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纪辰星已死,也不用担心她会去哪里告密。纪遵行觉得,这件事问问她的看法,绝对不会错。
“你给我分析分析,我这个折子这么写合不合适啊?万一真在皇上跟前说错了话,那可是死罪,要掉脑袋的。”
纪辰星看着奏折上写的如同狗爬的毛笔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遵行伟岸的形象又崩塌了一部分。
“算了吧。”纪辰星继续往外走,“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纪遵行赶忙拉住纪辰星,“别走别走,是我说的不对,我说的不对还不行吗。”
纪辰星看了看倒计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又回到屋里,“你说吧,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纪遵行面露喜色,将君珩问他的事情完整地说了出来。
听完了整件事,纪辰星终于明白为什么纪遵行为什么这么害怕了。
再看看纪遵行手里的折子,纪辰星面色一冷,“你这么写,不妥。”
“为什么?”纪遵行不理解,“难道你之前讲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纪辰星摇摇头,她讲的东西本身没问题,但纪遵行若是这么如实写了,那就是作死的节奏。
根据纪辰星的了解,皇帝君珩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而纪遵行不过是个舞刀弄枪的莽夫,在君珩面前,纪遵行的小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你最初告诉皇上,这场仗能打赢是因为用兵玄妙,但在我看来,这小小计俩,根本称不上玄妙。
“所以,你觉得,这份奏折呈上去,皇上会作何感想?”
纪辰星的声音在子夜尤其冷,就连纪遵行也忍不住生出三分严肃。
“玄妙”本就是纪遵行用来敷衍君珩才有的词。现在纪辰星揭开胜利真相,用的那点计谋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着实配不上这个词。
纪遵行嘴唇微微抖动,“皇上会觉得,我在骗他?”
纪辰星冷笑一声,“你这是不是骗,你这是在耍他。”
“耍”字被纪辰星刻意咬了重音,纪遵行浑身一抖,如同被一盆凉水浇头。
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纪遵行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孩不是自己生出来的女儿,而是庐中卧龙。
“那,那我该怎么办?”纪遵行看着纪辰星,仿佛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纪辰星打量着纪遵行。离开了皇权与父权的体系,曾经高大如山的纪遵行此刻竟然显得如此渺小。
“不知道,凉拌吧。”纪辰星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纪遵行甩了甩袖子,急得在书房里团团转。
片刻后,他转过身来,用手指着纪辰星,“是我小看你了,你肯定有办法,是不是?”
倒计时只剩下两分钟,纪辰星不再言语,转身就要出门。
将军府的月色,还是很迷人的。
“你等等!”纪遵行叫住她,“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你就这么想看着你父亲死在你面前吗?”
在京中不比在沙场。沙场上无需多想,一刀解决不了敌人那就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