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得远了些,一排坐在台阶上,兔子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宫凌雪顺着兔子耳朵:“这事情,很奇怪啊。”
“是很奇怪。”莫长风顺着兔子的另一只耳朵:“二殿下,你怎么看?”
顾恒春也不知该怎么看,皱眉四下看了看:“你这宅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么一说,莫长风不乐意了。
“二殿下这么说,你我都在这宅子里住了一夜,谁也没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两只兔子……”
莫长风戳了戳兔子屁股,让它们往顾恒春那里跑了两步:“兔子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问题?”
顾恒春也回答不出来,沉默了一下道:“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父皇如此。凡事都有原因,总不能是突然这样……”
“确实很奇怪的,但是最近奇怪的事情难道不够多么?”宫凌雪又想起什么:“莫长风,你不是说,这宅子你好几年都未必会来一次么?”
“是啊。”莫长风想了想:“这虽然是我的宅子,但是准确的说,是商队落脚的地方。我早些年还常在外跑,这几年都没怎么出去了,出门也不是一定会来这里,所以确实有些日子没来了。”
“眼皮底下的事情尚且有不知,何况是好几年没来的地方呢。”顾恒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莫公子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你们尽管查。”莫长风又如何不知顾恒春的意思。
顾星河的身份毕竟不同,在这里出事,这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这也就是因为宫凌雪和蓝雨溪的关系,要是换两个人,这个庄园带着里面的所有人这会儿估计都被抓起来审问了。
皇帝在你家里出了事,无论如何,你都是摘不出来的。无论你是三天没回家,还是三年没回家,有些刺客甚至能不露身份的隐藏一辈子呢。
顾恒春点了点头:“父皇这次出门出带了唐年一个,实在不安全,不过昨夜出事,他已经召人过来了,现在就在农庄附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片土地上,顾星河是绝对的所有者,他只要招招手,想要多少人找不来。
“那就让他们也住进来吧。”莫长风主动道:“昨夜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无论怎么样,还是安全第一。若是可以,我还希望二殿下可以劝陛下早点回宫,让太医好好的诊治一下。”
今早上的顾星河,不像是遇到了刺客,而像是中了邪。请太医看一看,不行的话,请一个法医也行,莫长风毕竟不是天隋人,和顾恒春又不是真朋友,不好说太多。
顾恒春点了点头:“我会向父皇建议的,但他可能不会那么着急回去,毕竟这一次微服私访…”
莫长风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很快唐年便带着几十个便衣打扮的男子进了庄园。
宫凌雪的面子非常大,因此他们在庄园里虽然对所有人进行了核查,可还是客客气气的。
管家一边回答这问题,一边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自家少爷这是惹上什么天隋的大人物了。不过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屋子里的是天隋的皇帝。
太医在宫中一时来不了,但就近请来了最好的大夫。短短一夜时间顾星河竟然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憔悴了不说,眼窝都陷了进去。
“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顾星河虽然十分笃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熬不过儿子的要求,还是允许大夫过来诊治。
虽然不是太医,可能被他们请来的也不是不学无术的江湖郎中。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给顾星河仔细的诊脉,半晌收回手摇摇头:“这位先生的身体,十分强壮,并无什么不妥。”
“可是……”顾恒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昨夜睡得不稳当,一夜之间便如此憔悴,这难道也是正常的吗?”
“当然不正常,但并不是什么疾病。”老大夫摸摸胡子:“老夫行医一辈子,见过许多疑难杂症。像是先生这种情况,身体无恙但是精神不佳的,也是有的。”
顾恒春忙道:“大夫,您快说。”
“只有心病。”老大夫缓缓道:“只有心病,方会如此。先生很有可能是这几日身体劳累或者焦躁,精神不好的时候,正碰上什么事情,触及了记忆深处,便会翻涌上来,郁结于心,精神萎靡。”
众人听得都是愕然,但顾星河却沉静下来。蓝雨溪看了他一眼,意义不明。
“大夫医术高明。”顾星河总算是风度翩翩,他换了一个姿势靠的舒服一些:“我这确实是有些心病,无需开药,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其他的也没什么用。
大夫点了点头:“我给先生开一个安神的方子,喝了之后,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精神自然就能好了。”
方子和药,自然都是顾恒春和唐年检查过得,都是常用的没什么问题。
顾星河喝了药以后,便打算继续休息,蓝雨溪像是想留下来的样子,但她身份毕竟是宫夫人,又有宫凌雪在,就算是再熟悉的旧友,也没有病床前陪着的道理,只能一脸担忧的退了出去。
有侍卫重重包围的庄园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宫凌雪和莫长风也就回房休息去了,正要补个昨晚的觉,突然听着外面有人来找。
“少爷,有人找。”管家如今身后也跟着顾星河的人,说是帮忙的,其实是监视的,大家都明白,不必说出来罢了。
“谁找我?”莫长风起身出去。
“是一位叫宫凌夜的公子,带着位姑娘。”
宫凌雪在屋子里听着眼前一亮,差点跳起来。
“哥和红颜来了。快,快请他们进来。”
宫凌夜和胡红颜,本来可能还要耽误几天,但是银素死了,银素一死,所有线索全断,于是他们二话不说便出了门,跟着留下的记号,一路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