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物价飞升,百姓怨声四起。
对于这一切身居高位的勋贵们再清楚不过。
镇南王在敛财大肆囤积粮食,勋贵们也在囤积粮食,以求天下动荡时谋得一份底蕴。
大燕女帝也在囤积粮食,想要在击溃镇南王后收服天下人心。
可又有谁在乎底层人的想法?
宁烈手摇蒲扇,漫步在大街小巷将一切收入眼中。
兴百姓苦,忘百姓苦。
天下纷争与他们无关,可最终受苦的还是他们。
宁烈想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这一切不就是自己一手主导的吗,怎么现在又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集市,宁烈毅然上车离去。
坐山观虎斗是一门极高的学问,一般来说在争夺双方分出来胜负之前,他们会联手将所有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铲除。
而自己如今太过耀眼了。
无论是镇南王还是大燕女帝陛下,其实都容不下他。
宁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对君王的不可缺少。
逼的他们不能杀自己,不敢杀自己!
“皇姐,宁山来信了,可以开始了。”
皇家内库中,大燕女帝正独自一人欣赏着堆积如山的金银。
楚红玉匆匆赶来,低声禀告。
“红玉,我从未问过你宁山是什么人,但我也能看出来,他非常人,我只问你一句,假如有一天你要在燕国和他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选呢?”
大燕女帝缓缓转身,绝美的脸颊闪动着无上威严。
“皇姐……”
楚红玉猝不及防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大燕女帝。
“红玉,你还记得当年父皇所传授的帝王心术,第一篇是什么吗?”
大燕女帝再次转身重新看向金银山。
绝美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一尊精美的玉雕。
楚红玉沉默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大燕女帝。
“这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大燕女帝随手抓起一把金银丢出去。
“国之根基在于平民,可又有几个平民能接触到这些东西?还不是成了豪门勋贵、帝王的赏赐敛财之物?”
“对于我们来说,民心、土地、百姓才是真正的财富,而不是这些无用的东西。”
“只有对我们有益,并且可以掌控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大燕女帝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
楚红玉听的心惊胆战。
“下去吧,就按照宁山所说的做。”
楚红玉立刻转身,风风火火的朝着宫外赶去。
楚红玉甚至舍弃了轿子,而是一路快马加鞭的朝着宁府而去。
宵禁的大街空空荡荡,唯有巡逻的武侯们隐藏在暗处偷懒。
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楚红玉的心情,是那么慌张。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宁府。
楚红玉刚刚进府就看到宁烈正坐在府中,静静的烤着肉串。
“来了?做刚刚烤好的,尝尝.”
宁烈忽视掉她焦急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道。
“宁山,你……”
楚红玉见宁山如此淡定,不由得有些气恼。
宁烈只是淡然一笑:“急什么,我不是傻子,帝王心术罢了。”
楚红玉愣了片刻,咬着嘴角缓缓坐下。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话外之音,如果不是因为她,宁烈早就走了,根本不会在大燕出风头。
…………
既然要表现自己的能力,宁山自然不会丝毫掩饰。
第二天下午,整个皇都传遍了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镇南王竟然联合勋贵们制造假金子,想要搜刮天下财。”
“呸,镇南王前些年还挺贤明的,怎么现在也开始贪财起来了?幸亏我家藏着的金子没有拿出去,否则我一定要去告御状。”
“唉,镇南王那是不谈啊,是嫌弃贪得太少了,现在不就贪个大的,听说那些勋贵家各个都兑换了上万两黄金呢。”
……
谣言宛如长了翅膀飞进千家万户,数不清的百姓议论纷纷,数不清的勋贵家主气的直砸桌子。
“来人,派人去镇南王府中,好好的问一问,镇南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镇南王欺人太甚,立刻派人要镇南王将金银全部兑换回来,否则别怪老夫去告发。”
“好好好,好一个假金,陛下手中有能人啊,想必长公主被驱逐也是假的吧,好一场苦肉计,我们都被当傻子骗了。”
所有的勋贵豪门家主心都在滴血。
这一日大燕皇都豪门大户不断传来砸桌子摔杯子的声音。
财帛动人心。
豪门大户更是贪婪,眼看着有好处赚,怎么会不大捞特捞?
背地里镇南王铸造的金银兑换朝廷的金银比例甚至达到了一比二的程度。
甚至有豪门大肆兑换百姓手中的金银,为此不惜变卖家产。
别看豪门风光,这一切都建立在银子上的。
一个大家族动一两千人,甚至上万人,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哪里不要钱?
镇南王此举简直是在他们心头上割肉,简直是找死!
负责留守皇都镇南王府的二管家,此刻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面对暴怒的各家家主,就算大燕女帝都要心虚。
密密麻麻的信件从皇都飞向边疆。
“什么?宁山我彼你老母!”
镇南王原本还在营帐之中乐呵的数着钱财,突然接到信件顿时暴怒。
镇南王抽出配刀,刷的一声将桌子上摆放的金银劈烂,如此还不解气,知道整个楠木桌子变成一堆废木头,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同时的得到消息的南啸军诸位将领,此刻火烧屁股一般急匆匆的赶来。
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帐和红着眼气喘嘘镇南王,所有人心中一禀,无一上前。
“父王,我们还没有输。”
世子苦笑着从镇南王手中抽出长刀,杀气腾腾的看向大燕皇都的方向。
“如今南啸军兵强马壮,粮草充沛,正是我们举大计的时候。”
“父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面对世子的劝说,镇南王也恢复了理智。
对着满营帐关切的眼神,镇南王突然有些心累。
“宁山、陛下,好一番苦肉计,哈哈哈,都怪我,怪我太过相信极乐丸,宁山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