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天后,结果出来了。
高志军也拿到了自己的休假报告,坐上回去的火车。
坐在火车上看着倒退的影像,他的心热了。
白玖可不知道她一直盼着‘死’去的人现在已经踏上归来的路程。
“嫂子你说我可以自己开自留地?”她连个家都没有,还能开地?
“当然可以。”钱小洁有些无语,“以前你婆婆家不是也有自留地嘛,每家每户都可以开的,你怎么就不可以了。”白了她一眼。
“可我连个家都没有,现在住的还是以前的地主家,这能行吗?”如果能自己种点菜,她当然乐意。
总不能为了点菜每天来往镇上吧。
“这有什么,咱们村管的没那么紧,再说,就连你家那边的坏分子都能自己开,更别说你了,等什么时候空了,你去大队长那画个基地出来,修个屋子就是。”钱小洁解释着。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隔壁也没见着开地啊。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自己开了地?”白玖不明问道。
二人翘着屁股一边锄地一边聊天。
“这还用说,要是他们没种菜,冬天怕是熬不过去,咱们村虽说不怎么在意他们,但对他们也没什么帮助啊。”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那几人这个冬天日子过的不错。
如果不是身份原因,只怕他们比村里人都过得好。
白玖懵了。
也明白了。
自己这个冬天没少给他们送粮送肉的,这一出来干活大家可都发现他们的变化。
虽说大家都有长肉,但他们长肉就有些不正常。
“我懂了,下工回去后我也开几分地出来,一整年也能有菜吃。”不过她也不说那事。
钱小洁点点头,“你下工还得照顾孩子,让你周大哥帮你去挖吧,他力气大,动作快。”平时里自家狗娃可没少吃她的东西。
现在也轮到他们回报一二,不就是出点子力气嘛。
白玖也没客气,她不是原主,一天下来不累,还能有力气回家伺候高家那一家子。
“那就麻烦周大哥了。”
“客气啥。”
一天下来,白玖虽习惯了农活,但也累的很。
在她回来刚把米下锅时,周青山就过来了,手上还带着一把有着缺口的锄头。
这农具可精贵着,一般家里可都少有。
别人她不知道,但至少她是没有的。
“周大哥来啦。”看到人,白玖立马让人进来。
“嗯,弟妹你要锄哪块地?”周青山没有进屋,只在院里站着问。
都说寡妇门口事非多,他也不想惹事。
自己媳妇又不在,他还是不进去的好。
“就院子里吧,远了我也照顾不过来。”
看着她比划着,周青山知道要动哪里,“成。”
不得不说,男人力气就是大,白玖饭菜刚做好外边就传来周青山的叫喊声。
“弟妹你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明天再来开些。”看着自己翻的三分地,周青山对着屋里喊了声。
他这个时候出声也是闻到了屋里的饭菜香,他可不能再留,都到饭口了。
白玖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院里翻的地,一脸惊讶,“这么快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三分地够他们娘三吃了。
“不快了。”周青山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些地够用不?要是不够的话我明天再来开些。”反正也只是费点力气。
“够了够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周大哥。”白玖万分感激。
怪不得都喜欢交朋友,真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这让她自己干,少说也得三天。
“正阳快倒盆水出来给你周伯洗洗,咱们开饭了。”白玖对着屋里大喊一声。
周青山听到这话立马摆手,“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回去。”
“那怎么行。”白玖可不能让别人干白工,“饭都做好了,怎么也得吃一口吧。”她倒是想给点别的什么,但生分了不是。
“不用,你嫂子在家饭菜都做好了。”周青山怎么好意思进去。
白玖见他这样,立马明白过来。
确实啊,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又在这样特殊的年代,她真是···
“那周大哥你等我一会。”
说完,白玖转身就进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个海碗,碗里散发出道道肉香。
“我今晚做了些事,我也不想单留周大哥在这里吃饭,这样,你把这碗菜带回去,明天让嫂子把碗带着上工,到时候我自己再带回来。”
白玖把碗递上前,不等周青山拒绝,她就把碗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没办法,她总不能上手吧。
他不好意思她也尴尬啊。
放下她就转身进了厨房。
正阳和秀秀出来就看到周大伯傻站在那里。
“周大伯这是妈妈做的红烧肉,你带回去给狗娃哥哥吃,他可喜欢了,上次他还说要来我们家吃的呢。”正阳用着童音把周青山给叫回神。
他到是想拒绝,可干了那么久的活,确实有些馋肉了,“行吧,下次你们去家里,让你们婶子给你们做兔子肉吃。”
他拿得出手的就是一些野味了。
不是家里没钱,而是没票。
“好。”两个孩子高兴叫了起来。
····
哐当,哐当···
火车到达松乡市。
高志军提着他那不多的行礼踏上故乡的土地。
四周和以前一样,变化不大。
但他心急,想早些见到那个人儿,所以边上的风景他都来不及多看。
他下车正好是上午,下午的时候他就能到镇上,再走过夜路,今夜就能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了。
不管心里再怎么急迫,但他的步伐半点不乱。
一步一步有力的踏在结实的地面上。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等他到达熟悉的房屋前时,他的脚步停住了。
他害怕了。
可再怎么害怕,他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偏房,也是他结婚之前和结婚之后所住的地方。
可他看到了什么?
屋里凌乱,到处都是杂物丛乱。
那张他记忆犹新的火炕也遗弃,上头全都是灰尘。
高志军心像被刀扎一样,疼的他虚汗淋漓。
手上的包袱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宣起一阵灰尘。
刺鼻的异味充斥着他整个大脑。
不知待了多久,他闭上双睛,然后再睁开,眼中的清冷藏都藏不住。
来到正屋的时候,更是让他吃惊。
因为,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高家所有的人都早已离去。
当初高家把这老屋让卖给了村里,换作离去的资金。
现在屋里别说人了,除了老鼠就是一室的冷清。
不知站了多久,高志军最终走出了大门。
他向村中心走去,正是大队长家的路。
咚,咚,咚。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