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处闹市之中,但是宁烈却突生一阵恶寒,只觉得无法形容的孤寂袭来。
“这家伙是什么来路?”宁烈强自镇定低首看向楚红玉。
楚红玉似乎也看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拦在宁烈身前,高高扬起下巴敌意满满的看向樟衫。
樟衫视线被阻,先是一愣随机发现竟然是长公主,只好歉意地笑笑领着小女孩转身就要离开。
楚红玉收回目光:“只听安乐侯的名头你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他爹乃是先帝麾下大将军,手握天下兵马,可以说只要当时他有反心,皇姐绝不可能登基,皇姐登记后曾想封他为王,可安乐侯拒绝了,只要了一个安乐侯的爵位。”
说着,楚红玉目漏警惕,看向樟衫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安乐侯有一女二儿,大儿子如今身为千户校尉,就在边疆领兵与大梁对峙,至于他……皇都风传其好男色、纨绔不学无术,可纵观他所作所为,总是带有深意,却又把自己摘除之外。”
宁烈远望那道即将消失的身影,心中很是玩味。
安乐侯,从来没有简单的。
“一头食人猛虎装猪,也是难为他了,跟上去看看他想对我说什么。”
宁烈大步流星的朝着樟衫而去,楚红玉伸手却抓了个空。
想起樟衫的“美名”和宁烈迫不及待的身影,楚红玉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绝对不行。”喃喃自语中楚红玉快步追上。
人流越来越稀少,地方越来越偏僻。
宁烈也越走越慢,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樟世子,此地已经够偏僻了,有什么话也可以说了吧。”
再向前就是一个死胡同,两侧是高大的围墙,此地易受难攻,更容易遭到埋伏,宁烈不愿意带着楚红玉冒险。
“哦,宁将军你悄悄尾随本世子,意图为何?”
樟衫仿佛刚刚才发现一般,回身淡笑道。
宁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足够的资本,一袭长衫手中蒲扇摇动间,偏偏贵公子的气质扑面而来。
“难道不是世子在街上有意邀请我来的吗?”
宁烈笑容依旧玩味,似笑非笑。
樟衫脸色一整,换上一副好奇的眼神:“莫非兄台也是同道中人?不如你我私下交流。”
说着,炽热的眼神开始在宁山身上游走,格外在某些部位停留。
可这一次宁山没有丝毫闪避,大大方方的上前。
“正有此意。”
“你你你……”身后楚红玉急得跳脚,可那小姑娘就是拉着她不放。
……
良久,宁烈和樟衫勾肩搭背走出转角,衣衫褴褛面色潮红,走路之间气息都不稳。
楚红玉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宁烈;“你……你真的。”
楚红玉只感觉天摇地动,嘴唇都在颤抖。
宁烈淡然一笑,伸手牵过小女孩的手,轻轻的在楚红玉脑袋上敲打:“走了。”
“樟世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功夫过人,下次再见还望好好讨教一番。”
“必定扫榻相迎。”
两人相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直到走出甚远,宁烈在停下脚步,轻轻的将小女孩推了推,指着面前的衙门:“拿着那块玉佩,去吧。”
小女孩怯生生的一步步远离,然后狂奔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衙门内,众衙役毕恭毕敬的样子,宁烈才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这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
“四大世家之一的孙家你了解多少?”
背对着楚红玉宁烈淡淡出声道。
楚红玉闻言一怔:“孙家向来神秘,所做的只不过是古玩字画,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和众多世家交好,怎么了,孙家有问题?“
宁烈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双拳紧握。
”呵呵,有问题?孙家于民间掠夺百姓,卖往他国,你可知?”
“将燕国百姓卖往梁国,梁国百姓买回燕国,一来一回千倍利益,更无后顾之忧。”
想起那些丢儿丢女的父母悲伤凄惨的样子,宁烈就忍不住想要杀人。
曾经他在大梁也查出来过买卖人口的事情,可那些人都是自愿卖身为奴为婢女的,虽然也不好过,但总能好好活下去,父母也能安心。
“陛下,你不是有些容不下我吗,那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理由。”
言罢,宁烈快步返回宁府。
身后楚红玉满眼担忧,总感觉他要搞事情。
…………
“一个被玩烂的青楼歌女,也敢给老子脸色?”
“一群废物,给我着甲。”
宁府中一阵兵荒马乱,宁烈的亲卫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自家将军发了什么风,出去一趟回来就大发雷霆,更是要他们去明月楼的花魁带来。
可明月楼的花魁是什么人?
那是一个在诸多国公侯爷之中长袖善舞的聪明人,任凭他们嘴皮子磨穿了,这花魁始终不动一步,更是搬出来孙家长子压人。
着甲上马,宁烈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今天也要将人带回来。
我堂堂大将军请你来歌舞一曲,你竟然不给面子,真当老子是泥巴捏的?
这传出去岂不是被所有同僚笑话?
甚至被人认为好欺负暗地里下手无数?
今天就是天塌下来,除非大燕女帝在,就必须给老子回府唱曲跳舞。
宁烈一马当先,带领着亲卫共计五十骑直奔明月楼。
手下的亲卫们也知道宁烈心意已决,索性破罐子破摔,用力抽动几下战马,领先宁烈而去。
这亲卫好马术,只是略微策动来势汹汹的战马立即停住,死死的站在极为护院身边,扬手就是两马鞭,抽的他们满地打滚。
更有一个满身肌肉的亲卫气沉丹田,开合之间策马丢出重斧,迎面将从出来的众人手中棍棒斩断,势大力沉的一击更是将大门砸翻,盖翻一片人。
长刀出鞘,众亲卫直接飞身下马冲进明月楼。
霎时间,数不清的叫骂声传来,一个又一个房间被撞开,更有无数人提着衣服颜面而逃。
宁烈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可谓叹为观止。
突然,一个矮胖的女人随着一位面色发虚的青年走了过来。
“尔等是什么人,当街纵马行凶,不知道这是孙家产业吗,如果不想死,就速速退去。”
宁烈左右看了看,随手提起一把流星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