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们所有的粮食全部都卖出去,一点都不留。”
“这一场竞争,老夫认输,但我绝对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就算输我要拉他们下水。”
张家家族眼中闪过一抹怨恨,他纵横边疆数十年。向来无人能够在他手中走过一回合,可以说就连官府都要敬仰他三分。可是却没有想到终日打雁,却最终被燕啄了眼。
自己就这样输了。
甚至还要搭上自己全族的底蕴,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可他真的不敢继续下去,这一场竞争他们输得彻彻底底,没有任何回手之力。如果此刻将其他家族也拖下水,那他依旧能够保持豪族领袖的地位。
毕竟当所有人都遭殃了,就体现不出来谁遭殃遭的更狠。
他的地位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可是一旦别人趁机出手,而他却晚了一步,甚至没有将其他家族拖下水,那么他们历经百年时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地位就将荡然无存,他也会遭受到官府的雷霆一击。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整个张家数百年的积累将毁于一旦,他将成为家族的罪人。
伴随着张李两大豪族开始开仓,放粮边疆的粮价再次迎来了下跌。
短短。半个时辰,娘家再次狂跌十文。
甚至连官府都没有反应过来,宁烈都愣在了当场。
从官府下场到如今所有人开始出售粮食,粮价从原本的300多降低到如今的50文。
简直堪称恐怖,这只不过才半天多的时间。
象牙中,宁烈正静静的品着茶,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欣喜。
整个象牙中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宁烈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捷报,粮价在疯狂的下降。
甚至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他们看向宁烈的眼神中充满了骇然与惊诧。
整个边疆众多官府联手都未降下的粮价竟然在宁烈手中没有撑过半个月的时间就狂跌下去,甚至就连那些囤积粮食的豪族们,都在这里面吃了大亏。
王二虽然早心有余量。可是真正来到这一天,看着那些豪族们疯狂的抛售粮食,依旧感觉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早就预料到三大豪族会背道相持,甚至会内讧。
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
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彻底的分道扬镳。
并不仅仅是那些豪族们在象牙之中安插了细做线牙,同样在他们里面也有内线,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非常的清楚。
前脚三位家主还商量着共同进退。
下一秒回去之后就开始相互背刺,甚至是狠狠的背刺。
“宁将军。本官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三大家族会突然如此反复?”
“然后他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光靠我们象牙之中的存粮和那些小豪族们的存粮,不可能将粮价跌得这么快。”
“甚至有可能维持在七十文八十文,很长一段时间,这样他们完全有时间从中斡旋,甚至挽回自己的损失。”
王二非常好奇的询问的,因为他突然有些不太理解三大家族如此做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倘若不是他们这样背刺,真的粮价是否能够再次下降?还真的是一个疑问句,因为如今县衙中的粮食已经到了极限。
虽然如今县衙中看似有很多存粮,可是边军之中还需要大量的粮食,建议粮食有很多,还要运往边疆的边军。
宁烈看了一眼王二,感觉此人虽然迂腐但演的很快的把握到事情的核心,而且也并非特别顽固,又心系百姓,对于这样的官他还是比较尊敬的。
既然他提问了,那宁烈也就打算说上两句。
“三大家族这近百年来同进同退是因为没有外部压力。所导致的,他们不联合相互对抗,那就是自取灭亡。本来就是一亩三分地,所有的利益都放在眼前,争来夺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如今他们打算合作共事,那么这其中的利益划分就有问题,一旦有外部来的压力抢多了他们本身自有的利益,那么剩余的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甚至他们会因为担心另外的人拿到更多的利润而超过自己反而会踩着其他人,拉别人下水。”
“尤其是眼下官府有大量的存粮冲击,他们想要维持自身的利益就已经很难了,在自身利益受损的情况下,他们必然会将目光放到自己身边的同伴身上。假如此刻某人盈利,那么必然会影响如今的格局,甚至将他们现有的地位而打下来。”
“故此他们如今所做的就是为了将所有人都拉下水,用来保持自己的地位。”
楚红玉若有所思的开口:“那趟屋他们还是顽固不化,依旧保持着自己现有的节奏,不肯出售粮食呢?”
宁烈顿时笑了:“有一句话说的好,宁与外寇,不与友邦,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
“三大家族宁愿外面的敌人更加强大,也不愿意自己的同伴变得更强大。”
“他们每个人都在相互提防,都在担心对方做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保持同样的立场?”
“边疆总共就这么大一点,虽然人口众多,可也不够三大家族划分的,他们下面同样有一群小弟需要养活,有家族子弟需要供养,除非他们宁愿自己举家破产,也不愿让外人得利。”
“但三大家族真的有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吗??”
一句话,宛如巨雷一般落在众人耳中。
是啊,这种石小家为大家的胸怀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在场的众人扪心自问,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操持的家族,就在一夜之间败落,反而拱手让给了其他人。
王二更是满眼钦佩的弯腰俯身。
“多谢宁将军指点。”
宁烈看他十分认真的请教,也不吝啬,想多赐教他,毕竟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官还是多多益善。
“为降者不可仁慈,但也不可太过鲁莽,而围官者长天下百姓的生死,也绝不可计较,个人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