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省城妹纸的橡皮筏子在前头画龙,看得出她们操浆的动作很生硬,我用力划了两下浆,渐渐追上她们。
九格格俯身把水枪汲满水,冷不防朝她们射去,甲妹妹惊叫一声,连忙躲避;乙妹妹却不示弱,抄起一枚水炸弹向我们投掷过来,那叫一个准,一下子击中九格格的肩头,“啪”的一声,水弹炸开,她的上衣顿时湿了一大片。
“鬼丫头,还敢还手,真反了你!”九格格咬牙切齿地对乙妹妹打了个连发,一道道水线急骤地射在对方脸上、头上。
甲妹妹吓得半弯下腰,躲在同伴身后,乙妹妹看起来也是个和九格格不相上下的“辣”货,居然毫无惧色,嘴里连声“我靠”,一枚接一枚地用水弹反击,连我也遭受池鱼之殃,弄得浑身透透湿。
我不住声喊乙妹妹住手,乙妹妹却置之不理,一直到把手头的炸弹用光了,才大喊大叫着划浆逃去。
九格格杀得性起,又把水枪灌满,指挥着我加速追击,不消片刻,我们的筏子离对方越来越近,九格格索性站起身来,一边叫骂一边恶狠狠地朝着乙妹妹发射。
正驾着摩托艇在河中巡视的景区救生员见状急忙用高音喇叭厉声制止,九格格一慌,双脚踏上筏子边沿,筏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随之剧烈晃荡起来,一下子把九格格闪落水中。
河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两个省城妹妹吓得几乎哭出来,我却没慌,知道这里河面较宽,水深不过一米多,不会出什么差池,所以并没急着下水,而是稳住筏子,慢悠悠地站起身,还做了个蛮漂亮的“POSE”,才一头扎下去,奔三米开外的九格格游去。
在船上飒爽英姿的九格格显然不会水,短短几分钟功夫便被灌得直翻眼白。
我抓住她的救生衣,她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把我紧紧抱住,两臂勒得我险些透不过气来。
这家伙还真不轻。
一抱上手,我就暗忖,连托带举把她弄到筏子上,自己也翻身跳上来。
这时,救生艇也“突突”地开了过来。
我向救生员们抱拳道谢,然后调正橡皮筏,独自朝终点方向划去。
太阳慢慢西斜,河面上的风有点凉了。这里离终点还有半里地左右,河道渐渐变窄,一只只橡皮筏子并成一路,鱼贯而行。
两个妹妹的筏子走在前面已经看不见了。
九格格缓过气来,第一句话居然是:“我的枪……”
我忍不住笑道:“还枪呢,你小命都差点喂鱼了,还找枪,早掉河里啦!”
她蜷成一团,低声说:“冷……”
橡皮筏上别无余物,我的衣裳也已经湿透了,正在无计可施,她又呻吟道:“抱抱我……”
这丫头,不是难为人吗?
可是看她那副小模样儿,不由人不感到“我见犹怜”。左右看看,我把筏子划向河边的芦苇丛,停住浆,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来。
她用一只手拢住我的脖子,静静地躺在我怀里。
下水前,九格格换了一件细条纹丝绣半袖小衫,河水一泡,薄薄的小衫和带一圈蕾丝边的短裤紧紧裹在她丰满的身躯上,周身上下曲线毕现,而且她穿的是那种低开的圆领衫,我一低头,她领口里的风光我一览无余,瓷白的胸上下乱颤,就像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似乎一触就能跳出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这姑奶奶竟然连罩罩都不戴,真是够个性的。我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喉头一阵痉挛,刚出水时还在打冷战,这一刻却感觉身上发热。
九格格双眼紧闭,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我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端详着她。
平心而论,虽说这妞儿算不上绝代佳人,但也足令人心动的了,眼眉、鼻翼、耳廓、嘴唇,单独看起来都说不上好看,但搭配在一起却别具魅力,尤其是睫下几星散淡的雀班,看上去不但不讨人嫌,还给她添加了几分妩媚。
抱着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看着河风拂苇叶,夕照衬落霞,我几乎忘记了今夕何夕。
看我们迟迟没到,甲乙两妹妹从终点逆流而行找了上来。
九格格似乎也恢复过来,坐起身和我一道划着浆继续前行。
本来我计划晚上到益水县城过夜,但三个姑娘都不肯,非要野炊。
换好衣服又吃了点东西,九格格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住宾馆还要你陪呀?我们要去露营,请你来就是要找个护花使者嘛!”
拗不过她们,我把车开到许家崖水库坝址旁的树林里,找了块地势较高而又平坦的空场,开始搭帐篷。
这片树木是为涵养水土而栽植的,都是一岁口速生林,离着不远便是护林人的小屋,坡下还有水库的办公区,相对说来安全一些。
帐篷很快搭起来了,一共两个,并排列在那里。三个姑娘分工去拣枯枝,架炉灶,九格格像变戏法一样从迷彩包里拿出一只白条鸡,几块用锡纸包裹着的肉干,连油盐酱醋、刀叉筷子都备齐了。
看得出来,她们有过野外生活的经历,干这种事很麻利。
我还是有些心里没底,悄悄地给益水县教育局小学教研室主任王明亮打了电话。
王明亮之所以能做上益水县小学教研室主任,都是拜我所赐,那时候,我舅舅还是大权在握的常务副市长,我也还在人事科做副科长,下边各县区教育局局长没有不给我面子的。所以,益水县教育局小学教研室主任老赵退下来之后,王明亮就找到我,告诉我,他已经不小了,很想抓住这次进步的机会,让我和他们局长通融一下。
在对王明亮的印象很不错,便答应了他,并当着他的面给益水县教育局局长打了电话,说王明亮是我的朋友,让他关照一下。
正是在他们局长的亲自关照之下,王明亮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竞争者,如愿登上主任的宝座。
王明亮不是那种抹嘴忘恩,过河拆桥的人,我现在虽然已经不是人事科副科长,舅舅也不再是大权在握的常务副市长,但他对我还是有求必应,所以,来之前,我专门给打了电话,原本说好晚上到县城后由他给安排吃住。现在不去了,总得告诉人家一声,而且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有人知道知道下落。