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微微耸肩,表示不知道,顺便拿起茶杯,做出碰杯姿势。
“多谢殿下替我解围,用殿下的声誉做局,实属让殿下有些亏了。”
傅鸿轩闻言眼底闪过一瞬的失落,微微扬唇,却没有喝茶的意思。
南笙拿起茶水刚要喝,忽然想到了上一世温千宸在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温国,而且正在密谋覆灭庆安的计划,这一世延顺了事态发展,也不知道温千宸是否还有这个心思。
见其神色认真,傅鸿轩剑眉轻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南笙放下手中茶水,“没事,我就是在想……殿下,您最近有见过温世子吗?”
提到温千宸,傅鸿轩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还对他旧情难忘?”
南笙睁大眼睛,满是惊色,“殿下,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怎么能如此说我。”
傅鸿轩也甚是不解,“那你好端端的忽然提他?”
“那是因为……”南笙快速思考着,又想起上一世之所以能让温千宸走得那么顺利,除了她的帮扶之外,在他们离开庆安之前,庆安城里已经渗入了众多温国的人。
到底渗入了多长时间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离开之时,一路上皆有温国之人护送。
这事搁在庆安,可是大忌。
“殿下。”快速整理了一下语言,南笙一脸认真地盯着傅鸿轩,“不瞒殿下,我最近上街时总是能在城中遇到一些极为陌生的面孔,不管是五官还是生活习惯,看着都不像是本地人,殿下要不要调查一下……”
傅鸿轩的眼眸猛缩了一下,嗓音清冷,“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是傅鸿轩第一次用这种态度与她说话,不由得让南笙心头一紧,神色也极为不自然。
傅鸿轩也意识到了自己态度转变,即刻收起正色,牵动了一下唇角,“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并没有别的意思。”
“嗯……”南笙微微点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不可否认,刚才态度转变的傅鸿轩让她极为陌生,甚至有些胆怯。
想了良久,才温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城里的这些陌生人,有些温国人的特征,想提醒一下殿下不可大意,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傅鸿轩沉默下来,微微紧拳,酝酿了良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认真的盯着南笙。
“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打算科举结束之后告诉你的,既然你现在发现了不妥,我也不妨跟你直说了,温千宸私下里招兵买马,意图谋反,至于你说的在庆安城中看到的那些陌生人,他们都是温国渗进来的细作。”
“啊?”南笙诧异,“这么说……殿下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知道的太早,这件事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你。”
“我?”南笙不明。
傅鸿轩却笑了笑,“这个事咱们以后再说,眼下终试在即,好好应付科举才是最重要的。”
南笙也微微点头,傅鸿轩已经为应付温国一事做好了准备,心中的巨石也就放了下来。
可一想到两天后的终试,脑海中就一帧帧浮现出她上辈子惨死的场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又过了一天,明日就要决定成败了。
不知为何,她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郁,就连看书都看不到心里。
眼看夜色来临,她吃了些晚饭就回了书房。
陆姨娘本想上前安慰,南靳却拦住了她,“明天就是终试,阿笙难免有些心神不安,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
陆姨娘这才神色担忧的点了点头。
刚回到书房的南笙就看到桌上放了一封信。
四下无人,也不知道是谁将信放在的桌上,连忙打开,确是写着一行让她揪心的字眼。
玉佩在我手上,戌时郊外清风亭取,注:一个人来。
字迹陌生,言语肯定。
南笙心头一紧,本想将事告诉父亲,又怕父亲担忧,如果带人过去,万一玉佩被毁怎么办?
几经犹豫,她将信封折好放入怀中,稳妥起见,换了一身男装出了门。
秋末的夜风很凉,戌时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
她匆匆地赶往郊外,途中忽然遇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阿奇揉着膀子,十分不解的看着与他相撞的人,“深夜赶路就不能慢点吗?”
话落,他认出了眼前的人,面带惊色,“哎,你不是那个,那个……”
那个半天,也没那个出个所以然。
南笙无暇理会,只是点头道了声歉,便匆匆赶路。
阿奇撇了撇嘴,揉着肩膀道,“她不是个女人吗,怎么成男人了?”
自言自语中,看了一眼手中为洛锦衍打的酒,还好,没撒出来。
他家公子也真是奇人一个,宫中的美酒数不胜数,却偏偏喜欢郊外的竹林酒。
大半夜的为公子打酒,也真是命苦。
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发现了地上遗落下来的纸张,捡起看了眼上面的内容,眸色大惊,即刻向宫里赶去。
南笙来到郊外竹林,担心其中有诈,不敢靠近清风亭。
远远的观察了一会儿,见亭中一直无人,才缓缓上前。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她被掳走,是因为她嫁给了温千宸,这一世,她与温千宸再无瓜葛,南昭就没有理由对她下手。
话虽如此,可不知怎的,心里还是不安的厉害。
“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南笙宛如一道惊雷直劈面门,猛吸一口冷气,转身看他。
“怎么是你?”
温千宸身着墨色锦衣,脸上挂着魅笑,单手持前,缓步走进亭中,“为何不能是我?若不是南昭暗中作梗,你我早就是夫妻了。”
南笙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明日就是科举终试,她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伸手道,“玉佩呢?”
“我若不用这个借口把你约出来,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
“借口?”南笙心头大惊。
傅鸿轩已经知道温千宸要谋反的事情,眼下与他有瓜葛的人怕是都已经被人盯上了。
此时与他来往,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更加可恶的是,他居然拿玉佩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