之色,原来是因为在常州之行中,他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邦华以钦差之名召回南京问罪。
进城后,李实并未直接前往驿馆休息,而是稍作停留便匆匆赶往。到达驿馆时,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驿馆的大堂上,给这个古老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他下马步入驿馆大堂,只见邦华已等候多时,正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神色凝重而威严。
“江南制造局总管参见李阁老。”李实行礼虽恭,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甘和狡黠,仿佛一只被捕获的狐狸,仍在寻找逃脱的机会。
邦华不动声色地将士弘升的书信扔在李实面前,那书信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李实的心上:“听说你向士弘升索贿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与狡辩。
李实连忙矢口否认:“非也非也,那只是借贷而已。制造局购丝以供宫廷所需,银两不足,故而向常州知府借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试图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但据我所知,多位官吏上奏弹劾你借机索贿,并强迫士弘升行拜礼。”邦华的语气越来越冷,仿佛能冻结一切谎言与狡辩,“你可有何话说?”
李实并未察觉邦华的怒意,依旧狡辩道:“那些人与我素有不合,还望阁老明察秋毫。”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与恳切,仿佛一只即将被淹没的蚂蚁,仍在试图挣扎。
“我已查明,确是你索贿无疑。”邦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绝无此事!”李实坚持道,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但仍试图用最后的力气来狡辩。
“来人!用刑!”邦华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事情紧迫,必须速战速决。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得大堂上的众人耳朵生疼。
李实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邦华竟会动刑。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是陛下的内臣,你区区一个外臣无权审讯我,更不得私自动刑!你这是谋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被捕获的野兽,仍在试图用最后的力气来挣扎。
邦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嘲讽与不屑:“我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但今日审讯你的并非是我。”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是谁?”李实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熟人求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仿佛一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仍在试图寻找最后一丝生机。
就在这时,一位身披铠甲、面如重枣、虎背熊腰的将领从人群中走出。他低首四顾,形貌酷似锦衣卫指挥使公孙遇春。他的出现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大堂上的沉闷与压抑。
李实正疑惑间,邦华已高声呼唤:“李指挥使,时候到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期待与决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公孙遇春应声而出,走到李实身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酷与威严,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李实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呼救:“李指挥使救我!李邦华要谋反,快将他拿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即将被吞噬的猎物,仍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你是何人?”遇春故作不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与嘲讽,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我...”李实愣住了。他凝视遇春片刻,再看向邦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内阁首辅与锦衣卫指挥使早已联手,即便是江南制造局总管乃至大明藩王,也难以逃脱他们的制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绝望与无奈,仿佛一只被捕获的猎物,终于放弃了挣扎。
遇春一把揪住李实的衣领,厉声喝问:“你是否索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
“没有!”李实嘴硬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狡黠与不甘,仿佛仍在试图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遇春的手渐渐收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酷与决绝。李实感到窒息,面色由红转白,拼命挣扎。起初他还誓死不认,但在锦衣卫的威严之下,他终于心理防线崩溃。
“我...咳咳...我说!”李实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恐惧与无奈,仿佛一只即将被溺毙的鱼儿,终于放弃了挣扎。
遇春松开手,李实跪倒在地。他喘息片刻后终于认罪,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悔恨与绝望,仿佛一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行。
邦华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已认罪,我就不再姑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以儆效尤!”他一声令下,举座皆惊。兵部侍郎张泊鲸低声劝阻道:“阁老三思啊,他毕竟是陛下的内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担忧与忧虑。
“内臣就杀不得了?”邦华反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嘲讽与不屑,“倒也不是不可杀,只是应当交由陛下处置。”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决绝。
“先斩后奏又有何迟?”邦华拍案而起,重申了自己的命令。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李实此时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认罪就要面临斩首的命运。他惊恐万分地喊道:“李邦华...你不能杀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在最后的时刻仍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老夫自然不能亲手杀你,但李指挥使却能代劳。”邦华看向遇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信任与期待,“李指挥使,时候到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决绝与不容置疑。
“遵命。”遇春提起李实就走出了大堂,身后跟着三四名锦衣卫伪装的士卒。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李实人头落地的消息。这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总管太监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南京的勋贵和朝臣们见此情景无不心惊胆战,反抗之心也随之消散。他们万万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会随邦华南下,更没想到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竟是陛下的亲信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