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靳闻言一怔,见傅鸿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捋了捋胡须,微笑道,“三殿下文武双全,倘若有意探讨诗词,小女自当奉陪。”
被戳破了心事,傅鸿轩也只能讪讪地笑道,“如此,便谢过国公大人了。”
南靳指了指门外,“正好我要处理一下昭儿的事,让管家带殿下过去。”
“好。”傅鸿轩笑着回应。
国公府的后花园。
老管家将傅鸿轩带到此处,也不明目标的四处张望,“殿下,听春桃那丫头说,大小姐最近每日都会来这里读书做诗,还不许下人们跟着,所以……”
傅鸿轩明白其意,便接话道,“有劳管家了,剩下的路,我自己找就行。”
老管家伏低身子,“小的告退。”
这是傅鸿轩第一次来到国公府的后花园,他缓步而行,目光不时打量周围的景色。
先是沿着花园的小径走过曲径通幽的长廊,又穿过花香四溢的花田,依然不见南笙的踪影。
疑惑之际,无意间瞥见一座凉亭,一抹青色身影正坐在其中,手持墨笔,凝神思考。
傅鸿轩心生好奇,走近凉亭,站在一根雕花石柱后面悄悄观察。
只见其青丝如绢,肤如凝脂,双目犹如一池春水,眉宇间还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此时,她正专注地在纸上挥毫泼墨,创作着一首新词。
南笙凝神静气,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展颜一笑,仿佛陷入了诗词的佳境。
如此一幕,倒是让傅鸿轩不忍打扰,只得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她的美丽与才情。
良久,南笙完成了她的词作,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墨笔。
一抬眸,却看到傅鸿轩正立在一旁,不由一愣,立刻起身向他行礼,“殿下……”
傅鸿轩露出温和的笑容,“不必多礼。”
说着走上前,看着南笙刚刚写完的词作,不禁点头称赞,“南大小姐的词作意境深远,辞藻华美,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
南笙闻言双颊微微泛红,谦逊地笑了笑,“殿下谬赞,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胡乱写写罢了,要论才学,与三殿下相比,还相差甚远。”
傅鸿轩璀然一笑,“大小姐不必谦虚,昨日之前我还疑惑,为何给你留了近门,却迟迟不见人影,直到昨日批阅考卷时才知道,原来大小姐一直都是深藏不露。”
南笙闻言俯低了身子,“殿下真是过奖,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当不得您如此夸赞,倒是殿下,文韬武略乃人中龙凤,才是真才实学。”
“哈哈哈……”傅鸿轩笑得爽朗,“罢了,我今日来找你,可不是与你互相抬高的。”
南笙腼腆低头,她自知傅鸿轩也不会那么无聊。
“不知殿下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傅鸿轩收住神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南笙,眼中的深邃之色愈加浓厚,认真道,“我是来恭喜你,科举初试你表现得十分出色,我已经连夜将你的文章送往养心殿过目,皇上龙颜大悦,对你十分看好,并且准备明晚在宫中设宴为你庆祝,还希望你能来参加。”
南笙闻言一惊,抬目看他,“这只是初试,终试未果,皇上怎么……”
“人才不应该被埋没,虽是初试,但这胸中笔墨可做不得假。”
推脱不过,南笙微微颔首,“多谢殿下,我会准时出席。”
见人应下,喜悦涌进了傅鸿轩的心底,“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宫宴上等你。”
南笙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我一定准时赴宴。”
交代完一切,傅鸿轩刚欲告辞,南笙忽然道,“殿下,既然考卷已经批阅,我能否问问我家小妹考得如何?”
虽有心理准备,看到傅鸿轩那忽然沉下的脸色,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小不安。
“她……”傅鸿轩欲言又止,“不提也罢,你若真想知道,我估计现在人已经在正厅了。”
“小妹回来了?”南笙惊讶。
傅鸿轩忍俊不禁地点头,“回来了,但我劝你还是别去看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南笙故作不明地看他。
这可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大戏,岂有不看之理?
“因为……”
傅鸿轩欲言又止,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与她解释。
“不如,殿下随我一起去看看?”南笙顺势询问。
傅鸿轩进退两难,本不想掺和国公府的家事,但如今也是南笙第一次向他发出邀请。
权衡之下,只是停顿了片刻便面露悦色,“好。”
二人刚来到前院,还未进门就听到南靳的厉声斥责,紧接着一个茶盏从房中飞出,傅鸿轩即刻将南笙拦在身后,啪的一声,茶盏在二人的脚下炸开。
南昭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不可能!我的文章和南笙一样,为何她会得到殿下夸奖,而我就要被人怀疑藐视科举。”
“一样?”南靳的声音传出,“你以为阿笙跟你一样做事不过脑子么,还好意思摔东西,真不知道这些年对你的教诲都教到哪儿去了!看看,这是三殿下拿回来阿笙的文章,你与其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南昭不服气地将考卷接过,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上瞬时不可思议!
呼吸急促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父亲,这不是南笙的考卷,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有何问题?”傅鸿轩先一步走进正厅,深睨南昭,“科举乃朝廷大事,今年的科举更是有本殿下和礼部尚书陈大人以及提学御史张大人一起负责,世子妃说这考卷有问题,莫不是变相着说本殿下以及两位大人办事不力?”
南昭错愕,她完全不知科举的重要性,但也深知三殿下背后的势力,连忙赔罪,“南昭不敢将责任推给殿下以及两位大人,只是这考卷……”
“妹妹说这考卷有问题,不过也是觉得我前些日子受了伤,脑子不太清醒,能够做出这样的文章其中可能会有隐情,毕竟事关科举以及国公府的颜面,还是谨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