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大人听闻,眉头紧紧皱起,片刻之后,阴沉的脸色稍有缓和,连连点头,堆笑恭敬道,“先生所言极是,是下官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我这就命人速速备下晚宴,好好款待先生,还请先生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
说罢,苏大人一挥手,身后的衙差们便匆忙转身去准备。
青衫男子依旧平静如水,目光看向远处的银装素裹,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我则是恶狠狠地怒视众人,嘴里不断地喘着粗气,倒也不是怕死,就是觉得临死之际都不能为洛神兄妹报仇,到了阴曹地府没有脸去面对丫丫。
我被关进了柴房,夜晚的极寒温度能将人的灵魂冻僵。
我仅身着一件勉强蔽体的破旧衣物,在这寒彻骨髓的环境中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夜晚漫长,我也很是无聊,就依靠在杂乱的柴火堆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会。
突然间,“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
苏大人阴沉着脸,领着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差走进,他那狭长的眸中充满了狠厉。
“小怪物,你以为有了高人护你,你就可以活下去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想过要让那所谓的高人保护我。
扯出一抹冷笑道,“老贼,他保护的是谁,我们心知肚明,要是没有他,你现在正在孟婆桥上喝汤呢。”
“大胆!”其中一个衙差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嘴里发出低沉的恐吓声,“竟敢这样与我们大人说话!”
我不屑地撇他一眼,“好一个狗腿,你以为你们杀了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么,极端天气下,谁也活不成,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一定会一个个将你们脖子咬断!”
说完,我还狠狠地对着他们呲了呲长长的獠牙。
几人瞬间吓得面带惧意后退了些许,但一想到我被绳子捆绑,苏大人很快恢复了神色冷哼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官亲手送你上路!”
说完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向我的心口刺来。
然而,他们怎会知道,从他们进门的这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我的算计之中。
看着他刺来的长剑,我心中冷笑,猛地反手挣脱那看似坚固的绳锁,速度快如闪电。
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我已飞身向前,猛地扑向了苏大人。
苏大人惊恐得瞪大了眼睛,刚想抬手把我推开,却被我先一步咬住了脖子。
鲜血四溅,喷薄而出,染红了这黑暗的柴房。
两个衙差一时间吓得双腿发软,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解决掉了苏大人,我抬头冲着那两个衙差发出诡异的冷笑。
“该你们了。”
说完,我便一跃而起……
门外的两个衙差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惊恐地互相对望,又一脚把门踹开。
但迎接他们的只是一声惨叫。
解决掉了这几个人,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血。
还真有意思,每个人的血味道都不一样,就是不知道那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血液是什么味道。
想必一定比这些人的都美味。
这样想着,我便主动前往寻他。
简陋的客房里,他盘坐在土炕上闭目养神,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
我对他也没有惧怕,上前拨弄了两下他的浮尘。
坐在一旁认真道,“外面的人都被我杀了,你大慈大悲,怎么不救他们呢?”
男人没有说话,就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像是睡着了。
“嘿嘿……”我笑了一声,从他的左边右转到右边,依靠在他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人的血液其实很美味的,在他们这个互相残杀的世界里,血腥与杀戮成了家常便饭。
我咬断苏大人的脖子后,那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我的脸上,浓烈的血腥气息充斥着我的鼻腔,但那时候的我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怜悯,只有一种复仇后的畅快。”
说完这些之后,我再次看向了那个男人,他依旧不为所动像一座雕像。
我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面饼子和酒,抬鼻子闻了闻就闻出了里面有着大量的蒙汗药。
又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我知道那些药对你无用。”
男人继续沉寂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他闭着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让我感到了极大的不尊重。
“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你长这么大,难道不知道吗?”
男人这才微微抬眸,只是看我的时候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我救了他们一次,但他们自寻死路,我也没必要再救他们第二次。”
我嘿嘿一笑,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那现在呢?你要如何杀我?把我煮了吃了还是一浮尘鞭死我。”
他眯了眯眸,“你现在大仇得报,一心求死,我若顺了你的意,岂不是变相的帮了你。”
“哟哟哟,知道的还挺多。”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之后双手托腮,呈现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可怜的眼神。
“那我可得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因为,我好想活下去呀。”
男人缓缓地舒下一口气,眼神中有了几分无奈。
“你有何心愿,不妨说一说,就当与我解闷,好度过这漫长黑夜。”
“心愿?”我咬住指甲,眼珠子来回转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丫丫能够好好活着,但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换一个心愿的话,又怕你会不答应。”
“说说看。”
我神色认真地盯着他,“人血液的味道不一样,我喝了那么多的人血,有的是甜的,有的是苦的,还有的奇咸无比,但我很好奇你的血是什么味道,能不能让我尝尝?”
男人不再说话,微微低眸。
我以为他是犹豫了,便笑着挥了挥手,刚要说话就见他左手立起手刀冲着他的右手猛然一划,骨节分明的整个右手就从他的手腕处掉落下来,血液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