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双亡后,他在这个世上颠沛流离,也看懂了人心有多复杂。
经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陈时念虽然看着早熟,但并不是一个坏人。
相反,她还对自己很好,让他有了一种家的温暖。
看着她们被王婶欺负,拓跋宗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可是一想到陈时念被王婶打了那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呢,就忍不住会想去保护她们。
拓跋宗睁着眼睛躺在铺好的床上,隔着破损的瓦片看着头顶上皎洁的月光,陷入了沉思,慢慢的就睡着了。
而王婶白天跟着刘婆子造谣的事情,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在村子里扩散了出去。
刘婆子的嘴巴就从来没闲着过,晚上回家就跟家里的媳妇们聊起了这个事情。
第二天早上,刘婆子该串门的到处串门,发现大家伙的都约着时间去河边洗衣服了,她也带着家里的一堆衣服去了河边,然后就趁机将昨天知道的八卦,将陈时念不检点这个事情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你知道嘛?陈家那个小丫头,对,就叫陈时念的那个。听说啊,她小小年纪就跟男人混在一起了,王婶亲眼所见的!”洗衣服的刘婆子夸张的跟周围的妇人八卦了起来。
看见周围的妇人露出吃惊和好奇的神色,刘婆子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吧,要说村里谁知道的八卦最新最多,那都得看她刘婆子!
“陈时念?怎么可能呢,我看着她平日里挺乖的呀,这小丫头怪可怜的,那么小就没了爹娘,还带着弟弟和妹妹,可怜见的弟弟还被人拐走了。”有那些心里软和的妇人不愿意相信,就替着陈时念说了几句。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因为她父母不在了,所以她没人管了,这不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王婶就在这时,抱着一堆衣服来了河边,加入了这群妇人的聊天。
“王妹妹,你来了,快和我们说道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刘婆子见王婶来了,手上的衣服也不洗了,眼神示意着王婶再把陈时念的事情再说一遍。
“昨天我去陈家丫头家,就看见她和那个男人举止亲密,忍不住说了她两句。结果,她就拿扫帚打我,嫌我多管闲事,我看不过眼想教训一下这丫头,你们知道怎么着……”王婶将手上的衣服盆子往地上一放,这就委屈上了。
“她让那个男人踹我,现在身上还有淤青呢。”王婶说着,作势将自己的衣服后摆掀开,给大家看她背部被拓跋宗踹的淤青,看着模样就知道有多惨。
“哟,这丫头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啊!”一群妇人见到王婶身上的淤青,对陈时念和别的男人鬼混还伤人的事情就全然相信了。
“就是没人教养,不然怎么会对大人动手。”刘婆子帮腔道。
陈时念在这群妇人的心里形象降落到了谷底,本来还有对陈时念可怜的身世有所心疼的,也纷纷责怪起了陈时念的不懂事来。
其中就有村长媳妇,她在村子里妇人中的威望最高。她听闻陈时念的事情,皱了皱眉。
心中庆幸着,还好没让自己当家的去接济陈时念一家。
要是接济了她,指不定还背村里人说成什么样呢,自家还有合适年龄的几个儿子,万一被村里的风言风语给惹上了,难道还让她的宝贝儿子娶了陈时念那个带拖油瓶的孤女。
王婶见自己摸黑陈时念的想法成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小样,就那个臭丫头还敢跟她斗!
看她怎么继续在村里头混下去,这名声还能嫁出去才怪!
陈时念还不知道王婶将自己的名声传成什么样,正在屋内和陈时安玩着折纸花的游戏。
看着陈时安小小的手跟着自己一步一步模仿着折纸的动作,陈时念只觉得可爱极了。
很显然,陈时安很喜欢折纸这种手工活,学起来非常认真。
“姐姐,你慢一点,这里这么折一下就变成花花的呀,安安看不懂。”陈时安有些苦恼的拿着手上的宣纸,她已经跟着姐姐的动作折了一大半了,但是到了这一步却将她给困住了。
“安安,你仔细看姐姐的手,姐姐再教你一遍。”陈时念非常有耐心的将自己折好的纸花又拆了开了,然后重新给陈时安示范了一遍。
这次,陈时安终于看明白了,然后对着陈时念手上那朵纸花,沿着原有的折痕试着折叠了几次。
一朵漂亮的纸花就诞生在了安安的手上。
“哇!真漂亮!”陈时安眼睛亮晶晶的,满满的成就感。
然后,她因为高兴而有些粉嫩的小脸看向了陈时念,“姐姐,安安也可以给你做纸花,赚铜板养姐姐。”
陈时念被陈时安着童言童语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是嘛,那姐姐就等着安安赚铜板养我了,安安真可爱!”
陪着陈时安在屋子里折了一会纸花,逗弄了一下可爱的陈时安,陈时念决定出门看看。
早上一起来就没看见拓跋宗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跑到哪里去了。
打开屋门,就看见一身黑衣的拓跋宗头靠在柱子上,脸色有些阴沉沉的。
“你怎么了?”陈时念有些疑惑,脸上带着关心的问道。
拓跋宗回想到刚刚从外面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对上陈时念带着关心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只木着一张脸,微微张了张口又说话。
陈时念见他不说话,就自顾自的猜测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床的原因?睡的不舒服脸色不好?
“是不是睡的不好啊,我家现在确实破旧了些,我等下就去跟村长说说,马上就可以起新屋子了,你放心。”
见着陈时念这么说,拓跋宗犹豫了一下。
反正村子里的流言她迟早也会知道,与其让她蒙在鼓里到时候发现了生气,还不如现在先告诉了她。
“是村子里传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你收留外男,不检点的啥的......”拓跋宗说着这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变得飘忽,不敢对看陈时念。
“要不,小爷我还是去外头呆着吧......”拓跋宗语气忽然变大了些,陈时念这丫头对他不错,他拓跋宗记在心上了,那就更不能拖累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