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长风不解，但还是依言去拽那人的肩膀。
黑衣人拼命挣扎，莫长风索性放了手，一旁地上横七竖八的还有几具尸体。
如果宫凌雪要看什么，那么活人死人都一样。
宫凌雪也是如此想的，不拘着哪一个，起身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抬手便刷拉一声，将那人的衣服从领子撕开了。
这也太粗鲁了，虽然是个死人，但也是个男人，莫长风摇了摇头，不过不敢提意见，只是道：“怎么样，有什么不妥？”
“把人翻过来。”宫凌雪指挥着莫长风将人转过来，衣服拽下去，露出背来。
黑衣人的腰部往上两指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纹身。
“看。”宫凌雪有点激动，拽着莫长风的袖子：“看，这个纹身。”
“这是个……”莫长风凑过去仔细的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只鸟？”
“这个我也不知道。”宫凌雪也细细看了下，看不出是什么，只是道：“看看其他人背上有没有。”
“你认识他们？”莫长风听这意思，显然是心里有数的。
“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宫凌雪有点激动的样子。
又翻过一具尸体，果然，背后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一个纹身。看起来像只鸟，却又不完全像，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莫长风自认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比京城里许多人要多的多，但此时也要谦虚请教：“他们是谁的人？”
宫凌雪的面色沉下来，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路文骥。”
莫长风脸色一变：“你确定？”
毕竟宫凌雪和路文骥曾经是未婚夫妻，对他了解的多一些也是正常的。不过莫长风自己对路文骥也早有注意，总觉得若是他身边有这样的一支队伍，自己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
宫凌雪点了点头：“十有八九，应该不会错。我曾经在路文骥那里看见过一张画，画的是一种异域的飞鸟，和这个的造型很像。”
莫长风一边听，一边看向柴麟按着的人，但是见他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由的道：“不会弄错？我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是再冷静冷血，被宫凌雪说出秘密之后，总要有点反应吧。
“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宫凌雪道：“你记得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男人么，可能他就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以前并不在京城，如今有什么事情路文骥才将他召回来的。所以他认识我们，并且害怕日后在京城，我们肯定会见到他，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人灭口。”
虽然这个圈转的有些大，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莫长风也思考起来。
“所以在杏阳山，路文骥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绝对不能见人的秘密隐藏着。要不然的话，即便是我们看见了那个男人，日后也知道了他是路文骥的人，那又如何，不至于如此心急火燎的一定要封我们的口。”
宫凌雪说着兴奋起来，不能见人的一定不是好事，她喜闻乐见，哪怕是因为路文骥的身份尊贵不可能有致命的打击，也够他喝一壶的。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别说是王爷，就算是皇子，也一样会被冷落。
“莫长风，你要是真没事，那我们回去杏阳山去吧，那里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宫凌雪热烈的望着莫长风：“要不然，让柴麟送你回京城……”
对宫凌雪来说，莫长风是次要的，路文骥怎么死，这才是主要的。
从宫凌雪说起路文骥，莫长风就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一直到此时，才道：“我早说了没事，陪你一起去杏阳山。不管这些黑衣人是谁的手下，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灭口，一次不成怕是还有第二次，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宫凌雪点了点头，她无所畏惧，但是又莫长风陪着自然更好。
“只是……”莫长风犹豫了一下，似乎有难言之隐。
“说。”宫凌雪大方道：“有话就说，不必顾忌。”
“路文骥毕竟和你之前有婚约，虽然如今解除了，也事出有因。”莫长风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太好，但确实不吐不快：“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听你提起他来，有几分恨意。”
被退婚的姑娘当然是恨的，但是……好像也不该恨成这个样子。何况宫凌雪不像是计较的性子，刚才那一瞬间莫长风的感觉，哪里是恩怨情仇的前未婚夫，简直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宫凌雪安静听完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反问：“几分？”
“什么？”莫长风一时没听明白。
“你说我有几分恨意，你觉得是几分？”
莫长风虽然能言善辩心思敏锐，却也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宫凌雪笑一下起了身：“反正，比你想的要多几分。”
如果满分是十分，那她的恨至少有一百分吧，即便是将路文骥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
只是怎么回去也是个麻烦，马受了伤，马车被损毁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买马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几人四下看了看，柴麟道：“主子，不如您和宫小姐现在马车里凑合休息一晚，属下去最近的一个镇子，买几匹马过来。”
马车虽然也摔在了地上有了损伤，但车厢里还是可以休息的。有被褥枕头，总比幕天席地舒服许多。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莫长风一掌将黑衣人打昏，让柴麟绑起来丢在一旁，等明日一起带会杏阳山去，他们虽然感觉问不出什么，但是交给胡红颜，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
柴麟匆匆的走了，宫凌雪和莫长风在一地的死尸中，一起缩回了马车。
睡也是睡不着的，宫凌雪百思不得其解：“杏阳山，那地方能有什么呢。”
山也不高，离京城也不远，之前也没听说路文骥去过，宫凌雪皱着眉：“路文骥想要什么？”
莫长风不说话，胳膊枕在脑后，躺在一侧舒舒服服的看着她。
宫凌雪想了一回，一抬头看见莫长风看着她，不由的道：“怎么了？”
“没什么。”莫长风微微一笑：“看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