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众多蛮族怒喝,强硬要求和谈,甚至威胁不交出宁山就冲进大燕,屠尽所有人。
这种强势的态度,刺激到不少士兵拿起弩箭,只待一声令下就把那几个敢冒险进入攻击距离的家伙射杀。
可是身后传来的惊呼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有人兴奋不已,认为楚翔已经有了两全其美的计策。
可惜,有些事情注定是高层的博弈,与他们这些小兵无关。
宁烈在看到众人复杂的眼神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料。
“行军大元帅,楚翔楚帅你考虑好了吗,宁山究竟交不交?”
“方才已经说了,宁山乃是我大燕的无双国士,你们的代价不够,我不能答应!”
“你想要什么,本可汗已经答应亲自入燕,作为人质,并且带着万户以上统领的孩子进燕,这样的代价还不够,楚翔你不要自误!”
蛮族可汗气愤道,蛮族在风里雨里长大,在战火中生存,造句养成了彪悍的性格和直率的脾气,根本不会哪些弯弯绕绕,开口就像将李铭好不容易打造的局面崩坏。
城墙上的众人顿时色变,这么直白的威胁,简直是按着他们的抽巴掌。
偏偏现在他们又毫无办法。
气也无用!
“既然如此,想必楚帅心中早有决断,不知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来宁山?”李铭安抚好蛮族可汗,笑眯眯的扭头道。
“住嘴,你这叛徒!”城头有校尉受不了这份屈辱,厉声呵斥。
他这一生都在边疆,始终对抗着蛮族入侵,最看不惯蛮族嚣张!
一直只敢依仗战马优势打游击的蛮族,什么时候敢这么嚣张了,竟然当面嘲讽他们,大摇大摆的要他们交出宁山,这是在打他们的脸,挖他们的祖坟。
倒翻天罡!
“闭嘴!”可是楚翔冷冷出声,却不是对城下的敌人,而是针对守边二十年的老校尉。
这让众多老兵又惊又怒,楚翔这是要做什么,莫非真的要服软?
纵然楚翔说有确保蛮族守信的办法,但是他们依旧难以接受。
“主帅,您……”有老兵出声试探道。
楚翔斜瞥一眼,心中有些腻歪,但是又不得不开口解释。
这些老兵往往驻守边境几十年了,就算改朝换代都不曾离开,是整个边疆大军的中流砥柱,就算大燕女帝御驾亲征,面对众多老兵的刁难也要和颜悦色一些。
有他们在,边军就是天下无双的精锐之师,离开他们边军顶多算一支雄师,战斗力大打折扣。
“我们需要时间,只要扛过这段时间,蛮族就再也无法对大燕构成威胁,身后被我们守候的百姓,也就不用再遭受战火的洗礼践踏。”
楚翔强压怒火道。
“我不知宁山有何功绩,老夫一生驻守边疆,历经四十年,前后二十三位主帅,再危机的时候都经历过,蛮族甚至一度杀进大燕腹地,兵临皇都,但老夫也从未见过有主帅和蛮族和谈,楚帅是要开此先例吗?”
一名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兵依靠着长矛有气无力的道,身边围满了徒子徒孙,甚至就连几位校尉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恭敬。
之前镇南王造反都不敢动这些老兵,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将他们统统调走,才打开城门放蛮族进来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假如时候陛下怪罪,我愿意一力承担!”楚翔坚定的说道。
众人再次叹息看向宁烈,同情、惋惜和愤怒交织,他们终究是小兵,只能自保,救不了他人。
宁烈始终静静站着,似乎他们讨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只是谈到楚翔那番义正言辞的言论时,嘴角露出一抹嘲讽:“所有罪责一己承担?本就是你的罪责,你还想找人脱罪不成?”
越看宁烈越发觉得楚翔面目可憎,商量将自己交出去无可厚非,就算他是主帅也会犹豫,这是家国大义和个人生死的碰撞,但是从始自终没有丝毫对抗意识,反而处处为敌人着想,借口国事隐藏私欲,未免太过令人不齿了。
“我不仅要你充当质子,更要蛮族百万牛羊,和十万头战马,并且全部要种马种牛种羊!”楚翔替身伸出手道。
“什么?你们这是在做梦!”蛮族中有人听到这个要求,顿时勃然大怒,抽出长刀就要邀战。
这么多的牛羊战马暂且不论,单单是要种马种羊种牛就让他们无法接受。
这几乎是全蛮族最优秀的牲畜,真的交出去未来三五年甚至更久,蛮族都无法恢复元气,稍不留意甚至还有可能冻死饿死在荒原上。
“一个要被千刀万剐,五牛分尸的东西,你们也敢如此提条件,楚帅你是不想谈和了!”
城墙上有人在惋惜,如此多的种子牛羊战马,足以让蛮族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边疆能够太平好多年,如果能以宁山换来那自然是好的。
也有人在惊怒,蛮族也太过肆无忌惮了,和谈尚未谈拢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置宁山了,这么有恃无恐简直是吃定他们了!
“换一个条件!”蛮族可汗突然摸了摸后背,半晌才道。
“不换!”楚翔毫不动摇。
“楚翔,皇姐让你来是抵抗蛮族的,让宁山来是为了历练他的,不是让你拿他和谈的,你要和谈怎么不拿自己,拿自己的儿子去和谈!”楚红玉突然爆发!
楚翔听到孩子两字,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看向宁烈的时候满是厌恶。
“楚红玉,你一介偏军督军,也敢这样质疑主帅,莫非真以为我不敢罚你不成?”
随后楚翔不等楚红玉开口,继续道:“要是蛮族要那我去和谈,老夫立刻出城,就算是拿我最出色的大儿子和谈,只要能够换来天下太平,他也算死得其所,老夫会亲自拿着剑逼他出城。”
“楚帅为国为民,让人心生敬佩。”
“楚帅英明!”
……
一些墙头草为了攀附楚翔立刻出声恭维道。
“我呸,你全族加起来,都不如半个宁山重要,你就是明知道蛮族看不上你们,才敢如此说的。”
樟衫被打个半死不活的,依旧强硬的唾骂。
“放肆!”楚翔眼眸微转,抬手取过硬弓对准了樟衫,竟是要将他当场射杀。
“楚翔,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突然,蛮族可汗再次皱眉摸向身后开口道。
宁烈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